br/> “匪夷所思啊，杀人我还是第一次。”说着，陈谦想起了什么，又道：“唉？我说你小子，砍了不少人头，你杀人好像很在行啊？”
陈安脸上现出一片凝重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实是下邳人士，五岁时，遭遇石赵羯人屠城，父母被杀害，两个姐姐下落不明。”
说着，陈安细小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他接着道：“当时我已记事，城内血流成河，多亏广陵公路过下邳，将我收养，直到现在，而屠城的部队里面有羯人、氐人、羌人……我一见他们就想到为父母和姐姐报仇雪恨！”
陈谦默然，五胡乱华的惨景他在史书上读过，但听陈安叙述，又加深了印象，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无辜百姓，是那个时代最倒霉的群体。
“陈安，斩了几颗头颅？哈哈，升了官没？”陈谦为了缓解陈安的痛苦，故意笑道。
陈安用袖子擦了擦眼泪道：“别提了，斩了六颗头颅，大家抢的太厉害了。拿到别部司马处登记了，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赏赐呢。”
陈谦心下叹息，一个平民百姓，要想升官，势必登天，但一经给了一个小官职，那就等同于有了职称、铁饭碗，有了退休后的养老保险保障。
“你去休息吧，今天咱俩都挺累的。”
陈安拿过擦脸棉布，在水里洗净，挂在帐篷里，然后给陈谦倒上洗脚水，退了出去。
十日后，淮河北岸，晋军大营，旌旗飘扬，营帐星罗棋布。
殷浩率领众将跪接圣旨，朝廷的定论来了。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
朕闻前线战事不利，北伐受挫，但胜败乃兵家常事，匪将张遇，首鼠两端，投靠氐族，这是无法预料之事。
然，安西将军谢尚，轻信妄言，率前军贸然行进，导致死伤两万将士，罪无可恕，着，免去一切职务，即刻回建康交廷尉议罪！
中军将军殷浩，负有统帅之责，罚其思过，留职待用，着其率大军回寿春，继续统筹北伐事宜，望尔扭转不利局面，勿负朕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殷浩率众领了圣旨，站起身来，和谢尚相视而笑，两人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陈谦看着一脸轻松的两位主官，心道，一个回建康，说是议罪，那都是给别人看的，一年半载，又去别处做他的大官；一个回寿春，再找时机北伐，这个时机，一年也是他，十年也是他，唉……，不靠谱的司马昱。
“咳咳，我来说两句啊。”
边说着殷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缓缓道：“天恩浩荡，总体来说，此次北伐开头是失败的，但是，我们要坚定树立一个信念，不要因一次小的失败而畏敌不前，要不负陛下之期望，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准备再次出师北伐！”
众将纷纷躬身施礼道：“全凭中军将军差遣，属下当奋力向前，绝不后退！”
殷浩满意地看了大家一眼，站起身来，负手磋叹道：“唉……安西将军要回京了，大家共事一场，一起送送他吧。”
大家随着殷浩，陪着已是一身布衣青衫的谢尚走出大营。
谢尚躬身向大家一揖到地，神情中充满了遗憾。
“大家不要再送了，就此别过，望诸君跟随中军将军一起同仇敌忾，剿灭胡虏，恢复我大晋江山！在下只能在建康恭候诸君的捷报了。”
大家忙一起还礼，再抬起头时，谢尚已骑马向淮河岸边奔去。
三日后，大军拔营起寨，渡过淮河，回到了寿春，跑步回到了祖国的怀抱。
第10章 各怀鬼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