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失守了,那鲜卑大军就直接饮马长江,隔岸相望石头城啦。”
“大臣们是什么意见?”褚蒜子伸出葱白玉手,拿起茶盏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喉,问道。
“谢尚说让朕定,我又问了问会稽王,他说今天没什么事了,我就宣布退朝,再议。”
“嗯,你做的对,”褚蒜子赞许道:“陛下,凡是决定不了的朝政大事,宁可拖一拖,掌握好了轻重缓急,也不能草率决断,关乎国家无小事。”
“母后,您有没有什么人选?”
“有倒是有一个,但他未必肯复出。”
“哎呀,母后,你快说,我大晋还有能打仗之人吗?有的话,朕亲自去请出来。”司马聃焦急地问。
“广陵公陈谦。”褚蒜子一字一顿地道。
司马聃一拍大腿道:“对啊,母后!朕怎么把他给忘的干干净净了?”
说着,司马聃望向了宫外,继续道:“当年朕记得清清楚楚,他就在这里奋勇杀敌,羌贼无人敢上前。”
“嗯,陛下,他不但勇猛过人,且通兵法,在淮北屡建奇功,最重要的有一点。”褚蒜子说到这里故意把话题停住了。
“母后,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司马聃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
“是他对你和大晋的忠心。”褚蒜子一脸凝重道。
“嗯,朕记下了。”司马聃点头道。
“陈谦当年在凤寰宫杀敌,自己府里也正在遭受羌贼围攻,他不顾全家生死,单骑进宫,凭一己之力杀退羌军,如果他不来,你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哦,母后,他父亲好像还战死了。”
“嗯,所以啊,陛下,你平时要多动些心思,去研究古代帝王的驭下之术,眼下朝廷大臣分了四派。”
“哦?朕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母后请讲。”
“我们司马家是一派,北方南渡的名门世族是一派,江南土著豪强望族是一派,还有桓温是一派,这四派各有私心,他们身后都有亲朋好友在朝做官,形成羽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唯有广陵公独树一帜,只效忠于你。”褚蒜子耐心地分析道。
司马聃点头默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褚蒜子道:“母后,明天朝会,朕提议广陵公陈谦都督兖州、徐州、豫州三州诸军事,假节,征北将军,您看如何?”
“可行!”褚蒜子点头郑重地道:“但是他还能不能出来,我就不得而知了。”
“朕说了,朕要亲自去请,他还能不出吗?”
“他已经灰心了,四年前被构陷入狱,此等忠义之臣饱受酷刑……”说着,褚蒜子神情暗淡下来。
“朕就独断一回,从家里把他拖出来。”
“噗……”褚蒜子一下子被他逗乐了,“傻儿子,你别亲自去,从前刘备有三顾茅庐,你让谢尚先去,如果不行,再让会稽王和武陵王去,还不行的话,你再出马也不迟。”
“嗯,儿臣记下了,”司马聃说完,又开始犹豫起来,支吾道:“只不过,只不过,会不会让朝中大臣暗中耻笑,有些丢人啊,母后。”
“聃儿!”褚蒜子峨眉蹙起,语气严厉起来,“你从小跟随母后和孙绰学习经史诗词,难道忘了先朝永嘉五年的怀帝,建兴五年的愍帝,他们是受了什么样的辱吗?你还怕请一个忠臣出山丢人?”
看着褚蒜子生气了,司马聃忙站起身来躬身嗫喏道:“儿臣错了,儿臣记得,二位先帝在匈奴汉国受尽刘聪的侮辱。”
褚蒜子杏仁眼盯着司马聃好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唉,你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怎么措辞吧,别有太多顾虑,”接着话锋一转,又加重了语气道:“你记住,自你亲政那一日起,你就是这大晋的第一人!”
望着司马聃出去的背影,褚蒜子摇了摇头,这孩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优柔寡断,毫无主见,什么时候才能成长为一代明君啊?
昆明湖畔,杏花春雨,如丝如缕,淅淅沥沥。
柳树旁,拴着两匹马,仿佛在低声交谈着什么,不时打着响鼻。
后面是数楹茅屋,坐落在桑、榆、槿、柘、柳树中,时隐时现。
西面分畦列亩,佳蔬菜花,漫然无际。
茅屋房舍上炊烟袅袅,令这一切笼罩着一层薄雾,不时有几只黄鹂“啾啾啾”地飞过,打破了这宁静的天地。
湖中,雨点就像一个个调皮的精灵,在一池春水上跳着舞。
两个身穿蓑衣的人坐在岸边盘腿垂钓,聚精会神,
“当年我在中垒将军温峤手下任平南参军,随他一起去宣城太守桓彝家作客。”
“哦?温峤当年是不是辅佐闻鸡起舞、枕戈待旦的刘司空。”
“正是,温峤是刘司空的外甥。”
“哦……”
“那天桓彝喝的高兴,命人把自己刚刚满周岁的孩子抱出来,让温峤看看。”
“后来呢?”
“温峤一看孩子的模样,马上对桓彝说,此子骨骼清奇,让他哭哭,我听听。”
“哈哈,还有这样看孩子的嘛。”
“桓彝当即在孩子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孩子大哭起来,声如洪钟,响彻大堂,温峤不住口地赞道,天降英才,天降英才啊。”
“这哭声都能判断一个孩子的优劣?”
“桓彝极其仰慕温峤将军,听他这么一说,当即给这个孩子起名,叫做桓温。”
“啊?哈哈哈……桓温的名字是这么来的啊。”
二人正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踏在湖畔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急促地“哒哒哒”声响。
一名青衫骑者来到湖边,下马后疾步跑到二人身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躬身拱手道:“禀告广陵公,尚书仆射谢尚大人来了府里,说找您有急事。”
第76章 兖州地区沦陷[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