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学艺,对于此老者众说纷纭,有说是诸葛亮之侄孙,有说鬼谷子转世,有说神仙顾无忌……
史书再次印证本人所讲魏晋时期多奇异鬼志之说,在第四章所写的郭璞授业陈谦也是经本人深思熟虑;但也饱受读者诟病,认为本书不是讲历史而是搞玄幻,实在是令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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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谦看着夕阳洒在长身玉立的王猛身上,光线勾勒出他身材的伟岸。
他相貌堂堂,一张五官端正的面庞上,两只眼睛明亮如星,三缕短髯更衬托出坚毅沉稳之色,周身洋溢着威武雄壮的霸气,有种渊?s岳峙的儒将风范,令人不由得不佩服。
陈谦躬身一揖,诚恳道:“景略兄,在下不才,但也是有此青云之志!胡虏纵横北方四十余载,饿殍遍野,赤地千里,民不聊生,断井颓垣,十室九空;令在下日夜泣血,捶膺不已,决意为大晋恢复天下,海晏河清,还晋人百姓安生乐业,男耕女织,丰衣足食,国泰民安。”
半晌,王猛没有动静,陈谦再抬头时,王猛已是泪流满面。
良久,王猛喟然叹道:“广陵公,其实在下对您也是慕名已久,但在下出身寒门,去了东晋必会被高门世族所不容,且朝廷权贵勋臣热衷内斗,互相不容,醉心偏安一隅,不思进取;即便是您,出身颍川陈氏,当年三品大员,在永和八年不也是身陷囹圄,惨遭酷刑。”
说着,王猛用袍袖拭了拭泪接着道:“再说,大秦皇帝的确是人中龙凤,补天浴日,千古仁君,对在下多年来信任有加,倚为柱石,将国事托付,在下誓死不负陛下之恩。”
说着,王猛向空中拱了拱手。
陈谦心中失望,但还想再做一次尝试,他抿紧双唇重重地道:“景略兄,你我如能和衷共济,定能成就一番伟业,我也绝不会负景略兄,氐秦毕竟是——”
王猛躬身一揖打断了陈谦的话,起身时,他痛苦地闭上了双眼道:“若永和十年,遇到的不是桓大将军而是广陵公您,也许就成了,可现在……恕难从命。”
“好吧,那我就不为难景略兄了,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陈谦再次躬身一揖到地。
王猛赶忙回礼但口气却有些沉重地道:“但愿与广陵公再次相会,不是在战场之上。”
陈谦怔了怔,转身昂首迈步踏上船板,王猛躬身相送。
随着船驶离岸边,邓羌等人策马奔了过来。
陈谦张弓搭箭,瞄准王猛的胸前,心中道,此人必将是我劲敌,射死他?
必会被天下人耻笑,出尔反尔非大丈夫行径。
船慢慢离开了岸边,看着也有些许紧张的王猛,在风中似乎有些颤抖,亦或是衣袂飘飘。
心下有些不忍。
再经刚才一席推心置腹的“洛水之谈”,想到王猛必是抱诚守真之士,遂将这副卢氏县衙的劣质弓箭扔进水里。
他站在船头静静望着王猛,感叹可惜啊,遂朗声吟道:
“上马带吴钩,翩翩度陇头。
小来思报国,不是爱封侯。
万里乡为梦,三边月作愁。
早须清黠虏,无事莫经秋。”
王猛站在岸边,目送陈谦离去,口中喃喃道“早须清黠虏,无事莫经秋。唉,有广陵公此等志向和能耐的人在,我们定不能与大晋为敌啊。”
刚在暗自神伤中,忽听得耳畔锣声大振,凄厉之声直击耳膜。
回头看时,他身后的秦军中射出漫天箭雨,黑压压遮天蔽日,射向洛水中的渡船。
王猛大惊,回头看时,只见张蚝一脸狞笑,正举着手里的钢刀指挥军兵射箭。
“虎贲中郎将,不可妄为,不可妄为!”王猛的喊声在震耳欲聋的铜锣和箭矢声中淹没了,没人听得见。
但见洛水中心的渡船上,陈谦挥舞着腰刀护着司马熙雯,密不透风,身后船上的马匹都已中箭,后面陈安等几个人用马的尸体做掩护,奋力拨打着箭矢。
陈谦拥着司马熙雯退到船舱里,耳听着箭矢扎在渡船上砰砰作响,有的已穿透船舱,
不大一会儿,几名船夫已中箭落水。
船体也慢慢被箭扎成了刺猬一般,渡船吃重在水中打转,倾斜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洛水下游有一支庞大的舰队驶来,旌旗飘展,号带飘扬,帅船船楼上高悬黑底红字大纛,上书一个斗大的“晋”字。
船头上一员年轻战将,黑色盔甲殷红战袍,迎风而立,俊朗的脸庞上线条分明,一双明澈的眼眸犹如寒潭般深邃,眉宇显得深沉而稳重,整个人威风凛凛,气宇轩昂。
他挥剑指向卢氏城下的秦军,只听得鼓声大作,洛水上众舰船上射出两人长的巨箭,如一只只黑色大鸟般直扑秦军。
每一只巨箭落到秦军队伍里整列的军兵猝不及防纷纷倒地,哀嚎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秦军大溃,手忙脚乱地狼狈逃向卢氏县城。
陈谦定睛望去,正是襄阳太守、振威将军桓冲!
大船驶近已是倾斜欲覆的渡船,船上放下软梯,陈谦等人爬上船头。
桓冲站在软梯一侧,见到背着司马熙雯爬上来的陈谦,躬身一揖到地,“末将营救来迟,望特进恕罪!”
陈谦把司马熙雯放下,然后双手搀扶起桓冲,温言道:“幼子,你怎么来了?”
桓冲淡然一笑,先向惊魂未定的司马熙雯拱手施了个礼,再对陈谦道:“末将早在年前就听说氐秦在丹水大兴水利,图谋襄阳,所以加强了对氐秦的警戒,经常在这一带巡视,有探马来报说秦军在蓝关古道追赶一批晋人,顺道过来看看,也是没想到是您啊。”
陈谦赞许道:“襄阳乃荆楚门户,犹如围棋中的一颗杀子,幼子,昼乾夕惕,不愧是我大晋一代年轻将星啊。”
桓冲比陈谦还要大四岁,但论官职品阶,却相差甚远,在建康一抓一大把的四品官员,而三品就甚是稀少了,陈谦这种二品,那已是凤毛麟角,所以,在官场中只论地位不论年龄。
桓冲听得陈谦夸奖,不由得心中一喜,但还是恭谨道:“特进谬赞,末将只是做好自己的本分,相比特进志在天下,相去甚远。”
二人边说着,陈谦手下都上了船。
桓冲请示道:“特进,您看……我们要不要攻打卢氏县城?”
陈谦摆手笑道:“不必,这个县城攻下来也没法守,枉费人力,徒劳一场。”
第122章 洛水遇险[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