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我，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那只啼血的杜鹃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走了，山间的风簌簌而过，无情地掠过枯枝，“噼啪”一声，碎了满地。
有些话不必挑明，将说未尽，已经懂得留白的含义。
沈禅的心揪起，自己好像搞砸了一切。
他仍然可以对她好，但从此只是作为同桌和邻居。
下山的时间谁也没说话，好像除了太阳更刺眼了些，蝉鸣更聒噪了些，一切也没什么不同。
只有身处其间的两人知道，变得不仅仅是环境，更是人的心境。
中午的酒店静悄悄的，沈禅抵达房间后连衣服都不想换，一头栽进床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头钝钝的疼。
宋晨奕给他倒了杯水，“终于醒了！桑榆给我们发了消息，说你俩先回来了。结果我回来就看你躺这儿，脸色红的不像话，一摸才知道低烧了！”
他递了个温度计过去，“再测测体温看看。”
好在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沈禅曲着腿坐起，按了按太阳穴，“桑榆呢？”
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的可怕。
宋晨奕吓一跳，连忙劝他喝水，“下午就回家了啊，你俩不是一块儿回来的？她没说家里有点事吗？”
沈禅喝水的动作一顿。
懊恼地闭了闭眼，心底全是苦涩。
都怪他太着急。
宋晨奕提起电视柜上打包的晚餐，刚要问沈禅吃不吃，一回头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随后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
他追了几步，“喂！这么晚了去哪儿啊你！还病着呢！”
酒店在山脚，哪怕晚上了，空气里也都是燥热，虫鸣不止。
他当然知道追不到了，可下意识还是跑了出来。
晚风里有丝凉意，拂面而过，混混沌沌的脑子也清醒不少。
酒店大门正对着游客街，各色灯光闪烁，喧闹不止。沈禅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圈，拒绝了两个前来搭讪的女生，直到看见那天买杨梅荔枝汤的摊位。
他还记得，女孩眼神晶亮，盯着那碗秀色可餐的饮料，是他希望一直能看见的模样。
沈禅突然就没有了继续逛街的兴致，转身回了酒店。
他们入住的这家酒店在顶层有一个露天花园，供小情侣们幽会或者失意人吹冷风。
独身一人的沈禅显然是后者。
但来这里的大多数成双结对，他们都是前者。
面前一对情侣在玩仙女棒，火花闪烁。
沈禅忽然想起守岁那晚，为了哄她开心，诱导着桑榆放了朵手指烟花，说是可以许愿。
桑榆却把愿望许给了自己，她说的是，“祝你新年快乐。”
那个时候他是信的，有她的新一年，怎么会不快乐？
但是人人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瞧，如今才过了半年便应验。他这后半年，大概不会再快乐。
这是个月亮坠落的夜晚，很多星星藏在云间，就像他们之间，闪烁其词。
少年独自靠在栏杆上，夜色浓得化不开。今晚没有能够撞入他眼中的月光，长而低垂的眼睫落寞忧伤，声音淡的仿佛要被晚风吹散，“桑榆，你的新年愿望要落空了。”
可我，是真的好难过。
第74章 我是个没有未来的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