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崔颢惊讶道:“真想不到李先生现在为人如此刻板而中庸,却在他年轻的时候做过这么不寻常而仗义的事情啊!看来李先生当年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
“算是吧。但是,他的性情跟你想得完全不一样。”
说着,张说回忆起往事,神色变得有些耐人寻味,继续道:“当时,我是五品的凤阁舍人,同他原不在一个部门,但因为修撰《三教珠英》的事情,同他接触比较多。然后,在修撰《三教珠英》的事情上,我勉强算是他当时的上峰管事吧。所以,那会儿我知道他这事儿之后,就问他,李郎,你咋想的?你一个从八品上的左拾遗,如此面折君上,就不怕给自己招惹来不可意料的灾祸嘛?”
“那李先生说什么?”
瞧崔颢一脸好奇的样子,张说轻哼了一声,平淡道:“他反问我,这事有什么好怕的?人嘛,固有一死,或重如泰山,或轻如鸿毛。女皇若是为了偏护自己的男宠,不听我的规劝而杀了我的话,那不正好成就我的忠臣之名嘛!”
“李先生当年还真有胆色啊。唉,跟他当初相比,我现在做的事情确实差太远了。”崔颢的语气里充满着敬佩。
张说扶额道:“崔郎,你应该庆幸自己做的事情比户部李邕差太远。因为他当初做的事情,若不是则天太后足够惜才,足够明理,没有治罪于他的话,那他很可能连性命都没有了。而且我们这些同僚,就算想替他上表说情,可能也没有机会。因为面折君上这种事情,若遇上一个不讲理的暴君,根本不听人劝,搞不到就直接赐死他了。”
“真是伴君如伴虎。不过,真那样的话,李先生也算是死得重如泰山啦。”
说着,崔颢深表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双目放光地问道:“唉,对了,张相公,您刚刚说我该庆幸自己做的事情远不及李先生。这话是不是说我的事情,其实您还是有办法帮忙的,对吗?”
张说心想:为什么我总是带的人,总是愣头青呢?过去的李邕是这样,现在这个崔颢也是这样。不过,他这愣头青的程度比李邕当年更胜。李邕当年是想清楚了后果才豁出去的。当初则天太后若没他的谏言,怒而杀之的话,他可以成忠臣之名。则天太后听了他的谏言,没有杀他,他也能成良臣之名。
其实,如则天太后这样思辨过人的君主,当年二十来岁的李邕能想到的事情,七十多岁的她肯定也想到了。于此,她又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的圣君之名去成就李邕的忠臣之名呢。
想到这,张说长叹了一口气,回答道:“算是吧。崔郎,你现在惹下的麻烦说大嘛,涉及帝王家是挺大的。但是,这事情完全不涉及到朝中的公事。所以,这件事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也不难。”
“那我该怎么做呢?”
“做不成的事情,当然是趁早请辞啦。”
第一百三十章 事精(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