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那纸条上的字,有书道:夜宿观云岭身侧绣绒菊正盛,如晤君;一营前营溪畔金盏炽,思君意;二营帐前满天星,点点我心……诸如此类,每一束花上的字条都写明了是在何处采撷,以及采撷者当时的心境。
奚?一束束看下去,眼眶慢慢潮湿,“鉴初!”她既甜蜜又心酸地将一束花凑近眼前,轻轻地嗅着那弥留于花蕊间的芬芳,彷佛看到了丈夫的身影,跋山涉水辗转奔劳。
她以为鉴初忙于公务,定无暇分神,可此刻才明白,分别的每一天每一夜,思念只有增无减,正因为经历了分别,沉淀在心底的柔情似水,才如这些精心保存的干花,愈发香蕴浓烈持久绵长。
“这是我收到的最开心的礼物了。”奚?连哭带笑,抹去了眼角的泪痕,抬头时却发现,霍知著不晓何时,已悄悄退出了房间。
感激霍知著给她留下一个人或哭或笑或欢喜或酸楚的空间,奚?将所有的花束依旧整齐码好,收纳于匣内,最后从怀中取出了霍鉴初的信。
也许是太忙碌没有过多的时间尽诉相思,也许要说的话皆已在路上,翘首以待回家之日,总之鉴初的信很短,短到只有八个字:吾妻勿念,我即归来!
但就是这八个字,却写了满满一整篇。
奚?再次笑着落了泪,“你是在故意逗我么,坏家伙!害我巴巴的盼你的消息,早知你如此吝啬惜墨如金,我才不要看你的破信呢!”
随即她又咬了嘴唇,含混道,“有本事,有本事你就立刻出现在我眼前啊,学和尚念经管什么用?”
说毕,即使明知鉴初不可能出现在眼前,她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朝窗外探了一眼,窗外叶木静静,哪见有半个人影?
“都怪你,都是怪你!”奚?为自己的愚痴失笑不已,“什么‘我即归来,明明就是期未可知,人面无踪嘛!”
当下把信连同匣子一并收进柜子里,且加了道锁锁好,这才放心地另去梳洗了一番,开门出屋。
想想虞城方面也有些日子没来书信了,奚?向霍知著详细询问了一直未曾谋面的小叔霍鉴函的大致身高以及喜好等,准备亲自为鉴函挑选些上好的布料,裁制年末新衣,给远在虞城的鉴函送去。
当然最好还能挑选到合适的礼物以及准备点好吃的,小孩子无论怎样,总是更欢喜礼物与美食,奚?这般想着,只身出了门儿。
原先在王府的时候,诸般需用都是由管家丁成诺代为采办及分配,直至和鉴初成亲,有了自己的郡主府,奚?也几乎没有亲自操心过府中需用,但这次她决定一定要每一件都经自己的手,如此才更有亲眷间的情意,就像鉴初为她采下每一束野花,精心保存一样。
然而逛了一圈陇景城最大最好的铺子,奚?才发现事情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很多掌柜都向奚?叫苦,如今北不通中原,南不逾边界,除了本地的货源,商贾是再也进不到什么新奇上档次的好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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