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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第八回 白蟾香,栀子嫣然花期末[1/2页]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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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风豳风七月有言:“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壶乃葫芦,自古有医者悬壶济世之说,悬的便是葫芦了。更有后汉书方术列传费长房所录一人悬一葫芦于肆头卖药,药到病除,实乃神仙卖仙丹;后传其方术以费长房,能医百病,驱瘟疫,令人起死回生。又传闻壶公谢元身怀医术、卖药于市,因而但凡药铺都爱往铺子外面挂葫芦,一表悬壶济世之愿,二乃药材地道珍贵之意。
      被人所围的地方正是一家药铺。
      展昭见人群分明喊着“杀人了!快报官!”,满脸惊慌地你推我挤,却不离开那药铺门口,反而因为人多胆肥越凑越近,将那堵得水泄不通。只是到了药铺门槛又不敢往里面进一步了,分明是有瞧热闹的意思。他与白玉堂对视一眼,从对方目光中都看出一个意思来,药铺里有血腥气。
      二人也不多说,由着展昭独一人横着踩着墙借力跃起,仿佛一只轻巧的燕子,从人头与门的间距里滑了进去,落下身来。
      门口瞧见的人纷纷张大了嘴,目瞪口呆。
      可他们瞧得不是露了一把好身手的展昭,而是药铺大堂里的人。
      那人灰布长袍、作算命先生打扮,正跪在一个满身鲜血、身怀六甲的年轻妇人身边,将妇人隔在他与外头百姓的另一侧。妇人的衣衫已经被解开了,而他眼神清正,凝神静气,手中握刀,刀锋直直地对着年轻妇人戳下去。
      展昭一惊。
      外头的人声鼎沸算命先生却是头也不抬,就是展昭跃进来也没能惊动他分毫。这算命先生只管自己手里握着一把柳叶状的小刀,在他的单手把控下轻而易举地切开了他面前之人的腹部,精致小巧的刀刃似乎经过千万次打磨十分锋利,一刀下去就能深入到肉里去。
      也不知是带了血还是刀身本来就是赤红色,这把小刀和握刀之人在喧闹人声里都沉静得可怕。他的每一刀都划得笃定自信,仿佛阴曹地府里来的恶鬼阎罗,手掌生死寿命,气势极盛叫人噤声;又仿佛救苦救难、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尽管满手鲜血、手起刀落,亦是仙风道骨、救世佛陀。
      展昭本欲按住那算命先生剖开那妇人腹部的手,竟是在那算命先生沉静瞥过的目光下生生止住了脚步,心里惊涛骇浪,暗道自己竟是被一个毫无武艺的算命先生给吓住了。
      这算命先生身形弱不禁风,眼神也并不凶悍,更无威胁之意,可他握着那把赤红色的小刀时却宛若一个隐世深山的武林高人,浑身都透着一股不可进犯的不怒自威。
      这比陡然腾升的肃杀之气也是相近不远了。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外头的人一边喊着杀人报官一边看热闹却始终无人上前制止。
      展昭横扫了药铺一眼,药铺里到处东倒西歪、一片狼藉,陶瓷葫芦砸了一地,各种药材也是胡乱洒在地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迹,血腥气扑鼻而来,而一个大汉坐倒在里妇人不远的地方,浑身浴血,身上有十几处伤口,像是用大刀胡乱砍出来的,极为凶残。他已然咽了气,但始终睁着眼睛看着那年轻妇人,仿佛痛恨不甘、死不瞑目。
      而年轻妇人身上插满了许多大针小针,在展昭刚跃进来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更是径直咽了气,也正是因为如此,展昭才没有上前拦住算命先生。年轻妇人也那大汉一般瞪大着眼睛,只是眼底并非不甘的怨气,她望着那位算命先生,满是无尽的希冀和渴求,还有惋惜与慈爱。
      整个药铺都溢着一种难言的气息,药味混着血腥味,地上躺着一对死绝的平头夫妇,就连站在其中的展昭都心里忍不住叹气和涌起一阵怒火来。
      唯有算命先生好似一点不受影响,他的手一次次拂过妇人的腹部,面无表情。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小心而笃定地剖开妇人的腹部,扒开皮肉,妇人虽与那大汉一样伤痕累累,满身鲜血,可这肚子却保护得很好,一点儿没受伤害。一阵抽气声响起,算命先生的双手伸进肚子里,在展昭震惊的目光中,轻轻地捧出了一个面色依然有些发青、全身血红带紫、四肢瘦小的胎儿。外头的百姓亦是哗然,甚至有人骇道:“孩子、他把孩子……”话未尽,又被人按住,屏气噤了声。
      他瞧了一眼展昭,终于开口:“麻烦找蜡烛来点个火。”
      展昭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翻箱倒柜地将蜡烛寻来,又抽出火折子点了火。
      算命先生从他掏出一把剪子,仔细地在火上烧了一会,一剪子剪断了脐带,干脆利落,又将孩子抱在怀里,一巴掌拍在那孩子的屁股上。
      孩子没有丝毫动静,那张发青的脸仿佛证明他已经闭了气。
      一时间,小小的药铺里万众瞩目,人声寂静。
      算命先生想了想,又是连着几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在众人半是期许的目光中,那孩子哽了一下,终于发出了微弱的哭声。
      这一声那么轻又那么重,仿佛天边的曦光降世,让所有人心头一松。外头霎时欢声一片,“活了!孩子活了!”
      “真的活了!”
      “这样都还能救回来!神医啊!”
      “孩子母亲都咽气了罢,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这、这孩子还是活人吗……”
      “剖腹取子可是从未见过……”
      人言纷纷中,算命先生先拾了妇人的褙子将孩子包裹起来,随后单手从妇人身上撤针甩进一卷长布里,又扯过年轻妇人的衣衫,小心将她盖上。而他自己则是虚脱了一般正要一屁股坐在地上,结果被什么绊了一跤,差点横倒在地。他和展昭齐齐回头,就见那死去的年轻妇人手里紧紧攥他的衣服,想必是临死之前心忧亲子所为。
      算命先生伸手抓了抓,好半天才抽出自己的衣服,他坐在地上发出长长一声叹,在初春颇凉的天气里他竟是出了一身的汗。
      妇人在剖腹前就已经失血过多、回天乏术,只靠着一口气硬撑着,许是为腹中胎儿不甘心就此死去。也是算命先生告知于他孩子或许还有救,但须得剖腹取子,而她是绝对救不回了,不成想那妇人听完却仿佛回光返照,硬忍着痛苦说完“救我孩儿”、满怀希冀地挨役语塞。
      这答话并无疏漏,他总不能说算命先生应当离得远远地,枉顾人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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