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的琉璃子,“这一回本王可连笑,很快便收敛了那些许困惑,温润和煦的面容上看不出更多心绪,“往日,我确是不能知晓他二人藏起身形。”他垂着眉,指腹静静摩挲着杯壁,仿佛叹息,口吻笃定至极,“如今不行。”顾唯与叶小差能看出展昭、白玉堂身上的气弱了,他自然也能,甚至更加敏锐,也比二位副将更清楚发生了何事。
楚宵文毫无意义地“嚯”了一声,长长的音调里不辨心绪,“是因那夜的毒。”
“鬼城奇毒,名不虚传。”折继闵淡淡地说。
“是极。”楚宵文挂着假笑,目光中既清明又直白,“可怕的哩,我瞅着比之西南大理的蛊虫也浑不相让了,差点没将小爷着胆小鼠辈吓得魂飞魄散。展昭要是不扒那女人,白玉堂要是不踹那一脚,今儿小爷恐怕也是一个下场。错了,比他们更惨方是,那女人的毒鞭可不就挑上我这武艺平平之辈,哪能伤得了他二人。圣人说的好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这话乍听来诸多恼怒,细察之语气散漫,根本没有丝毫愤懑起伏。
只此一语多藏杀机,叫人不寒而栗。
折继闵却一无所觉般,淡淡道:“圣人未必欲此言,千年人口相传罢了。”
“书册载录,有假不成?折将军这话叫儒生听着,怕是要打上门来。”楚宵文反问。
“言则有失,不知其语谁,不知其语何,书册载录焉知口中所断、心中所思。”折继闵从容道
话中藏深意,不知劝谁人。书房里是更漫长的静默。
楚宵文嘴角又撇着笑了一笑,“折公子书读得多,小爷比不得你道理多。”他接着又哂笑发问:“那折将军杞人忧天什么?”这便是将话头又绕回来了。
“包公与展昭应是已然知晓你我有所牵扯。”折继闵也不以为意,语气淡薄地接话道,“楚兄既说那玉佩丢还给展大人,这宗开封盗窃案毫无凭证,也不该突然在此提起。可偏偏他们绘了你的模样,寻我在城中张榜通缉……”他淡淡一笑,“想来这是试探于我,而不是要捉你,楚兄。开封府多的是聪明人,你今日来,便是用了那灯下黑的功法,想必也被人瞅见了。”
闻言,楚宵文觑了他一眼,竟是道:“我当然知晓,便是如此你也不能卸磨杀驴,将我面貌张榜告知天下。”
这话叫折继闵不禁又莞尔一笑,“原是如此,众目睽睽,看来今日无论如何也该叫楚兄平安离去了。”这话轻巧,却暗藏机锋。
楚宵文翻了个白眼不语,折继闵又接着道:“通缉一事,楚兄的功法,想是躲避不难,且此画像也不会流出府州城外。”
折继闵口中的功法灯下黑,江湖人皆不知,连展昭和白玉堂也是头回见着,正是妙手空空楚宵文往日所习。便是他面容被全天下人所知,也未必有几人能当真逮得着他。何况这画像,又不能一模一样地画上上百幅送往这大宋天下的角角落落,他这偷了大奸臣庞太师至宝的小贼,又不是犯了什么杀人大罪,绝不会有人当真为难于他。
“叫人不快。”楚宵文说。
折继闵轻轻笑了几声,好半晌才道:“你昨日说身中剧毒,如今可有办法得解。”
楚宵文呵笑了一声,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在漫长的静默里,他眯着的眼睛睁开些许,鹿眼里闪烁着晦涩不明的微光,口中不答反问:“……开封府的包拯今日已然疑心于你,折将军不想想如何描补解释,反倒有闲情关心小爷这无足轻重的小贼的性命?”
折继闵望着楚宵文,也不答话,仍是接着问他:“三日大限将至,那失踪的女犯人楚兄可找到了?”
“来时,我见包拯似是与你那大哥在花厅一会哩,折将军可知?”楚宵文不答又问。
“哦,”楚宵文见折继闵面无异色,拖长了尾音笑,“折将军有什么不知的。”折继闵如今时折家军将军,折府主子,他这脾性早在做折二公子时便足不出户、心知天下事,事事谋算于心,思虑之重天下鲜见,更何况如今?想必折府里绝大多数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好一个温润如玉、端方君子啊,万事皆叫他一人想去了。
“折将军与我交情泛泛,”楚宵文眉梢一挑,唇角的梨涡更深了,嗓音也愈发沉沉,就像掩藏在高山流水、云卷云舒之间的一抹危险,“……今日是问我性命无虞否,还是欲问那女犯人?”
“楚兄性命,我自是忧心的。”折继闵神色不动。
他垂着眼帘,仿佛也掩去了眸中的疏冷淡薄,“旁事,亦是诚心发问。”
无人作答,屋内登时寂静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
我来了……
第 331 章 第三六回 两相谈,话中深意劝谁听[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