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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5 章 第三十回 心悦之,山河日月同道逐[2/2页]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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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突然想起还有什么事,平静一笑:“却是忘了,到中秋了。”
      俞叔眉间透出几分怪异,匆匆忙忙收了这话头,紧着声道:“那在家要住几日?可去拜见了子濯?”
      “今日刚刚入城,明日归府,再去拜见父亲。我身负公职,奉命行事,想是只能小住两日。”展昭一一温声作答。
      俞叔闻言,先是一怔,仿佛有些叹息和失望,但很快就又松了眉,连连道:“也好、也好,见了子濯,便忙去罢。如今昭大已是公门中人,定是辛苦,不必挂怀家中。”
      白玉堂听着古怪,只目中闪烁,垂着眼吃面,未有冒然插话。
      俞叔又问了几句寻常琐碎,诸如是否依旧跟随包公办事、近年吃穿住行……知晓展昭乃是官府中人,他虽絮絮叨叨,但要紧之事是一概不问。展昭神色温和,俱是耐心作答。只是末了,再无可问之言,俞叔又坐在灯下看了展昭好久,几番欲言又止,和蔼的面容染了几分愁绪小】
      【说】
      展昭不催,只将一碗面条吃完,垂眉静候。
      至月挂中天,外头街巷的酒楼都一一歇了,俞叔口中吐露的仍是细细叮嘱展昭保重身体云云。
      展昭笑了,好声好气道:“俞叔有话但说无妨,玉堂与我多年至交,便是小侄惹了俞叔不快,俞叔要提着烧火棍打骂一通,叫他瞧去,也不丢脸。”
      白玉堂一挑眉,见话落到他这装哑巴的人身上,干脆接过话头,“那哪使得,俞叔忙碌一日,还要教训你这小子,费心费力,还不如由小侄代劳,俞叔指哪儿打哪儿,绝无偏差。”他笑面乖张、满口跑马,可偏有几分与长辈卖乖的顽劣,叫人心笑不已,“俞叔你看如何?”
      俞叔瞧出二人当真交情甚笃、非同寻常,不由老怀深慰,一改愁容,笑出了声。
      “我见白贤侄手提宝刀,可是江湖人士?”他问道。
      “陷空岛白玉堂,不过是寻常商贾,习了些许拳脚,信马由缰走江湖罢了。”白玉堂道。
      “陷空岛?我鲜有远行,倒是不知此地何处。”俞叔不知锦毛鼠名头,眼力却不虚,见这年轻人气质出众,便是懒懒散散地坐着仍似一把未出鞘的寒刀,知晓这不过是小辈谦辞。且他又打心眼儿觉着展昭如何都好,是个年轻才俊,同行友人自当是物以类聚的出类拔萃之辈。爱屋及乌,俞叔快慰,也不觉得自己见识鄙薄可羞,便多问了几句,“白贤侄是哪里人氏?陷空岛又是何处?离常州可远?”
      “陷空岛乃是松江府一座小岛,在这广阔天下不过是不起眼的一隅之地,俞叔未曾听闻实属寻常。小侄乃金华人氏,与陷空岛卢员外及三位员外义结金兰,暂居陷空岛。”白玉堂笑答。
      展昭闻声,似笑非笑地睨向白玉堂,未有言语。
      白玉堂面色不变,颇有舌灿莲花之态,“偶然得幸识得展大人,可真实正气凛然、侠肝义胆。小侄钦慕,便厚颜一路相随、好沾沾这贵人之气,叫俞叔见笑。”
      俞叔哈哈大笑,岂能听不出白玉堂是说好话哄他个乐子罢了,连连摆手。
      “你们……如此,交个朋友,再好不过。”他说。
      他久久凝视着含笑的展昭,放下心了一般,又来回反复地念叨了几句,“……大善、大善。”
      “俞叔莫忧。”展昭道。他神态端正温和,字字句句熨帖,令人心头发热,也令心尖软得一塌糊涂,“小侄虽行远门,却遇贵人;虽为异客,却得知音;虽久漂泊,却识真情……小侄在外甚好,俞叔莫忧。”
      白玉堂眉眼低垂,无声地笑了一笑,是难以言喻的愉快。
      “好、甚好。”俞叔又道,眼中更是一热。
      灯火摇曳,夜深人静。到此时,俞叔才缓了心神,幽幽叹道:“旧时,你与子濯一个性子,一心向往江湖风云,欲行侠仗义,做个快意恩仇、逍遥自在的侠客。白贤侄性情直率,虽自言商客,我也明白实为江湖英雄。昭大,你与他同行,如今……我也不曾问你一问,两年前怎就一言不发地往官府去了?”
      铺中灯火葳蕤,暖光拉长了几人的影子。
      展昭一时未言。
      “子濯临终之言,你可还记得?”俞叔又道。
      “……记得。”展昭道。
      “俞叔放心,父亲之言,展昭不敢忘却。”他放下筷子轻声作答,含笑的神色笃定,全无动摇之意,“展昭心中困惑,大道修远,欲上下求索。展昭之道,与身在庙堂、亦或江湖,无甚区别,未曾变过。”
      俞叔仔细端详他神态,“朝堂险恶,你既跟着包公……传闻包大人为官清廉、一心为民、铁面无私,身旁又有知己友人相携,我本该再放心不过。”他顿了顿,拍了拍展昭的手背,目中焦色难掩,正是敞开天窗说体己话,“俞叔我不过是山野村夫,不知朝堂重事,阿昭,我只知天下人心头吊着利,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跟着包公是好事,但包公乃文曲下凡,若要扫平天下难事,叫政通人和,定阻了旁人的生财升官道。”
      而挡在这条路上、首当其冲的正是包拯身侧的展昭。
      “我知。”展昭道,却别无旁言可以慰藉。
      俞叔便罢了,沉默着起身将几人的碗端去洗了。
      堂内剩一室冷寂。白玉堂歪着头瞧了一会儿,抬手够了够展昭的袖子,凑到他耳旁低语了一句。
      展昭诧异抬头。
      白玉堂起身绕到了展昭背后,双手一托展昭的手,让他自个儿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俯着身,低笑了一句:“捂好了,不许听。”
      展昭未答,白玉堂已经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进了后厨。
      后厨传来碗筷磕碰的响声,不知二人低声言语了什么,不多时,便听俞叔开怀而笑。
      待三人辞别时,从后厨现身的俞叔已然一扫心事重重地默然之色,笑面和蔼、一派往日的悠闲。他给展昭递了一张方子,只道阳暑未散尽,让展昭往后三日抓三贴药服下,好好养身子,这几日莫在大太阳底下走了。他一番牵挂爱护之心,展昭自然一一应了,帮着俞叔将铺子门板关好,方才与白玉堂、白云瑞从另一侧离去。
      夜色深沉,城中添了霜露,便觉得风凉了些。
      街巷上没了人,安安静静的,金黄的圆月照亮了青石板铺的路,也勾勒出三道影子。
      “……你与俞叔说了何事?”
      待走了两条街,展昭终于含笑发问,笑面犹似春风。
      “想知道?”白玉堂顿步,折过身来抱着长刀、倒着慢走,口中戏弄道:“偏不告诉你。”
      “果真?”展昭又问了一回。
      “自然。”白玉堂得意洋洋道,满口诡辩之词,“若要叫你知晓,还让你捂着作甚,猫大人莫不是病傻了?”
      月色灼灼向西去,高大酒楼之间夹缝而存的小小食肆尚未熄灯。
      俞叔在桌边倒了一杯水,望着窗外明月摇首而笑,似是轻喃了一句:“年轻人啊……”字词跌进尘埃,没了声息,唯有一轮圆月静谧地守望着这一片山河人间,照亮了每一双熠熠生辉、朝气蓬勃的眼睛。
      “俞叔看来,展昭如何?”
      寂静的屋里好似回响笑语,张扬敞亮,还有几分掩不住温柔的低哑。
      “自是顶天立地的大好儿郎可是?”
      “俞叔,既与展昭为友,自是见他至纯至善、侠骨热肠而喜,钦慕其品性过人。”
      “展昭旧时入江湖,是为行侠仗义、为解苍生苦难、为求天下太平;今日入朝堂,是为铲奸除恶、为扫荡出一片清明盛世。他既不求功名利禄,愿舍逍遥自在……俞叔,展昭初衷经年不改,在江湖杀贼斩奸,为走险道,在庙堂护国卫民,为立危墙。千万条路,择一道而行之,国无盛世,谈何偏安一隅?”
      “侠为独行道,虽武艺在身,仍是草莽纵意;官为众志城,书生文弱,亦能执笔治江山。”
      “今天子仁厚勤政、从谏如流,却是心怀大宋子民;包公刚正不阿,于展昭有知遇之恩,且视展昭如亲子;开封主簿公孙先生,乃是朝野声名远扬的神医,时常看顾展昭;开封上下凡官差衙役皆为包公亲选,品性过人,与展昭情同手足。朝堂凶险,贪官污吏层出不穷、奸贼佞臣多如牛毛,仍有众多有志之士,为天下谋事,为万民谋利。”
      “如此,却胜大道逆行独一人,是伤是痛、皆他独自藏起,不肯与人言。俞叔可能放心些许?”
      俞叔静坐许久,长叹了一口气,有些高兴。
      “那白贤侄如何?”
      “小侄?”
      “贤侄慧眼,能识阿昭如此,与他为友,说句僭越冒昧之言,我很高兴。可我观白贤侄性情磊落直率,定是江湖盛名逍遥客,不受礼法牵绊、厌极庙堂尔虞我诈,贤侄又当如何?”
      灯火闪动,像是遥远的星火在华美俊秀的眉目里绽放。
      白衣华服的年轻人侧头望着后厨向外的门,平淡的目光落在那道灯火斜照出的影子上,“小侄轻狂,亦心向大道。今见日月伴青天、照山河,心悦之,欲往九天摘日月。”他低声一笑,双眼清明,是赤诚情意,“若摘不得,那做一回夸父,又有何妨?”
      谁若想射下他的日月,便先问问他手中的刀、先踏过他的命。
      啊!
      还有更新,我还再写,靠感觉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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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个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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