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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3 章 第三八回 三十载,仇怨未报人先老[1/2页]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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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镖局大堂里有了一瞬的死寂。
      这一须臾太过微妙,像是所有人都被时间遗忘于此,镖局的诸位伙计僵硬地站在原地,嘈杂的声音刹那收拢,显得门外街道上的喧闹格外遥远、也格外清晰。
      展昭与白玉堂诧异地抬眉望去,镖局的伙计们已经垂头各自忙活起来,没有丝毫异样。
      但这并非错觉,几人背身垂头的同时,大堂后的呜咽又响了起来,是一个老大爷苍老且嘶哑的声音,带着些许梦呓一般的低语。他说:“儿啊……你往哪儿去……”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因是哭声,在这热火朝天的镖局里甚是凄凉。没有见到这位老大爷走出来,只有幽幽低语痛苦极了,又前言不搭后语,叫人听不明白,“你不该去……你看看你成了什么样……你回来……!大郎你回来!……”
      镖局的镖师、伙计们面上或多或少都有些僵硬和尴尬。
      展昭与白玉堂的目光旋即落在万里镖局的武总镖头身上。
      他这人不爱说话,显然没有解释之意,只公事公办地将托镖之物点数清楚,就一声不吭地将此事交给了副手。任谁都能瞧出他那张紧绷的面色实在难看得很,但整个人却颓废落魄、毫无干劲,甚至仿佛连恼怒的情绪也生不出。武八指提起酒坛,面无表情、摇摇晃晃地往大堂后头去了。
      没多久,那老大爷的声音就远去了,约莫是被武八指安抚着带离了后堂。
      武八指安排的副手阿光,这才干巴巴笑着上前与白玉堂、展昭道起歉来:“……叫二位看笑话了,老爹早年受了刺激,大病了一场,脑子就有些不大好了……”
      “无碍。”展昭温声应答,“只是,听兄台称呼,那位老人家乃是令尊?”
      “不是不是,”这镖师一摆手道,“那是我们总镖头的干爹。”
      干爹?
      阿昌可是说那武八指早年遭了仇家报复、家破人亡,这二十年都是孤家寡人,并无亲眷。
      这干爹又是哪儿冒出来的?
      白玉堂眉梢微动,不急着问话,与展昭一并看着三车东西转入万里镖局,封箱等着第二日镖局筹备齐全再送镖上路,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闲聊般提起返程之事。他来前就有打算,这会儿与镖局问了运镖所限的时日,便开门见山,又付了定金、托了返程一镖;点明其中详细自有陷空岛之人同行操办,只劳这万里镖局地伙计从松江府和苏州带些水产海鲜送至武进县遇杰村展家。
      “……武进县展家?”镖师阿光瞄了一眼展昭,迟疑道,“这展家门户可不少,不知是哪一家?”
      展昭心知这是白玉堂寻着机会问话,便顺其意给指明了门户。
      阿光想来不是常州人,也在这常州少说十年二十年了,对四周的地界自然熟得很,听展昭两三句话就闹明白了。许是万里镖局当真许久没接着大生意,白玉堂又出手阔绰,眼睛不眨就付了一大笔定金,这镖师未有再去请示总镖头武八指,当即喜形于色地点头应了这返程的镖。
      白玉堂这才不动声色道:“你们既然熟门熟路,倒是省事。闻说贵镖局的武总镖头旧日曾是个官兵?”
      他顿了顿,好似随口一提,自个儿接了话客客气气地给了个笑,“想必是有些本事,白某布庄内伙计不通武艺,行路途中难免遭了贼人惦记,叫人不太放心,劳烦弟兄们走这一趟。”
      做镖局营生,一般讲究三硬,说官府那头靠山硬、江湖之中朋友硬、自家镖师功夫硬方能叫这托镖之人放心。
      “是是,总镖头当年那是在苏州衙门里办事儿,可气派!”阿光谈及此事也有几分自豪之色,但很快就耷拉下脸,“不过早年运道不好,不瞒您说,武镖头命苦,这辈子就没落着什么好,如今也是上无老下无小……”他口若悬河地串了一嘴,又察觉不对,哪有在外人面前胡乱说起自家老大的私事的,闭口时嘴巴里一嗑,尴尬改口道,“这趟银镖数目不小,总镖头定是亲自出马,二位尽管放心,此行货在人在。”
      展昭与白玉堂轻轻对了一眼。
      白玉堂懒声接道:“镖师言重,不过是些身外之物。”
      他眉宇微耸,又正色了几分,“倘使遇上寻常山贼土匪也就罢了,若有这武艺高强的凶恶歹人,切不可为这区区财物丢了性命。”
      阿光闻言,不由一愣,瞥过那好几箱贵重之物与那三万两白银,心下愕然暗道:也就这富甲天下的侠士能这般视钱财如粪土了。
      毕竟商客员外,大多心思都钻钱眼里,而江湖奔走的侠客多是囊中羞涩,纵是洒脱不重银财也不会开口就道数万两丢了就丢了。这到底是为他们镖局之人的性命着想,思及此,他嘴角一咧,面上又添了些笑意,连道:“此乃我镖局本分、拿人钱财自得解难,哪有光吃饭不干活的。”
      说着,阿光又叹一声,主动道:“且白侠士可谓是解了我镖局的燃眉之急,还得多谢二位今日这桩生意!”
      白玉堂一扬眉,心下早有预料,嘴里中应道:“哦?这常州城内,镖局营生还能不好做?”
      “往年怎么着还能糊口,今年却是城内来了不少江湖人,打打杀杀的,闹得商客纷纷绕过常州,生怕无辜遭难。”阿光面有苦涩,“这商客不往来,寻常人家又哪要托镖。”
      运镖无非就是银财、物件、粮食,还有便是照看托镖人的周全,以商旅为主。照理说常州绿林客众多,该是镖局营生火爆;可今日常州一副武林盛会的样子,哪个不得躲着点,免得惹着了那些个刀剑不长眼的江湖草莽,损失惨重。当然,富贵险中求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该是全无生意可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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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
      白玉堂心念电转,蹙眉作不快道:“江湖是非难料,但侠不扰民,莫不是早几月城中生了事端、吓走了那些商客?”
      阿光目露诧色,先是一笑,“侠士聪明。”
      紧接着他愁眉喟叹道:“就在两个半月前,常州城南河对岸有几位绿林之人械斗,偏巧有位商客的镖队途径,搅入其中,死伤惨重。那商客送的又是瓷器,全碎成渣了,赔的那可叫血本无归,人命也搭了数条,哎,造孽。自那后,商客们心头胆怯,皆不敢这时候出头冒险。”
      “镖队?”展昭敏锐问道,“非是贵镖局?”
      “不是,是那荣威镖局的货。”阿光答道。
      展昭与白玉堂沉默地交换了目光。
      两个半月前,恰好是展骁与大刀门的弟子交手之时。
      风长歌所言四个死于怪闻的江湖人,分别是大刀门的熊明、恒山派的俞子石、魔山派的彭鹤和莲花宗的松半莲。那把鸿鸣刀曾落入到大刀门手中,只是是否是两个半月前……二人昨夜乍听那稀奇古怪的邪刀害人,一时糊涂,竟是未问个明白。但照推测来看,城南河日注重习武锤炼,四肢发达健硕、不显老态。
      他一时失神。
      这可不是话说着难听了,几乎是指着他们鼻子骂到跟前了。第 433 章 第三八回 三十载,仇怨未报人先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