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你莫不是忘了干净!”
“当年你于满门立誓,此去江湖,绝不引仇怨祸及展家亲眷。”
“如今呢你看看这满院的人。”他一挥臂膀,愤慨激昂,身前身后站着的人多是形容狼狈、变貌失色,被粗野的江湖人折腾得犹如惊弓之鸟,孩子的哭闹在逐渐寂静得夜里更加清晰,“他们何其无辜,倘使今夜有所差池,你当如何自处?再看看这些与你拿命搏杀的江湖客,又是纠缠何等深仇大恨?”
“三叔公当年之问,你可有一日记挂于怀!”
“你的行侠仗义,以匹夫之细,窃杀生之权,若有害于人呢!?”
夜风萧瑟,中秋圆月藏云中。
众人屏息望着垂手静立的展昭,无人答语,先闻了一声笑。
一声大笑。
好似听闻世上最荒唐的笑话,委实滑天下之大稽,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满堂色变。
展昭心道不妙,蹙眉回首时,白玉堂已然面色一凛,一把摁住展昭的肩膀,大步踏前,将展昭蹙眉低叹的一声“玉堂”也压在脑后。“好一个以匹夫之细,窃杀生之权。”那锋利的眉眼被月光勾出亮边,越是怒越是笑,一展阎罗本色,“只是白某不解,还请诸位不吝赐教,你们今日宴请展昭,所为何事?”
他抬起眼,像寒刃出鞘,字字见血,“所图为何?”
“今夜你们这家宴,可是他主动登门?”
折扇坠落时,被一枚袖箭安抚而偃旗息鼓的怒气骤然高涨,再忍不得,干脆一拳打死了心头叨叨念经说理的和尚。他当然知晓展昭自能料理这些,也不必他为此发怒出头,可他偏是恣意半生、纵意而行,偏是忍、不、得。
“可是他展昭死皮赖脸地求来一封请帖,上门看你们脸色?”
“堂堂四品武官,天子门客,御前带刀。汴京那位高权重、或能仗势欺人的庞吉还未必能请他出席,不敢相逼。你们何德何能,令他卸刃前来,”白玉堂呵了一声,轻蔑溢于言表,“不过沾了几分血亲的便宜。”
“你你说什么!”门前的老大爷们气的满脸通红,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
“谁谁要请!”有人嘶声驳斥。
“是你们这展家宗家谴人来请。”白玉堂说,“展昭两年未曾归乡,可有拜会诸位?诸位脑子既然没坏,就当明白展昭根本没打算与你们沾亲带故。”
他挡着展昭,一字一顿地将话还了回去,“莫把人当傻子。”
“真当没人明白你们今夜打的什么算盘?不过是展骁在外招惹了江湖人上门,有心请展昭在其中周旋,最好能打发了那些不讲理的草莽;却不愿张口明说,在强逼小辈上落人口实、或与这杀生成性的草莽为伍,便拐弯抹角、一唱一和地借展骁之事,冠以坏展家门风之名、道展家儿郎离家出走皆因他引了岔道,欲叫展昭生愧、主动揽下此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天上的银盘都装不下你们这脸。”
“既请他上门,便莫怪他身负恩仇、祸及旁人,”白玉堂一动不动,却好似步步逼近咽喉,满口冷嘲热讽比毒物苦药还要难下咽,“既有事相求,就莫作那清高施舍的模样。拉不下脸,倒是自食其力,好好彰显你展家家风。”
夜风吹得窗子吱呀作响,屋里屋外都是抽气之声。
“有害于人。”白玉堂语气立掉冰渣,一一盯视这些被展昭捡回性命的展家人,轻蔑反问,“有害何人?”
有人从屋内急急走出,正是展?D。
他也不知是否听着这诛心之语,一见白玉堂竟是脚下一顿,神色古怪地瞥过站在一起的二人,快步上前拱手一拜,打圆场道:“原是白公子在此,今夜……”
“今夜风大,没吹来白某友人,把白某吹来这宝地看了一出好戏。”白玉堂嗤声接了话。
展?D面有尴尬,仍是彬彬有礼道:“既是堂兄贵客,也当是我展家贵客
“别,承当不起。”白玉堂说,“你们展家世代清明,邀白某做客,这无缘无故的,怕是辱没你这门楣。”
展?D被他噎了一句还没作声,白玉堂又侧过头来,眯眼望向展暄。
“倒是白某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也憋了一日了,可真是大开眼界。”
“展昭十四出门,鲜有归家,不过少时与你那年幼无知的儿子有几面之缘,便能叫他笃定离家行江湖,舍十年来耳提面命的万般教诲,还劳烦你先自省自省这十年来怎会无用如斯。不说管束无力,你这父亲在他那儿子心中当真是半分威严也无,功不成名不就、四五十岁的人了,徒有窝在妇人房中背地厮说的本事,想必他羞愧得紧。”
展暄面红耳赤,不知是气的,还是被捅到痛处,瞥过展昭的面色几次变换,只憋出一句:“信口雌黄!你这是强词夺理!!”
白玉堂却已经丢下他,盯住了人群里那个头极高、寡言少语的展晖:“还有你,展昭给你几分颜面,白爷且与你辩个明白。”
“玉堂。”
他单手摁紧了展昭,积郁胸口的浊气顺其意已经一忍再忍,如今非要一吐而尽:“你以为展昭所言确有干系是什么干系?你儿子在太原府意外招惹命案、被人通缉,是展昭还他清白;撞破恶事,被歹人所伤,命悬一线,是展昭请来神医相救;孤身在外、昏迷不醒,是展昭托人情暂且收留。而重伤于他的贼人,远早在展昭入太原之前对展骐下手,如今还要展昭费心满天下追捕捉拿。”
“什么……?!”展晖肃穆的面容逐渐失去了颜色,苍白无比。
“白公子。”展?D也面露错愕,但此时容不得他思虑更多,匆忙相拦,“这有话”
“你有何脸面怪罪于他?”白玉堂充耳不闻,声如骤雨,甚至懒得一看这摇摇欲坠的高大书生,立于展昭身前颇有舌战群儒之势。
“坐井观天、只知其一便妄加置评,徒在家中安享旁人奔波劳累的果实还要指手画脚。你还不如你那为不平而鸣的儿子!”
他才思敏锐,句句毒辣呛人,又有内力辅声,根本不叫人有开口驳声的机会,“想必你们还要说展骐若不是被江湖所米、不是被展昭传奇所惑,乖乖留在家中,也不至于遭此横祸。”白玉堂的唇角单边掀了一下,讥诮得让人难堪,“倘使一人天纵奇才,不必寒窗苦读,只每日闲时捧书,便能过目不忘,因而日日闲玩,却也殿试高中。旁人见之效仿,名落孙山,又该怪得谁人?按你们展家的规矩,恐怕还要怪人家天赋异禀了。”
“你这是诡辩之辞,强词夺理!”有人在夹缝里骂辩了一句。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望着开口之人,那目光含煞,直瞧得那人心头发虚。
他环视僵立的展家人,灯火灭了、四下正漆黑,未有瞧见那三叔公,想必是几个年岁高的老者受了大惊还在屋内未缓过来,也不能上前当面与他一辩。白玉堂不以为意,口齿清明,如疾风过耳,在庭中回荡,“天下侠客诸多,可世人仍尚文,欲科举取士、直上青云,也不见少,偏就只招你展家儿郎。他乱了什么根本,又祸了哪家士子心。”
“天下功名利禄各凭本事,有本事你们也请自便。”
夜风呼人脸,虽无冬日寒风刺骨,却也裹得人透心凉。
“诸位高不可攀,无意迎客,人,白某便带走了。往后莫不请自来,明园院小、恕不待客。”白玉堂不由分说,一把拉过展昭便大步往外走。二人脚下生风,转眼出了大门,似是想起什么又在门庭前停步,“至于我今夜杀贼救命,若不服,尽管告官来捉。”白玉堂回过头,眸色明锐,戾气穿心。
他轻手将那把握了许久、扭成麻花的断剑丢在地上,叮当响声犹砸心头。
“今日叨扰,告、辞!”
当然,怼还是要怼的。
嘴炮max白五爷加载中叮。
五爷有诡辩部分,他是先声夺人,听起来有道理其实是仗着武艺高气势强声音大?把敌方搞得忘记自己要说啥了x
但是我写的时候还是很出气的!?
毕竟道理归道理,我昭就是无辜啊昭唯暴言
骂他,怼他!搞他个狗血淋头!冲鸭!!!不要放过任何欺负昭昭的人!!
爱昭昭,爱生活!
下章见!我这周也来早了呢!!!不要忘记夸我呀!!
第 445 章 第五十回 论仇怨,疑人是非莫登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