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了那败坏他锦毛鼠名声的十绝亭门人,却有些怪异,且脾性暴虐,不知善恶。那萧山门花调本就与展昭相识也就罢了,如今在常州现身的江湖人大多是为古刀鸿鸣而来,此人十有七八。”展昭却有些失神道。
白玉堂眸光一闪,摁下心中疑虑道:“你是说,旁人得知他们有意昨夜寻仇于你,将计就计?”
展昭抬起眼,秋日金光落在他的眼睫上,“有一事,我昨夜便生困惑小说
他手中比了一下酒杯,“既能酒中下麻沸散,令我在毫无防备之下中招,为何不干脆下了毒物,也省了步步设下陷阱,与我正面对敌、损兵折将。”捕猎人行事果决,能一招制敌,绝不会拖沓浪费时机,这不合理。
“此事我亦有疑,”白玉堂抱着长刀,望着蔓延至远方的小路,目露思索,“若说他们是未免伤了旁余无辜之人,随后却用乱箭抛射,全然不顾院中旁人性命安危。”言至此,他眉宇闪烁阴霾,“且那箭矢上淬了毒,见血封喉,昨夜惊险,虽是你我竭力救人,但算来展家无人伤亡确是侥幸。”
“甚至他们本可用迷药,将院中诸人放倒,方便行事。”展昭道。
麻沸散易藏酒中,且比之用之既倒、多少含毒的迷药,起初还能留有神智、四肢逐渐发软麻痹,失了对身体的掌控,若用的不多,甚至不会叫人昏迷。
“不放迷药,兴许是因我未有出席这展家家宴,有所提防?”白玉堂猜测道。
从箭矢看,二人在坟地碰上的和家宴上的捕猎人是同一伙,早知白玉堂与展昭同行,有所提防不无可能。
展昭略略沉吟,仍是摇首,“对付玉堂一人,总比两人容易,他们在山上试探过你我根底,当是见识一二……且下药之时,未必知晓你是否出席。此外还有一事,昨夜下药在前、乱箭在后,偷袭突然,玉堂,他们若抛射火箭,你我可拦得住?”捕猎人各个都是缉拿凶犯的好手,擅长布置陷阱,越是轻松便捷、省却损失越好,又怎会在思虑不到夜中放火之计。
“不错,恰恰是因此,我狐疑这捕猎人与那算计你我的人是同一拨。”白玉堂道。
他侧过头来,“夜中乱箭无人得见,可起了火,纵使确是你我为鸿鸣刀之事与他们起了争端,出手伤人,却是他们有致平头百姓于死地之举,自然理亏。”既理亏,便也闹不出针锋相对的局面。而单单是满院残箭,哪怕有展家人被箭矢所伤,那也有回旋余地,毕竟江湖缠斗,殃及无辜也难免。
那伙捕猎人更似有人安排,用意根本不是报仇雪恨、取展昭性命。
展昭迟疑地点了点头,“确有可能,只是……”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巨阙上,“我观昨夜他们所为,处处留一线,像是故意逼我出手。”
“猫儿……?”白玉堂眉头死锁,愕然于此言。
展昭似乎另有在意之事,方才如此疑心……为何?为那捕猎人的领头昏迷前所言?
攻讦之辞不可尽信,尤其是昨夜还有旁人暗中谋算展昭神台清明,岂会轻易中了言语拨弄之计。且不说展父身死十余年,生前武艺平平,早早离了江湖归家成婚生子;这仇怨隔了十余年,早年不见来寻来,今日却算到展昭头上,须知展昭成名江湖都快十年了。展昭挂怀的是旁的……?
等等。
白玉堂停住脚步,错愕地望着展昭。
展昭仿佛知他所想,笑了一下,声音极低,心绪模糊不清:“玉堂可还记得,昨日一早,我们在食肆碰上那伙捕猎人时,他们口中所言。”
“二十七年前。”白玉堂说。
若那捕猎人不曾撒谎,二十七年前江表叶府的叶瑾轩因一魔头身死,叶瑾轩于那捕猎人有恩,数年来他始终在追查那下落不明的魔头,恨之入骨;而后他们又在万里镖局听闻将近三十年前,于江南犯下盗婴案的魔头。
白玉堂又很快否决道,“伯父武艺寻常,这般说法未免荒谬,难保不是年岁已久、难以探查真相,张冠李戴瞒骗于人。”近三十年前的旧事,他二人身为小辈,可都还未出生,斯人已逝,岂不任凭其胡编乱造。“且那日在食肆之中,那捕猎人不见有认出你这仇人的模样,隔日便知晓伯父旧怨,对你屡屡布下杀局、寻仇上门……”
“除非他们在食肆之中便是故意寻上你我。”展昭接了白玉堂的未尽之语。
“……”白玉堂拧眉,仍是清明驳道,“此事毫无实证,便是他们当真为这桩旧案前来,既笃定有人在背后算计你我,未必不是设局欺瞒。”他快步上前,摁住了展昭的手臂,“展昭,你非是多疑之人,伯父为人你最清楚,何必为外人挑拨心生动摇自回常州,你便心事……”话未尽,心神里似有火光跳了一下,白玉堂猛然收了快语。
他愣了一会,压着阴霾,放轻声道:“你……究竟想与我提何事?”
展昭好似早就在等着他发问,抬眉温声笑笑,“侯爷。”
白玉堂轻轻“嗯”了一声,凝眸注视着展昭,似是洗耳恭听。不是自回常州,他早该发觉,此时不由为此恼恨自己的迟钝。展昭仿佛瞧出白玉堂缄默下剧烈起伏的心绪,轻轻拍了一下白玉堂的手背,转身沿着小道继续前行。
不是回了常州之后,而是离去太原之时起,展昭欲言又止已有数回。
他原以为展昭心事重重是为常州展家,是为不喜江湖人的耕读世家,是为展暄、展晖还有他们离家出走的儿子。到了此时方才惊神,不是,全然不是为此。
是为中元那夜,他未能问明的言语。
是为勾龙赌坊那个与展父有旧的人……侯爷。
“侯爷,”展昭与跟上前的白玉堂温声道,“确是父亲旧友,三十年前相识的旧友。”
“你曾言,他只与你道一事。”白玉堂道。
“不错。”展昭朝着白玉堂提起手中的巨阙,“不过那之前,他曾问我可知手中巨阙来历。”
“……”白玉堂的目光落在那柄黑沉沉的古剑上。巨阙传自展昭之父展昀,侯爷所问的自然不是此答,而是连展昀都未曾提起、白玉堂这几月来已有狐疑的事展昀这武艺平平、在江湖不闻名声之人,世家耕读、不问武林事的寻常公子,是从哪儿得来的古剑巨阙。
“侯爷虽问,但未有与我言明,该是发觉父亲未曾告知于我,便作罢了。”展昭说。
他们拐上了小桥,又进了村落小巷,展昭在一户人家前站住了,又道:“不过我那日见他手中提有一剑,将近五宋尺的一把古剑,其剑纹如流水,自柄至尖,连绵不断。玉堂可有印象?”
白玉堂眉头蹙起,讶异道:“……古剑工布?”
春秋吴越杂史越绝书曾载,欧冶子于剑池铸剑,与干将为楚王铸成一剑,?从文起,至脊而止,如珠不可衽,文若流水不绝,名作工布。
古剑巨阙亦为欧冶子所铸,钝且厚重、坚硬无比,又因不曾开刃有残缺之意。
“当是工布剑。”展昭道,“侯爷那日问话,想必巨阙……与侯爷手中的工布剑亦有渊源。且非是因工布与巨阙等八剑并称八荒名剑,而是父亲与侯爷得此二剑或是同处……乃至同时。”他眼前好似又是那双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眼睛,久久注视着他手中的黑沉古剑,又怀念,又痛苦。
“父亲不为人知的旧事里,或曾与侯爷有过命之交。”
白玉堂良久不语。他神思敏锐,思索前后之语,已然猜着展昭之意。
既是过命之交,展昭幼时怎会未曾一见、甚至不曾听闻一二。
展昭背过身,眉目温润沉静,抬手轻轻叩响了那户人家的木门。他的嗓音仿佛潺潺流水,毫无动摇地流淌着,和气地从高处坠落在秋日耀眼的金辉里。
“可那日侯爷只提了一事,他与父亲早已恩断义绝二十余年。”
“从父亲的巨阙落在他咽喉前之后。”
写完之后,发现前面那一段,好那啥昭昭修罗场?
后面写了两千六的剧情后发现,我去,我好像剧情顺序放错了,这一段不该放这里。
但是今夜榜单我来不及改了。
只能接下来想想怎么补救了?必须要把锅甩给明天!?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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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7 章 第五二回 言又止,恩怨情仇复猜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