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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6 章 第七一回 望仙楼,嘈嘈切切错声弹[1/2页]

[七五]桃花酒 洛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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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夜又至。
      江南的寒秋带着些湿意,不比北边呼啸如野兽、刮面似凛刃的冷风,每一阵风来时都能钻进骨头里,一阵凉意覆体。不过未至冬日,尚不觉穿身刺骨,门窗一闭,也仿佛能将冷意关在外头,再添几杯烈酒下肚,更是暖了身。谁也不知目不能及的阴暗处正抱着寒风结下三尺冰冻。
      望仙楼中宾主尽欢、笑语久不散,不知秋风叩窗响,唯有酒香数里去。
      且听酒过三巡,夜又更深,少年哈哈高声道:“好酒!”二字出,气息绵长豪爽,尽显少年郎意气风发。
      “原来这小子是二位螟蛉之子,我说他怎么两个爹爹呢!”他啄着美酒烧喉,搁下酒杯,好似嫌弃小杯饮酒太过文雅、不够爽快,但赞叹确是真心实意又不好意思,几乎就坦坦白白写在脸上,“如此好酒,小子孤陋寡闻、从未有幸一尝,今日这点小事,白捡了便宜,叫二位侠士看笑话了。”
      白玉堂提壶倒茶,淡淡一笑,甚给面子:“英雄好美酒,自古如此,少侠海量合该叫人敬仰了。”
      “说来惭愧,尚未请教少侠尊姓大名?”展昭伤势未痊,只薄酒两杯便作罢了,一边给白云瑞碗里夹了几筷子菜,一边抬眉笑问。
      白玉堂搁下茶壶,手背轻推茶盏至展昭手边,将酒杯换走,才接着这话先一步插嘴道:“我上回观少侠封穴手法不一般,那女子肩膀被咬伤,伤口颇深,当是血流不止。少侠似能移穴强锁可是?”
      少年人原是要答,闻言先一惊:“阁下认得?”
      “闻说此乃北侠独门绝技,少侠莫非师承北侠?”展昭乍然一闻,也诧异道。
      点穴这门功夫虽不是什么独门秘笈,但在江湖上并非人人都会。须知点穴容易、识穴难,此外还要讲究眼疾手快,欲要精绝便要往死里磨时间、少了天赋只怕学的不过皮毛。自然,习内功心法者要运转周天、打通奇经八脉,多少能学得些灌气于穴,只看熟不熟那经络各穴之位,点何处是何种效果罢了。好比有的人点中定穴、僵硬至天明不解穴就不能动弹,有的人两柱香就自然松了。
      且灌气于穴,多不敢一试脉门,否则一旦传功破体,那就是非死即废。
      而这其中,封穴疗伤又比点穴制敌更难,因辨血疗伤须得有些医理,否则岂不害人性命。
      点穴的功夫白玉堂、展昭自然也熟悉,只是平日鲜用。
      这江湖上,以一技点穴扬名天下的,唯有北侠欧阳春。他那口七宝刀的威名倒在其次,手中点穴之功承自少林,传闻制敌时只管轻轻一点,那定是想经络闭塞、呼吸不通,便手脚不听使唤、犹如木雕泥塑。且被他点中之人多半被移了穴,只觉脑中嗡嗡、心口作呕,哪还有半分神志去冲穴解穴。
      这便是北侠移穴强锁,治伤时也能凭此能将可怖伤口止住,以养气血,救人一命。
      当日封穴救人的手段粗浅,白玉堂搭脉时,仍见精髓,便知说他鲁莽,倒不如说这少年人当真胆气足、自信过人。
      “小子姓艾,单名虎。”少年人抓着后脑,面上神采肉眼可见的明亮起来,倒也不多炫耀,只谦虚谨慎道:“非是师承,北侠热肠,见小子父母双亡、漂泊孤苦,得师父引荐,大发善心收小子做了个义子,这才指点了一二武艺。只小子学艺不精,那日无可奈何,班门弄斧了!如此说来,阁下与义父乃是旧交?”
      艾虎?
      这名讳,那可是早有耳闻,江湖上这两年也偶有少侠艾虎铲奸除恶之名。
      这江湖风云变幻、代代出新秀,尤其是十六七岁初出茅庐的少年人一旦成名最引人瞩目,如当年的展昭和白玉堂,今日的艾虎算得上其中名声最高的一个,可是了不得了。思及他乃北侠义子,行事作风若不是学了北侠几分,便是这豪侠本性叫北侠赏识了。
      白玉堂一挑眉,意味不明地瞧了一眼展昭。
      展昭含笑略略点头。
      两年前京中马朝贤一案里,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门童上开封府状告,端的一身英雄胆气。此案本是草莽诬告官宦,办掉的那马朝贤确是个一等一的贪官污吏,但手段不大光彩,稍有差池,出头的这小门童那就是个死罪。因而敢在此时迎难而上的,也能得白玉堂一句另眼相看。
      来者何人呢,正是眼前这位少侠艾虎。
      思及那一案中北侠曾陷牢狱,艾虎顶着被杀头的危险前来,二人有些关系倒也不足为奇。
      “北侠何等英雄人物,白五久仰,不敢与其攀旧交,”白玉堂客气道,“只有一面之缘罢了。”
      展昭心下暗笑白五爷分明“小肚鸡肠”尚且介怀上回南无茶园一遇,可偏要装作若无其事,这嘴皮子上下一碰便是不敢攀交情的客气了。他神色虽无甚变化,可白玉堂岂能不知这贼猫心思,懒斜一眼,叫他莫下他脸面,又令展昭忍俊不禁。展昭托起茶盏浅啄,掩了笑意,便从善如流地接了话道:“前些日子在常州偶遇北侠,艾少侠此番可是随其同行
      “不是不是,我是和师父同行。”艾虎豪饮一口,连连摆手,“义父平日独来独往惯了,若无要紧事,鲜有与我们同道的。这回也是在扬州因探查一桩不平事偶遇,一并前来常州。义父有心拜访故友,师父又叫我给他朋友送样东西,这几日便分了道。”说到这儿,他的面容还有些古怪,只大抵因着私事,未有与展昭、白玉堂轻易吐露,只敬一杯酒、转了话锋道:“说来惭愧,前几日,我也是和义父约好城中相会,这才匆匆拜别,今日想来失礼了。”
      白玉堂神色微动,反应极快道:“你师父是黑妖狐智化?”
      “……???”艾虎懵懵地眨眼,“阁下怎……怎又知?”
      展昭轻咳一声,笑道:“亦有一面之缘。”
      艾虎摸不着头脑,像是在困惑怎都有这缘分,他却从未听师长义父提起眼前这般英雄人物。
      他捏着酒杯接了展昭与白玉堂一杯酒,目光瞥过圆桌前埋头苦吃的小孩儿,还有成双并列、搁在二人之间一刀一剑,本要此时提起的话,溜到嘴边又给吞了回去。这二位年纪轻轻,一表人才不说,手中刀剑亦是非凡神兵,武艺更是不俗……艾虎心头翻来覆去的琢磨,总觉他从招贤馆拜了黑妖狐为师之后,所遇种种英雄人物,鲜有能与眼前二人一比的。
      武功高的,不比二人年轻、气宇轩昂;年纪轻的,又比不得他们武艺高强。
      算来算去,好似也只有那茉花村丁氏华亭双侠,其富贵气象、仗义慷慨能与之相较。
      艾虎自负也是见过世面,否则焉有胆气提刀独闯天下,可那日县衙数刀比试,说他是用不来那横刀、怕灌足了力劲把借来的刀折了,倒不如承认是自己技不如人。这白衣刀客根本就是拿他当个小孩儿逗耍指教罢了,真动起手来,他一刀也躲不过。凭他眼力,说句不好听的,双侠二人乃是同胞兄弟,加起来那是难敌,可单论其中一人,怕是不能与这二人之中一人相较……
      这般人物怎会江湖无名?
      且艾虎思及二人提起义父与师父,言辞口吻虽是敬重,但仔细留心,便发觉傲气不掩、乃是平辈而交,绝不是寻常江湖人听得北侠大名的久仰之意。恐怕是他自个儿孤陋寡闻且眼拙,不知二位江湖高手是个什么人物了!他可真是糊涂,到了此时竟然还想不到这关节,未有请教二人尊姓大名,说出去都要惹人笑话、丢了大脸了!
      这江湖虽大,可当真称得上名扬天下,能与双侠比肩的屈指可数。
      艾虎越是攥着酒杯往下想,越觉得有道理。
      这前后一串,犹如灵光乍闪,他望着一身象牙白的年轻刀客筷子划开鱼皮,夹了一块给小孩儿,恍然又震惊地扶着桌子夸张道:“阁下是陷空岛之人?闻说陷空岛五鼠结义,你自称白五……莫非阁下你就是传闻中凶神恶煞、文武双全但行事刻毒的锦毛鼠白玉堂!”
      “咳”展昭帮着白云瑞把碗推前了些去接鱼肉,闻言哑然失笑,笑得几乎不能自已。
      “……”白玉堂眉毛一夹。
      “……?”艾虎茫然,糊涂道,“我、我猜错了?”
      “没错。”展昭侧头直笑。
      白玉堂面无表情地还他一眼,正是玉面阎罗目中带煞,凶得很。
      “只是有些时候不曾听闻这般郑重高声玉堂名讳。”展昭给面子忍声慢语,以茶代酒轻一碰白玉堂的酒杯,温温笑哄,“是展某之过,数年往来,竟是不将白五爷威名放在心上了,委实不长眼。”
      “不敢!怎好比展大人南侠威名。”白玉堂酒杯往回一撞,不冷不热地还嘴道。
      二人你来我往,语气听着还挺尖酸刻薄、讥诮戏谑,要不是顾及着今日宴客,已然拔了刀剑、又或赤手空拳的比划起来。他们自个儿不觉如何,把艾虎先听懵了。
      他端中拣出一点儿神志,琢磨出白玉堂言下之意根本不在于赠刀,而在于留了那把漆黑长刀。他冷不丁想起,那日醉酒闲谈时,楚宵文曾道刀主是个天纵奇才的横刀刀客,且是个麻烦人物。
      他机敏地问了一句:“小子冒昧一问,那刀……可是,本就是白侠士的?”
      白玉堂只约莫猜着楚宵文与艾虎有些交情,未有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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