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
鼠猫恶斗,锦毛鼠与南侠约战华山之巅!
百晓生的小报远传江湖,一时武林震惊,又听闻二人已然先后策马华山,众英雄豪杰纷纷前往一观。
“我就说鼠猫天定的死敌,怎会可能化敌为友?”无聊透顶的江湖人兴奋地拍着大腿直道,“那锦毛鼠脾性跋扈、行事刻毒,与南侠作风截然相反,便有一时说和,也不长久,迟早闹起来!”流言传千里、句句“打起来”!好事者还未至华山山脚,便坐地开盘押胜负。至于他们分明一并在汴梁,一前一后出的城,都被人忘在脑后。什么还特地跑去华山论武,决战开封府之巅不香吗?哦你不懂,这是武者的浪漫,江湖人都知道!
并·不·知·道·的当事人在开封西郊快马溜达了几圈,趁着晴日、展昭又休沐,让两匹在马厩里闷了数月大发脾气的神驹松快了一番,眼见着天黑便准备打道回府,路上还顺手剿了一伙流匪。
嘿,好家伙,什么山贼乱匪敢在开封府附近收过路财,嫌脑袋在裤腰带上系太紧了头皮疼?
“这不是趁展昭不在京中,准备干一票就跑吗。”老实的土匪头子举着双手,对着脖子跟前的利刃坦白从宽。
“……谁跟你们说展昭不在汴梁?”白玉堂挑眉道。
“都这么说啊!小报传了几百里,还能有假?”土匪头子的嚷嚷在逼近的长刀前声声走低,瞄着拎剑牵马的展昭,发出怨妇般的委屈幽咽,“他娘的谁知道这年头百晓生都骗人,那我押展昭赢的银子不是打水漂了……”
“……你押他胜?”白玉堂尾音高扬。
“大哥大哥!您刀稳点!”土匪头子心惊肉跳。
展昭轻咳一声,忍笑道:“你押了多少银子?”
土匪头子朝着展昭伸前一只手,被白玉堂的长刀吓了回来,哆嗦道:“五、五五五十钱!”
展昭:“……”
白玉堂笑出了声,一抖腕,刀如白练入霞光,惊得土匪头子闭了眼大骇我命休矣。却听轻巧还鞘声,土匪头子睁开一只眼,伸手一摸。好险!头颅还在。而白玉堂收了刀,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往土匪头子一丢,“今日便饶你一命。”白玉堂翻身上马,冲呆滞的土匪头子嚣张跋扈道,“你先去给爷押回来。”
“押、押什么?”土匪头子茫然。
“自是买白玉堂胜。”白玉堂说。
他一扯缰绳,神驹知意,如风般飞跃而去。白衣黑发刀如雪、照夜玉狮踏月行,恣意潇洒,风头无两。
展昭摇头失笑,又同那群流匪和气言语:“尔等若想保项上人头,可莫贪墨了银子,早些押了注,往开封府投案自首去罢。”钝剑不出,那温文尔雅、从容沉静之色却叫流匪们心下一紧,只觉脖子凉飕飕,什么心思都吓飞三丈远。好在远处白衣人作声催促,头也不回——
“走了,猫儿!”
展昭纵马追上,依稀笑语跟至:“……好个散财锦鼠,便知今日胜负?”
“你若不服,再比便是!”
快马蹄声去,金铁鸣,日暮月升长侠影。
一月后,江湖小报又传鼠猫奇谈。
当日华山之巅,高高兴兴组团凑热闹的江湖人在寒风里抱着兵刃瑟瑟发抖,没等着鼠猫斗,先一个个头疼脑热倒下了,如今还躺在山村大夫的院子里走不了,一个个手撕小报、咒骂百晓生空有虚名。远在千里之外的百晓生满大街上收小报,气得直跺脚,和江湖人隔空对骂,又他娘的是谁到处借他名头传瞎话。
一个喷嚏,飞纸满天。
号外!号外!鼠猫彻夜比斗无果,锦毛鼠一怒之下竟把南侠扛走……?!
【苟且偷生】
江南人大都是喜欢雪的,但不是每年都喜欢。
比如特别冷的时候,哪怕身负内力也实在扛不住刺骨湿冷。值得庆幸的是,大雪封疆多北地,而北地干燥,穿得厚实些扛得住寒风。再比如,被雪埋了的时候……松软冰雪压身,层层堆叠,暗无天日,个中滋味唯己知。窒息的冷意盖住了口舌,呼吸的热气起初还能融雪为水,越往后越微弱,四肢百骸都逐渐使不上劲,愈发冷、愈发沉重,也愈发困倦。
困意席卷神台,意识在黑暗中下坠着,仿佛就要……长睡不得醒。
“玉堂。”
“……”白玉堂猛然睁开眼。
醒来前一刻,还觉得一只微湿的手从他眼皮上抚了过去,而身上已经有了淡淡暖意。
是了,今年北地大雪成灾,他与展昭同包大人至各地赈灾,为寻一群为拜山神祈求停雪而困入雪山的小娘子,冒着雪夜救人。却不想意外遇上山谷雪崩。天灾犹神怒,他们一介凡夫俗子又岂能躲得开。雪如湍流,轰然直下。他急急将展昭一掌推至一侧高地,没拽着人手窜上来,便被埋了。
也不知这会儿夜半几时了,冬日夜长,天色仍昏暗着。
前些日子他叫人给展昭新裁的这件满天星紫的大氅领子开着,半垂在眼前,多给他当了被衾。刀剑被双双搁在一旁,柴堆起的火光温暖却不够明亮,将拨动柴木的身影在石壁上拉了老长。不必他张口叫人,展昭先低头望来,约是始终留意着白玉堂的动静,深眸微红,映着跳跃的星火和雪光,虽无笑意,紧蹙的眉头也松开了。
白玉堂手臂一伸,展昭自然伸手去扶他起身,自然被他先捞住了手。
展昭抽手不及,迎着火光,白玉堂眯着眼瞧了片刻,再坐起身时,哑声开口却笑道:“白爷这命莫不是吊在你这九命猫妖手上了
“胡言乱语。”展昭说,声轻且颤,连呼吸都在抖,但目光平静,分明是劳累半宿还未缓过来。
“那便换个说法。”
白玉堂轻眉促狭道,“江湖第一人。”
“臭猫看招!”
 
第 521 章 第一二六回 火烧心,新仇旧恨生疑窦[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