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如此难熬……
海棠掀开被子起了身,看了眼床下不合脚的布鞋,算了……不穿也罢,套上秦姨拿来的衣物,
海棠在心里告诉我自己,她总得做点什么,不能虚晃这大好时光……
人非草木,需要食粮果腹,
海棠瞥见桌上的观音土,一阵唏嘘……
你们凡人都吃这个吗~
今夜张墨元或许是太累了,并没有外出采猎觅食,那么海棠今晚的任务,就是让明天的秦姨和张墨元吃饱。
海棠照着铜镜,用布条束起了头发垂在身后,两边较短的龙须顺着耳边搭在肩膀上,简单方便。
出门前海棠一脚踢开了那双不合脚的破布鞋,带着它,只会影响她的速度……
海棠推开窗户,赤脚踩在窗檐上,轻轻纵身一跃,只见黑暗里一抹身姿轻盈如燕御风而行,穿梭与高矮不同的屋檐瓦壁,在月下勾勒出一道道重叠的虚影。
张墨元同她说过,村外设有关卡,不过这难不倒海棠。
能拦得住她的,都是她打不过的。
海棠没有丝毫犹豫赤脚腾空奔向高处,嗖嗖嗖……涮涮涮……空中呼呼的风声惊动了值夜的官兵,官兵抬头看向夜空正纳闷着,也没风啊?
海棠冷哼一声,她不是人,当然不走寻常路。
耳边时不时传来嗖嗖的风哮声,身边的景象不停交替更迭。
海棠很享受这个过程,风中尘土飞扬的气味让海棠觉得她是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株没有生气感官的植株。
飞过村外的关卡海棠来到了张墨元所说的麒麟镇。
这里是麒麟镇的最高处,栖凤楼。
栖凤楼下有面镜湖,原本栖凤楼四面环水,只不过如今只剩下,干涸的湖床。
栖凤楼位于麒麟镇南边的最高处,栖凤四面环水只有中间一条青石板阶通向外边,楼高九层,八方飞檐的凤雕似凤凰展翅腾飞,气势恢宏。
曾有术士预言,此地百年之内将会出现一位母仪天下的女子,于是后来便有了栖凤楼。
栖凤楼最初建造是为了?望守镇,防范外敌,属于军事建筑,随着城镇发展家国统一,逐渐变成官商行旅游必于此,宴必于此的观赏楼。
此时死气沉沉的麒麟镇灯火嘘稀。远处零零散散的几点灯火倔强的想要证明它不是一座死城。
就它了,海棠看向远处散落的几盏灯火,能点的起灯的,必然是富贵之家。
快了,就快到了,海棠行至近处没曾想此地竟如此灯火通明。
只是院墙外到处是官兵把守,也不知这是何处?需要如此阵仗?
院墙外的海棠不禁捏了把汗……这么多人,如果被发现也不知可有胜算?
想了许久,既然来都来了,不顺点什么岂不可惜?
海棠顺着嘈杂的人声,在院内的一间屋顶上做起了墙上君子。
夜深人静,唯有此处最是喧哗,海棠掀开瓦片,只见的厅堂内琵琶歌舞,厅堂上宴美味佳肴。
而席有两座,坐上上瓜果佳肴八珍玉食很是丰盛。
堂上正中央坐着一位头戴官帽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男一身边卧着一位衣衫凌乱的没人,
只听身边那女子谄媚的叫他粱大人。
那女子身姿曼妙整个人挂靠在那梁大人的身上。
这屋内与屋外,活脱脱一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景象。
这一声梁大人听的海棠这株老古董脚底一软,差点没把持住跌了下去……
那梁大人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捏了捏那女子的脸蛋顺手往那女子嘴里塞了一颗青提,
他笑到:“潇潇啊,还是你最懂事,麒麟镇这一趟本都尉没白来,哈哈哈!朱员外,你这员外府的女子调教的真是不错,歌舞不错,家宴不错,这小美人儿,更是不错。”说着说着,便又和身旁的女子嬉笑打闹起来。
朱员外接道:“蒙粱都尉抬举,京都之大自然是美女如云,粱都尉不远千里来我麒麟赈灾放粮如此辛劳,寻常乡村野妇哪能入得了都尉得眼,今日潇潇若能得粱都尉赏识那是潇潇的荣幸,粱都尉若是不嫌弃不如就让潇潇伴都尉一程,他日寻个由头带回京中。”朱员外心中窃喜。
朝廷为了防止官员贪污赈灾粮款,所以每年赈灾放粮的官员都得换上一换,只是这京中与麒麟镇相隔数千里,书信来往不便,千里之行草寇匪徒肆虐,死个官员也都还说得过去。
俗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粱都尉混迹了大半辈子的官场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越是成熟的稻穗越是懂得弯腰。
况且梁都尉也早已听说,这朱员外朝中有人,势力盘根错节,他这把老骨头又何必开罪于他。
粱都尉倒也不急着应承:“这不可,不可,我乃京中官员,来此地体察民情,身边怎能有女子相随,这传回京中那不是白白给旁人落了话柄?再者,若是叫那有心之人参一本,本官这乌纱帽事小,连累了员外岂不事大?”粱都尉一把搂住了身旁的女子,梁都尉眉眼间全是算计,既不接纳也不把后路堵死。
不愧是官场上的老狐狸,三言两语便将自己与朱员外栓在了同一条船上,言下之意便是我将这把柄不送旁人送与你,明面上我收了你的人承了你的情,实则是给你这个面子,这段时日你也别为难与我,待我回到京中与圣上面前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话,但是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那朱员外自然也脱不了关系。
巧言令色的朱员外自然明白这梁都尉的意思,接着便唤来身旁贴身侍奉的男子,那男子一副奴役的装扮,只见朱员外伏在那奴仆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说得那那男子连连点头哈腰,随后悄悄绕过人群从后门离开了宴席。
海棠跳进庭院跟上那男子,那男子提着灯笼匆匆穿过弯曲的檐廊,檐廊的尽头是一扇六角什锦门,门匾提字翠竹园,那男子进了翠竹园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厢房门口,拿出随身的钥匙打开了门上厚重的铜锁,进屋之余还不忘把门掩上,谨慎得很。
海棠躲在竹林后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来,刚准备起身进去探探,屋里便有了动静,见那男子出来后怀里吃力的抱着个木箱,也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大概是耽搁的久了,那奴役抱着木箱一路小跑至宴席,朱员外对那奴役使了使眼色,那奴会意,将木箱打开放至粱都尉席上,就见那木箱内白花花的金元宝若干。
见状,粱都尉喜笑颜开。
粱都尉笑道:“员外这是何意?”
朱员外:“此番都尉与众弟兄舟车劳顿,朱某有招待不周之处,到与不到还请都尉见谅,这些只是朱某给都尉的见面礼,梁都尉就当作是给朱某一份薄面,权当是朱某请一众弟兄喝酒了,另外还有银票万两,待都尉回京复命时,朱某连同潇潇一并送上,当做是给潇潇的陪嫁盘缠”
粱都尉:“早听说员外体恤下人,于那百姓也是施粥行善,如今一见员外果真是性情中人,如此盛情款待,本官也实在是不好拒绝,那本官就替一众兄弟谢过员外了!”
听来听去海棠算是听明白了,无非就是两件事,送女人……送银两……
这琵琶虽然好听,但其中的弯弯绕绕属实叫人晦涩难懂,也罢,不如去寻些有用的东西。
朱员外府上奴仆众多,婢女若干,如今能寻到吃食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厅堂,一处是膳房,府苑虽大,但点灯的只有这两处,自然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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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房内一婢女手持团扇坐在灶台前,留着口水,打着瞌睡。
送你个好梦吧!
海棠闪到那婢女身后,
一阵冷风吹来,那婢女觉着动静,惊着睁开了眼。
海棠贴着那婢女的后耳,对她吹了一口粉色花香,未等那婢女睁开眼睛,便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紧接着海棠抬起手腕,手掌翻转一周,幻化出一朵海棠花以指尖作引,熄了那灶台的烛光。
毕竟,摸黑好办事。
扯下那婢女围着的衣裙充做布袋,匆匆拾起了台灶上的吃食。
这一行收货不少,在角落处的瓦缸里也找到了张墨元想要的食粮,唯独找不到张母要的观音土,不过这么多吃食,足够了。
临走前看了眼那盘中的青提甚是不舍,不如……不如一起带上吧……
只是这衣裙太小,不如张墨元的麻袋装的多。
就这样,海棠拎着装满吃食的布袋离开了员外府,回去的路程不比来时,由于路况不熟,便多饶了些时辰。
再回张家时已是夜半三更
张墨元家里的木梯年代久远一脚一回响,海棠怕惊醒张墨元母子,便将吃食置于楼下的张母门前飞身上楼。
“这么晚,你去了哪里?”
推开木门,屋里冷不丁的出现一个人。
不早不晚,好死不死的张墨元竟然在她屋里,糟糕,他不是睡着了……
未完待续……
夜探麒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