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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宁王收到了王参军送来的请罪书,他在信中称母亲骤然离世,身为人子,自请丁忧三年,在家祠中小心侍奉母亲的牌位,非此无以安孝心。
      宁王不由发出一声嗤笑。
      丁忧三年?
      贡品押送自然是要落在别人身上了。
      他刚将这封情深意切的请罪书看完,暗卫又将一封密信呈了过来,宁王读完抬手按了按眉心,问道:”人在哪?“
      “已经拿下了,听候王爷发落。”
      一阵夹杂着花香的晚风拂来,将他的思绪带回了从前。
      他被丢进军营时才十一岁。
      无人在意他这个年幼的王爷,甚至有不少人揣测新帝已在军中安插了刺客,找机会将他灭口。
      那段时间,他的脑袋仿佛是待价而沽的功名,任何一点从京城传来的风声,都足以令他在夜里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日日听的是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看的是箭矢凌空乱飞、浸透鲜血的战甲不停往地上滴着血珠。
      是呀,刀剑无眼,战场上日日都有死人。
      说不定哪天就轮到他了,他并不害怕,甚至觉得是种解脱。只是他身边总有一个浑身蛮力的呆子拼命护着他。
      那个呆子叫做张玉,是母妃死前留下的亲卫。
      每到用膳时,张玉总会先把他碗里的饭拨到自己碗中先吃,过一刻钟,自己无事才放心叫他吃。
      他年纪尚小,以为只有刀枪才能夺人性命,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还笑张玉多心。
      直到有一次,张玉在饭桌上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吓得他将筷子摔在了地上,一路小跑地请来了军医。
      这件事最后以杖杀送饭的小兵而告终。可这个小兵连双不露脚的靴子都没有,却能弄到无色无味的毒药?
      从此他信张玉,胜过任何人。
      他们二人在寒天湖同饮一壶热酒,在孤山下试刀比剑,在漠北他为张玉挡下一箭,胸口永远留下了一个三寸长的伤疤。
      五年前,张玉被太后的人活活烧死在了驿馆,原来他并非什么母妃生前的亲卫,而是太后在他身边埋的一颗钉子。
      钉子不够牢固,自然是会被人拔下去。
      张玉死了,可他还有一个妹妹。
      月光如洗,照在石桌旁的一株垂丝海棠上,宁王深吸了一口气,蜀州的春夜到处都是海棠花的香气。
      第一次知道张玉有个妹妹,也是一个春夜。
      他们被敌军追到山崖边,张玉带他藏身在一处小小的山洞。敌军首领为了逼他现身,吩咐人放火烧山,他们被烟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张玉扯下自己的衣袖,沾上水囊里最后一点水,捂在了他的口鼻处苦笑着说,若是他们二人有命活到京中,要将自己的妹子嫁给他,做他的大舅哥。
      想到这宁王发出一声轻笑,晚风吹动他的衣袖。他在心中默念。张玉,何曾想你妹妹最后非要嫁给巡抚做妾,还走了你的老路。他难道真的就这般好骗吗?
      “带上来吧。”
      侍卫压着一男一女,丢在了宁王的脚下。
      女的不卑不亢,腰杆挺得笔直。男的拼命地低着头,恨不得将脸埋进青石板里。
      宁王伸出一只脚,用靴子尖抵住男人的脸往上抬,男人刚跟他对视了一眼,便被吓破了胆,磕头如捣蒜。
      宁王吐出三个字:“赵老三?”“王爷,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饶我这一回,我去做线人,做暗桩,把我放到最苦的地方,我给您当牛做马,别杀我!“
      他匍匐在地上,想要伸手去够宁王的衣角,却被侍卫用刀柄狠狠的砸了手背,悻悻地缩回了手。
      宁王冷笑了一声,指着旁边的女子问他:“张姨娘许给你什么?让你这样给她卖命,泄露军机可是死罪。”
      赵老三面色铁青,双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喉间咕噜了一声,直直倒在地上,竟然吓得背过气去。
      跪在一旁的女子撇了一眼地上的赵老三,开口道:“王爷犯不着吓他,我不过让他替我看了眼贡品箱子,哪里算得上什么军机?“
      宁王抬手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他看着她嘴角渗出的鲜血和鬓角几绺散落的头发,突然一愣,他没想到自己会动手。
      女子仰起头轻笑:“这么说,阿尘哥哥是不打算杀我了。”
      宁王垂下了眼睛,说道:“灵烟,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哥哥要是知道......”
      女子朝他猛啐一口,吐出嘴里的血沫,喊道:“闭嘴,你

第16章 金尾血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