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魔剑贯身的剧烈疼痛,你得以挣脱了今夜的梦魇。」
「独坐在王宫的卧室内,你望着自己的双掌,陷入了难言的沉思。」
「那位纯洁高贵的处女神,雅典娜,她竟然在睡梦中想要对你施以终极侮辱......」
「这样令人瞠目结舌、不可置信的事传出去,想必将会彻底震荡这片希腊大地。」
「而且,不止如此。」
「她那百依百顺的、如同乖顺宠犬般,令人血脉偾张的仪态......」
「就像你提出的要求那样......」
「——她好像,真的将自己的姿态,低垂地摆成了一条听话的●狗。」
「你甚至怀疑,无论自己提出任何侮辱性的要求,她都会微笑着照做。」
「能够侮辱一位尊贵雍容的女神。」
「这种事听上去,便让人炽烈难耐,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考虑的......」
「以雅典娜的态度——你完全可以在梦中肆意凌●她,恶●她!命令她摆成各种旖旎的、惹人的姿势,尽情地宣泄你心中堆积的欲念与怒焰。」
「然而......你最清楚。」
「雅典娜,只不过是想要将你当做一柄好用的武器罢了。」
「莫说是梦了,她或许连自己的皮囊都不在乎,那些旖旎的诱惑之中......不存在任何的爱或是感情,唯有支配的目的。」
「表面上,是你牵起了她的狗链。」
「但实际上,是她那无形的锁链,正在缓缓缠绕、收紧,禁锢着你。」
「没有亚托克斯的提醒,你甚至都难以意识到,自己的观念在潜移默化地被影响。」
「她那畸诡的能力,被亚托克斯敏锐地察觉了出来——你若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任何的快乐、任何的喜悦,你的心智......便会寸寸滑落向那名为支配之女神的深渊。」
「白天,要处理城邦的政务、率领斯巴达军队和恶魔厮杀。」
「夜晚,要被梦魇缠绕,在梦境中与雅典娜勾心斗角,抵御她敲骨汲髓般的诱惑。」
「“呼......”」
「你坐在床榻上长吁出一口气,感到了一阵难言的疲乏涌上了心头。」
「那是不堪重负的精神在提醒你——你的神经几乎已经绷紧到了极限。」
「夜色如墨浸,寂静而空明。」
「你披拂着纯白的长袍,走出了卧室。」
「经过半年以来的治理,你已经恢复了城邦鼎盛的元气,而其中所耗费的心力,以呕心沥血都不足以形容。」
「面对盎撒人,你可以进行残暴血腥的大清洗,施以恐怖的独裁统治,短时间建立起中央集权的国家机器——这不过是P社玩家的基本素养罢了。」
「但,相比于战犯与天灾之名。」
「P社玩家,更擅长经营。」
「这是列奥尼达斯留给你的斯巴达城——每一名斯巴达战士,都为你们三兄弟曾经能活下来,而流淌下过淋漓的鲜血。」
「施予你的恩情,你会千百倍地回报,你想要给人们带去幸福与安心,于是亲力亲为地,参与指导修缮着残败的一切。」
「然而......此时的你,终归不过才是个十二岁半的少年罢了,更还没有究极生物那样旺盛的精力。」
「你很累。」
「无论神经,还是身体,都几乎不堪重负。」
「但......这一切,应该是值得的吧?」
「望着希腊璀璨的星空之下,那依旧灯火繁盛的斯巴达城邦。」
「你轻声地,呢喃着自言自语。」
「“父亲,你看......”」
「“我把我们的家,重建得很好。”」
「恍惚间,似有所感......」
「你偏过目光,有些怔神地望向了重建翻新的庭院。」
「缭乱缤纷的花园中,似乎浮现了列奥尼达斯的身影。」
「红发的父亲,正坐在庭院里,冲着你微笑着招手。」
「“克雷多斯,今晚失眠了么?」
「“那,来陪为父聊聊如何......”」
「曾经。」
「你们父与子,经常在星空下秉灯夜谈。」
「了解到,你那有如生而知之般的惊世智慧。」
「你的这位身为斯巴达之王的父亲,并没有一昧按照斯巴达人的严酷教育要求你,而是非常开明地给予了你自由发挥的生长环境。」
「他给予了你们三兄弟,作为一名父亲所能给予的全部的爱、与全力的支持。」
「在过去的每个夜晚。」
「列奥尼达斯从军队战场疲乏归来,时常还会仔细地向你这位儿子,请教各种学识。」
「你凝望着父亲的面容。」
「像是想要将他,烙印在自己的眼眶中。」
「伏提庚。」
「列奥尼达斯。」
「尽管年龄和形象都大相径庭,两位父亲的身影,似乎恍惚重叠在了一起——这般来自长辈的爱,总是汹涌的、包容的,如同广袤的海。」
「这也是你......无法释怀的原因。」
「因为,你真的,是将他们当做了自己的父亲在看待。」
「......你究竟是谁呢?」
「你这样扪心自问着。」
「你是苏树?阿尔文?克雷多斯?」
「还是说......未来会有的更多面孔?」
「你作为不同的人物,生活在了诸般不同的时代,模拟、长达几十年的经历,很难说没有对你的性格产生影响。」
「但,你的心,却从来没有动摇过。」
「你的灵魂是真实的,你的感情是真挚的——你就是你,那便足够了。」
「那是即便智慧女神的炉心全力运转,也难以理解的东西。」
「红发的、面容柔美的青梅竹马,从你的身后安静走了上来,带着酡红羞赧的面色,为你披拂上了遮蔽夜间清冷的长袍。」
「你捏住了少女的手背,捏住了自己衣袍的领口,恍惚间,表情似是有些怔神。」
「颤抖的、青筋跳绽的五指。」
「将你的衣领,抓出了层叠的褶皱。」
「那......不是密里涅披的。」
「而是——你自己为自己披的衣物。」
「他们,已经死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
「少女的手,涣散了。」
「列奥尼达斯的身影,也似是被晚风吹走了。」
「只留下你一个人,孤寂地伫立在王宫的高处,繁星注视,月光披拂。」
「半年以来......」
「你的家人,在你面前一次次被杀死。」
「你的家园,在你面前一次次被摧垮。」
「被这无尽的梦魇,给缠绕折磨了一百多天,恍惚间,你似乎有些混淆了那些真实与虚妄的回忆。」
“......你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稳定了,克雷多斯。”
胸口的眼球,微微绽开。
亚托克斯那嘶哑的嗓声,亦自少年的心底响彻而起。
“你需要精神上的安定,你需要休息。
“抛开斯巴达政务,让但丁去做吧,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是。”
苏树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我还暂时撑得住,亚托克斯......”
现在,一切都还在欣欣向荣地重建。
苏树明白,斯巴达暂时还不能失去自己,就像3D区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在时钟塔,他就是这样过来的。
不过是......不堪重负罢了。
研究魔术不辛苦么?
对抗灾害不绝望么?
早就已经品尝惯了。
若到了极限,那便......突破极限。
“如果雅典娜,她说的是真的......你要解决你的梦魇,就必须去一趟冥界,甚至你父亲和你未婚妻的魂灵,也在那里。”
亚托克斯嘶哑地道。
“但,连没脑子的我都看得出来,克雷多斯——这是陷阱。
“你父亲和你的未婚妻,是被故意杀掉,而灵魂引渡到冥界的。
“神们,就是想要引诱你过去。”
高贵的,被玷污。神圣的,被堕落。
亚托克斯,嘶哑地笑了起来。
“这诡异的、凝滞的气氛......奥林匹斯山,这半年来什么动静都没有,简直像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你看雅典娜......就连这臭女人,也只能悄悄出现在梦中,通过梦的方式侵扰你。
“你也察觉到了吧?在斯巴达这边,似乎有什么在庇护着你——诸神好像不敢对你动手。”
“「庇护
苏树呢喃着这个词。
是的,他当然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自己获得了......游星的尖兵。
这样的消息,即便亚托克斯躲藏得很好,也至少会被阿瑞斯和雅典娜知晓。
雅典娜一直都关注着自己。
而阿瑞斯——那位战神更是斯巴达人锁崇拜的神灵,这座斯巴达城邦,本来就是?的辖域。
战神的神殿,便修筑在斯巴达最高的那座山峰上。
兀鹰和獒犬是?的眷属,?的眼线几乎遍布着斯巴达城的每一寸土地。
更毋论......
半年前,苏树和亚托克斯合体,展露出了大灭形态。
「斯巴达,出现了屠杀恶魔的恶魔」。
这样的流言,已经在整片希腊大地上传扬了开来。
苏树知道,这片大地上的无数道目光如今都在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奥林匹斯的诸神,要杀此时羸弱的、还未成长起来的自己,如同碾碎一只虫子那般容易。
但,?们却没有敢这样做。
就连雅典娜,也只能通过梦境侵扰自己,而无法本体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可能是因为......
——?们不敢。
诸神们,都被某位至高的存在所震慑着。
那位......砌坟的老人。
“——是......「宙斯」,?在照拂着我。”
每当想到这样的事。
苏树,便不由得感到了难言的费解。
为什么?
为什么......宙斯要照拂自己?
克雷多斯身为弑神者的命格,宙斯?,绝对已经获知了命运三姐妹的预言。
于情于理,?都应该将自己彻底斩草除根,以防患于未然才对。
莫非,?希望看到奥林匹斯被推翻么?
宙斯关照自己。
简直就像是,康熙关照吴三桂那样离谱。
克雷多斯,其实是宙斯的儿子。
这样的秘辛,苏树早就能猜到了,这对于《战神》玩家来说根本就不算是秘密。
但,他绝不会认为——宙斯因此会对自己这名子嗣,只是出于父子间的亲情,便照拂到如此的地步。
毕竟,希腊神话的原典中,神王宙斯弑父吞子,诸般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事迹早已不计其数了。
而且......
?若真的疼惜自己、对自己怀有亲情,那又何必把自己丢入斯巴达的尸体堆中?
......矛盾。
这位神王,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一股矛盾感。
苏树实在想不通?的理由。
没脑子的亚托克斯,就更费解了。
“谁知道那个老东西在想什么,但至少现在对你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亚托克斯嘶哑地笑着。
“在人间,宙斯?尚且能镇压诸神。
“但,若在管辖不到的冥界,那就说不定了,诸神肯定会对你直接出手......
“啊?......真是重压啊,克雷多斯,你在同时在被现实和虚妄,来回地倾碾折磨着。
“复仇这种事,也并不急于一时,我被封印了几千年,都挺过来了不是么......”
亚托克斯感慨地劝道,
“你,需要休息啊......”
低垂下眼睑。
苏树抬起手,轻抚着胸口的眼球。
“谢谢关心。”
黑发的少年,轻轻笑了笑,
“你很温柔呢,亚托克斯......”
“啊?→!”
亚托克斯恼怒的话声响了起来。
“这......这才不是我在关心你啊——!你这个疯子!蠢货!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
眼球颤抖着阖上了。
和苏树相伴、争吵了半年。
望着他疲累地,一个人支撑着这硕大的城邦,处理诸般政务,被梦魇折磨,还背负着复仇的重担。
亚托克斯,心中升腾起了怜悯。
它能做什么呢?
它只是一柄剑罢了......
苏树知晓着它的过往,那些破碎不堪的记忆。
魔剑如今,已经将少年视作为了知心的朋友。
这......才不是关心他!
只是......克雷多斯如果状态不好,那亚托克斯自己,也会受到影响。
所以,它还需要他好好地活着,持握着它,他妈的一起杀上奥林匹斯山!
这不过是,彼此利用罢了!
“放松放松神经吧......”
亚托克斯闭阖着眼球道,
“雅典娜那臭婆娘,拿她泄泄气也不错?如果察觉到不对,我会在梦中立马唤醒你。”
苏树长吁出了一口气。
“真是可靠呢,”他笑着说,“亚托克斯。”
“咳,可靠?!可靠那就对了?!看到了么?没我,你什么事都做不成?!所以平时,语气多少给我放尊敬点,克雷多斯!哼?——”
“好的,亚托克斯大人。”
“咕——”
魔剑的眼球在胸口剧烈震荡起来,猛颤少年的心口,以表达着自己的抗议。
“恶心!”
“......大哥,你失眠了吗。”
熟悉的、弟弟的话声,自苏树的身后传来。
他回过头,顿时望见了右眼之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银发少年。
以但丁的体质,原本不至于会留下伤痕。
但,这是阿瑞斯掠走维吉尔,为但丁留下的屈辱印记。
在救回来维吉尔之前,但丁都会将其,一生铭刻。
“有一点失眠。”
总不能说,弟弟哟......雅典娜整天惦记着想上我吧。
这种真相,苏树如何能够说出口。
星空之下。
黑发少年有些凝滞地望着。
望着少年但丁,慢慢走过来,张开双臂,给了兄长一个拥抱。
“......但丁?”
“你太累了,大哥。”
银发少年,努力笑着说。
“和恶魔作战的前线指挥,就交给我吧,我会尽量减少大家的损伤。”
自半年前以来。
但丁为了磨炼自己的武艺,多次请求投入与恶魔作战的前线。
但,都被苏树按下了,只让他在斯巴达的城邦周边磨炼。
和恶魔的战争,不是和人类间的争斗可比的——那是不会存在任何俘虏的、唯有一方彻底死尽为止的惨烈厮杀。
他已经......被掠走了维吉尔,不能再失去但丁了。
“我怕你......”
“大哥。”
银发少年,抵住了自己的嘴唇,笑着道。
“怕死......不是斯巴达人,而且,我会尽量保全自己优先。”
话音落尽。
像是父亲伏提庚,曾经望着自己那样。
苏树有些怔神地,望着眼前的银发少年。
璀璨的繁星,注视着彼此对望的两兄弟。
黑发少年抬起手,揉了揉,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弟弟的脑袋。
望着弟弟铁灰色的眸子。
像是望见了自己的影子。
“......去吧。”
苏树低声说。
似叮嘱,似寄托。
“我相信,你行事自有分寸,但丁。
“只是......作为兄长,我要告诉你——
“须知人死如灯灭,只有活着,才一切皆有可能。
“要复仇、要救回维吉尔......
“你先得学会......好好活下去。
“这是......大哥从父亲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
“——现在,我把它教予你。”
......
「你没有把雅典娜的事告诉但丁,你很明白,说出来只会让弟弟牵挂担心罢了。」
「对这位支配之女神,你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东西。」
「你希冀着,雅典娜能够为之放弃,」
「然而......每个夜晚的梦魇幻灭后,她依旧会准时准地躺在你的床榻边沿。」
「望着这位无数人倾慕崇拜的女神,侧躺在你身边,以一种幽邃的、暧昧的目光注视而来。」
「探出被席的光洁肩膀,引人遐思的锁骨曲线,以及嘴角勾起的那抹弧度,带着浑然天成的妩媚感。」
「这位支配的女神,温驯得简直像你的宠犬。」
「你尝试心平气和地与她进行沟通。」
「然而雅典娜那温润如脂玉的纤细指尖,却不安分地探入了被席之下,在你的匀称的身躯上游走了起来。」
「你无视了她的动作,期望从与她的对话中,探取得到更多的情报。」
「但......你的身躯很明显无法无视她。」
「硬了。」
「拳头硬了。」
「雅典娜张开了神力的锁链,将你身躯席卷缠绕,她似乎想要通过直接令你获得本能快乐的方式,来
第十六章 我的姐姐阿瑞斯 1W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