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着清冷薄雾的冥界之河,河底暗流涌动。
幽邃如墨的水面之下,孕育着无数正在复生的畸诡之物。
「恶魔」。
由恶意,所展露出的魔性。
这正是人类数千年来一切负面的情感,所汇聚交织而成的磅礴诅咒。
在这片希腊星之内海的、名为「地狱」的最深处,流淌成了这条幽邃如墨的河水。
明明对阴影天生亲近的美狄亚,飘荡在这条恶意汇聚而成的冥河上,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一阵阵由衷的心悸。
“好......好暗啊,老师——”
闻言的赫卡忒,张开了自己广袤的胸怀,轻柔拥抱住了弟子,抚摸着她的发丝。
“美狄亚,也会怕黑吗?”
长成了大人,但心灵却还是青涩的少女呢。
赫卡忒感慨着,明明自己就是暗之恶魔,你该怕的是自己才对。
或许是因为......这具丰腴的美妇相,能够彰显出母爱么?
克雷多斯他,就非常喜欢把玩揉捏自己的人心呢。
苏树的确不得不承认,缠裹着纤薄黑丝的、冥月女神的广袤人心,的确让人爱不释手。
他已经在上面试过了各种玩法——无论当枕头,还是当浴缸,都很好用。
清冷的冥河之上,一叶孤船缓缓行进着。
薄雾弥漫,涟漪微漾。
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又没有了摆渡人的震慑。
幽邃的河水之下,涌动的魔胎似乎正在朝着这条渡船汇聚而来。
作为地狱复活点的这条冥河,河水中孕育的恶魔之多犹如不尽的尘沙,每天都会有无数的畸诡之物爬上岸沿。
虽然杂鱼占了绝大多数,但数目就够恶心人的。
很快。
伴随着一阵晃荡摇曳。
几只湿黏的触手,开始扒上了船体的边沿。
“l39;al39;
触手上开阖的畸诡利齿,发出了嘶哑含糊、根本听不懂的低吟,妄图进行深海传教。
啧......发糖是吧?咱对你们的天父和救主不感兴趣啊。
苏树随手释放出精细控制的焰色魔力,将这几根触手烧烤成了铁板鱿鱼,他也没法功率使得太大了,不然整只渡船都会被他给掀翻烧穿。
冥河之上,由于特殊的规则,唯有这一只卡戎的渡船能够在河面漂浮,其他所有的事物,全都会无视浮力地沉溺下去。
“让我来吧,克雷多斯......”
赫卡忒摸了摸美狄亚,将她推向了苏树那边,浑身阴影游荡不定,准备显现出暗之恶魔的本相。
“暗之恶魔的气息,足以震慑住这些家伙。”
在船头稳稳地撑着桨的苏树,闻言沉吟了片刻。
“不必,老师......可堪一用的恶魔,这里已经有一只了。”
在赫卡忒与美狄亚,那有些怔神的视线中。
苏树伸出手,拎起了阿瑞斯的脑袋,戳了戳她的脸。
“喂?发个光。”
阿瑞斯:“......”
“让你发光,”苏树捏了捏黑发美人的下颌,“听不懂人话吗?”
“老子的名字是阿瑞斯,不是喂!老子他妈是战神,更不是你的手电筒,克雷多斯!”
啪!
苏树直接扇了她一耳光,把阿瑞斯门牙都被打飞了一颗,在魔力的灌注催生之下,又飞速地生长了出来。
“说你是你就是!不然还把你当成飞机●吗?!”
赫卡忒丰腴的大腿,似是触景生情般颤抖了一下,顿时向着阿瑞斯投过去了羡慕的眼神。
美狄亚有些疑惑,扯了扯女神的裙袖。
“老师......什么是飞机●?”
赫卡忒抿着嘴唇,面色酡红地揉了揉弟子的脸蛋。
“飞机就是......飞在天上的机神——神的事情,小孩子不用搞得那么清楚。”
美狄亚懵懂地点了点头,总感觉是老师很喜欢的东西,那就应该是好东西吧?
被这般侮辱,阿瑞斯不免一阵怒火攻心,不对......她现在的状态,压根儿已经没有心了。
总之只能一阵无能狂怒。
她颤抖着闭阖上了双目,根本不打算配合克雷多斯,无论对方如何辱骂,有本事把自己丢进冥河里,这就是她的逃跑路线哒!
然而......
“老师,把阿瑞斯的身体取出来。”
苏树的话语一出口。
黑发美人的脑袋,猛地晃荡了一下。
阿瑞斯咬着唇......沉默了一会儿。
她确实无法忍受那般终极侮辱,简直比杀了她还要羞耻一万倍。
很快,炽热的神力流淌了开来,自阿瑞斯的七窍化作了明亮而炽烈的光束,绽放而出,霎时便洞穿了这冥河清冷的薄雾。
战争之恶魔的恐怖气场铺陈而开,伴随着一阵涟漪荡漾,那无数游荡于河底的畸诡之物,都被她的气息给蓦然震慑惊走。
尽管只剩下了一个头。
执掌着「战争」权柄的她,仍是地狱的T0级存在。
只是......这里有个论外级别的怪物。
“不错,很好用嘛。”
苏树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脸蛋,将阿瑞斯的发丝给缠绕拎在手中,高高提起,朝向了对岸。
阿瑞斯,只是咬牙切齿着,面颊上浮现出了异样的、不知道是愤懑,还是羞赧般的酡红色。
红温警告了属于是。
被这样言语侮辱,尽管她不可能愿意承认......但怎么居然——会感到了有一丝兴奋呢?
“克雷多斯......”
阿瑞斯咬牙切齿地、嗓声嘶哑地念叨着少年的名字,直到苏树慢慢把她转了过来,便立刻把嘴给闭上了。
“没有我的命令。”
苏树直视着她炽烈的目光,扭了扭脖子。
“再多废话一句,现在就拿你当飞机●用。”
别说,至少这张美人的脸蛋还算清秀......还有雅典娜那个坏女人——诸神恶堕后的形态,莫非都是美人么?
好,恶魔美少女是好文明!
这里毕竟是连悲风XP都能包容的希腊,苏树可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啊。
他的话音落尽。
阿瑞斯颤抖着,当即用力抿紧了嘴唇,像是真的担心被苏树撬开来。
好......狂放!好凶暴!好有气势!
羡......羡慕阿瑞斯!
若不是怕把渡船给颠簸翻了,赫卡忒觉得,自己或许马上就要按捺不住地扑过去了。
居然用战神......当做手电筒么?
望着一位神,被这样低贱的使用,随之浮现出的各种奇妙联想,让赫卡忒不由得厮磨起了丰腴的大腿,感到了尤其的兴奋。
用●●竭力压制着恶意的她,或许是受着恶魔化那一面的影响——导致赫卡忒脑海里,总会情不自禁地,冒出一些过激的玩法。
不,不是自己过激,这明明只能怪克雷多斯他,实在太有魅力了吧?
少年对她的态度,还是太过尊敬了,按头的时候都舍不得用力,明明赫卡忒觉得,自己都努力地在暗示他粗暴一点了。
啊......好想给克雷多斯当成椅子用啊,回去就这样狠狠地拜托他吧!
奥林匹斯的战神,在发光。
人间与地狱的杀神,在发力。
万人敬仰的冥月女神,在发●。
魔女美狄亚左顾右盼,总感觉船上的氛围有些说不上来的、奇妙的凝滞。老师赫卡忒的身上,亦飘荡起了一股熟悉的、让人晕乎乎的香气。
在这样微妙的气氛中。
冥月女神哼起了安眠的歌谣,努力平定着自己升浮的欲念。
苏树并不是从不睡觉。
实在太过感到疲累的时候,赫卡忒把他拥在怀里,少年便会闭阖上眸子,在冥月温柔的怀抱中小憩上那么片刻。
他这半年以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呢。
看着黑发少年的背影。
仿佛就能感受到沉稳的安心。
划着残破腐败的船桨,这只飘摇的冥河渡船,慢慢载着三个人和一颗神的脑袋,向着彼岸薄雾缥缈的冥界荡了过去。
*
将摆渡人的渡船,缓缓停靠在了冥界河岸的边沿。
牵着美狄亚和赫卡忒的手,三人相继踩踏上了冥滩那松软的泥沙。
苏树来到这里,正是想要杀死哈迪斯,夺走这位冥王操纵地狱通道的权能。
若失败了,自然人都交代在这里。
成功了,那就直接开门回斯巴达了。
所以,他已经不再需要这条晃荡的、腐败不堪的、打个喷嚏都怕不小心给掀翻了的破船。
苏树松开船锚,继而将船只重新推向了冥河,非常礼貌地物归原主。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只希望卡戎?,游泳憋气的水平能好一点。
拎着阿瑞斯牌手电筒。
少年与两名魔女,缓缓行走于紫褐色的冥滩之上,在身后留下了一连串儿浅显的脚印。
足迹之中,慢慢渗出了稠浓如血般的颜色。
这片冥滩,浸透了血。
“冥界,居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了么......”
逐渐靠近了冥府的高墙。
只有自己亲眼目睹,苏树才知道这所谓的恶堕,究竟已经在死者之国到达了多么严重的程度。
他举起阿瑞斯,抬起了视线,望向了身前的不远处。
一片由腐烂的血肉与支离破碎的尸骸,所堆砌而成的高耸城墙,就那样伫立在了三人的面前。
无数人类的颅骨,镶嵌于那光泽滑腻恶心的墙体之上,发出着凄厉的痛哭与哀嚎。
这道由血肉堆砌而成的高墙,还在缓缓地蠕动起伏,好似人那般呼吸着。
苏树终于看出来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高墙」。
而是,半颗独眼巨人腐烂的头颅。
?活着」。
他提起阿瑞斯,慢慢抬头望去。
一枚淌着腥浓血水的、粘连在眼眶内的、腐烂的巨大眼球,就那样低垂着视线,自百米的高空,俯瞰着地面的三人。
苏树:“......”
污染、扭曲、畸变、诡异。
视线所及,遍布恶意。
望着这幅恶堕般的场景。
赫卡忒的神情,近乎于默哀,就连涌动的欲望也恍惚地消退了许多。
“克雷多斯......哈迪斯?——”
苏树抚住了她的手。
赫卡忒和哈迪斯,是几千年的老邻居了。
然而看这状况......这位镇压着地狱的冥王,明显是奥林匹斯诸神中,状态最差的一位。
极度刺鼻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游荡于冥府前的薄雾之中。
同时伴随着弥散开的、难以忍受的腐臭。
开什么玩笑,要吐了。
美狄亚只感到自己的喉咙一阵麻痒,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吃惯了地狱大餐的她,也几乎难以忍受这般恶心反胃的感官。
冥府的空气质量很堪忧啊。
“干活儿了,阿瑞斯。用你的圣火净化一下。”
苏树晃荡了一下阿瑞斯的脑袋,将其高高地举了起来。
在黑发美人的面庞,那嘴唇紧抿而涨红的神情中。
一圈明灿的焰光,顿时自战神的七窍铺陈而开,将这些令人不适的气味和噪音,全都焚烧驱逐了出去。
很好。
除了手电筒,充当空气净化器也很称职呢。
这件名为阿瑞斯的万能家具,苏树琢磨着......以后要不就摆在盥洗室吧?或者说,用她来当盥洗室本身,好像也还不错?
“我们......要从那里进去吗?”
美狄亚扯着黑发少年的手,径直望向了冥府的入口。
滴坠沾黏着血肉的口腔甬道之内,排着死者们的长队。
虚妄的魂灵们,带着惘然般的神情,从涌动的浓雾中不断浮现走出,朝着冥府的门扉缓缓行去。
那入口,其实是独眼巨人的「嘴巴」。
?用蠕动的、腐烂的食道,不断吞咽着这些魂灵,将他们送往冥府之内。
随着苏树的靠近。
死者们,察觉到了生者的气息。
这些浑身半透明的、呈现出一片灰败之色的魂魄们,缓缓偏移过来了视线,略带觊觎地,望向了少年与魔女的血肉之躯。
幸运的是。
死者们所残留的、基本的神志,让他们懂得不要靠近的道理。
能来到这里的,都是比恶魔更恐怖一百倍的家伙。
苏树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摩肩接踵的魂魄们,没有在其中感受到列奥尼达斯和密里涅。
既然如此......
“插队还是免了吧。”
苏树张开了双臂,猩红的血丝在他身躯之上蔓延开来,顷刻便膨胀为了犹如小山般魁梧般的体型。
嘶哑的嗓声,自狰狞的面庞缓缓传递而出。
“搂紧我。老师,美狄亚。”
会意地释放了消弭阻力的魔术,并以放出的魔力大幅强化了她们自己的体质。
两只身姿丰腴的魔女,一左一右地端坐在了苏树的怀抱中。
抚摸着身前的魔躯,那魁梧紧致的肌肉线条。
赫卡忒情不自禁地开始想象了起来......
如果是克雷多斯的这个状态的话——
自己会不会被......撑坏?
“啊......啊哈......”
想一想,就要......要出来了。
女神赧然酣醉般的喘息,轻抚在了魔躯的脖颈上,稍微弄得苏树有些痒痒。
他低垂下了猩红的目光。
“干正事呢,您能不能正经一点?”
“这个形态......真不行吗?”
“禁止一天。”
“咕!我!为师错了!克雷多斯!”
赫卡忒泪眼婆娑地缩成了黑发萝莉,妄图萌混过关,左手抱着的美狄亚,则好奇地发起了问来。
“什么一天,殿下?”
“老师她,要用我的这幅形态研究学习,这太危险了,所以罚一天不给她吃饭。”
“好......好严厉啊别这样对老师,殿下!她不吃饭会饿坏的!”
苏树沉默了片刻。
“......好吧,既然是美狄亚求情。”
还是美狄亚疼自己!
带着浓郁的罪孽感和兴奋感,赫卡忒把弟子给抱在了怀里,小手揉捏着美狄亚的脸。
美狄亚嘿嘿地笑了起来。
殿下他,好看重自己的意见呀。
能帮到老师,她也感到很欣喜......
黑发萝莉状态的赫卡忒,骑到了苏树的脖子上,抱住了他的后脑。
美狄亚,则温驯地依靠在了魔躯的怀里,殿下的怀抱,总能带给她最踏实的安心。
苏树微微下蹲。
“飞咯!”赫卡忒扑腾着笑了起来。
下一秒钟,汹涌的魔力陡地开始推动、爆发——
轰——!
剧烈的震颤,在冥府的大门前荡漾传开,地面漆黑的岩层,刹那间有如蛛网般皲裂。
带着这反推的巨大力道,苏树血色的魔躯犹如箭矢般贯冲向上,径直跃到了独眼巨人的头颅之上。
伫立在这冥府的最高处。
苏树眼中血光爆涌,望向身前,整座冥界的景象霎时一览无余。
猩红的血月高悬于冥界的穹顶之上,微微绽吐的月芒宛若妖异的竖瞳。
整座冥界,似是由哈迪斯残破的舰装,围绕着一座山峰所展开构成。
巨人们腐烂臃肿的躯体,围砌成了冥界边缘的血肉高墙。
山巅之下,各种崎岖的崖体、扭曲的建筑以及机械的结构,堆砌组成了冥府之内宛若三维迷宫般复杂的道路。
巨人腐烂的血肉,被作为苦力的死者亡骸们,不断铲入了山底那幽火飘荡的炉心之中,作为能源焚烧着。
各种骷髅、死灵、亡骸、尸者......拖曳着残破不堪的身躯,拉扯驱动着冥府之内诸般构件,维持着整座冥界的有序运行。
那一座漆黑肃穆、宏大庄严的冥王宫殿,则坐落在了整片冥界的正中央,高达数千米的山巅之上。
望着眼前这恢弘的冥峰。
美狄亚长大了嘴巴。
“......这里就是,冥界?”
她原本还以为,冥界会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到处都飘荡着雾气的灰败大地。
这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赫卡忒倒并不意外,冥界这里好多的机装,还是她帮着哈迪斯修补起来的。
“毕竟是......”苏树低垂下了眼睑,“天外机神的领域么。”
天外降临的奥林匹斯诸神,本体都是舰装。
和赫卡忒她们这一批自希腊星之内海诞生的原生神灵,走的完全是截然不同的力量体系。
一方强调机械,一方强调神秘;
一方强调能源、一方强调魔力。
于是,开化与愚昧、未来与古老、科技与魔术......
共同构成了,这般前沿中带着复古的神代希腊。
“六十多年前,恶魔还未像今天这般四处肆虐,冥界的周边,也没有这般凶险。
“若有勇者来到冥界,想要觐见冥王哈迪斯,就必须历经重重的考验。”
“他们要从山脚下开始攀爬,解开一路上的无数的机关与谜题,与地狱凶恶的魔物进行厮杀——以此证明自己的智慧与力量。
“若攀爬到顶峰的冥王宫殿,哈迪斯?,便会亲自接见来访的勇者,给予他们渴求的奖赏......
“可惜,度过了所有考验,而攀爬上那座冥峰,完成过这一壮举的人类——至今为止,唯有赫拉克勒斯一人。”
赫卡忒骑在苏树的脖颈上,揉着他狰狞的大角,兴奋地晃荡着白皙的裸足。
“今天......我或许能看见第二位了,克雷多斯!”
她激动地挥着手腕,咯咯地笑了起来。
转换为了这般黑发萝莉的幼相之后,赫卡忒的性格,也变得像是小孩子般活泼好动。
“驾!驾驾!我们冲!克雷多斯!”
好家伙,您这把我当马骑呢?
算了......平常天天骑女神,让女神骑一下也没什么。
赫卡忒使用乘骑的时候,会嫌她自己的腰肢摆动得不够有力。
所以,平常苏树都是开大车的进攻方。
望着那扭曲缠盘、错综复杂、设置着无数机关与谜题的攀山道路。
苏树缓缓长吁出了一口血气,嘶笑道。
“解谜?谁他妈解谜啊。”
赫卡忒:“?G?”
“坐稳了!”
怀里抱着魔女,头上骑着女神。
撕拉——
身后的血翼骤地铺陈而开,苏树猛地一个跳跃,魁梧的血色魔躯犹如一枚带着赤色焰尾的流星般,猛烈轰击到了冥界的山脚下。
轰!
破碎的巨大坑洞之内,苏树的魔躯缓缓伫立而起,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喇的脆响。
冥界无数劳碌的亡者,略显惊愕偏过了视线,空洞淌血的眼眶,径直望向了这位生面孔的访客。
“入侵者?”
“没......没见过的脸......”
“恶魔......有恶魔敢来冥界?”
“莫非,哈迪斯大人的状况,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么......”
“迎敌......”
“让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要见哈迪斯。”
面朝着眼前涌来的、无数冥界的守卫与亡骸,苏树发出了嘶哑的话声,
“我不想付诸于暴力,你们的防御对我来说,犹如一团废纸。”
没有人回应他。
甚至......连愤怒的骂声都没有。
生性淡漠的死者们,只会忠实地执行,守护冥界的职责。
望见眼前这幅恶魔般狰狞的面庞,任谁都明白,这凶戾的模样只能是敌人。
天穹上猩红的血月,缓缓展开了一道竖瞳,降下了妖异的视线——那是作为冥界防御终端的死神塔纳托斯,在监控着整个冥界的状况。
在?的指挥下。
沾黏着诡异血肉组织的、笼罩整座山峰的冥界舰装,缓缓被驱动运转了起来。
能源被填充、重力被施加,无数道法阵与光环浮现在了整座冥峰的防线之前,成百上千道炽烈的光炮猛烈酝酿,骤地爆发,朝着苏树的浑身上下贯击而来。
赫卡忒的小手提起美狄亚,身形骤地溶没附着在了苏树的影子之中,这种场合下,她们趴在身上只会让苏树施展不开。
“居然......直接上吗?真不亏是你的作风呢,克雷多斯。
“那么,要老师帮忙吗?现在咱的魔力充盈得过分,要带你躲避转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哦。”
冥月女神酥软的话声,荡漾在了苏树的耳畔。
对此,苏树只是摇了摇头。
“您照顾好美狄亚。”
“好吧好吧,咱只是你魔女的小棉袄......你记得收着点力哦。”
呵......克雷多斯,你简直比我还要蠢得多,居然如此鲁莽,这可是哈迪斯的冥界舰装。
被吊在腰后的阿瑞斯,因为害怕被当做飞机●而没敢开口,而是在心里讥讽地嘲笑着,脸上浮现出了戏谑的笑容。
这般混乱的情况下,苏树绝对无暇顾及到她的死活!只要能被波及杀死,那她就能在冥河里再度复生,她甚至已经开始酝酿杀死自己的神力......
面对这整个冥界舰装的防线驱动运转,而全力袭来的攻击。
苏树长吁出了一口气,缓缓后撤了一步。
“亚托克斯,魔力推动,1000%......”
“我感觉......你快要挣脱束锢了,克雷多斯
第三十章 你可以叫我,第四天灾 1W4[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