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他们随时会卷土重来。尔等身为仙门弟子若见妖邪切记杀无赦,绝不可心软。”
又长篇大论的讲了些传奇故事,一节课也算是走到了尾声,文翁垂着腰道:“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吧。”
绾歆将书本扣上,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楚云澈挪了过来,小声问道:“你这么心不在焉的不怕文翁生气吗?”
绾歆摊摊手:“随便喽,我又不在乎。”
看她这副不上进的样子,楚云澈“啧”了一声:“别的师长的课你听的聚精会神连喘气都快忘了,怎么就文翁的课你不听呢?你不会真的对他有意见吧?”
将杂乱的桌面归置好,绾歆仔细想了想:“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六界通史没用,既不能精进修为也不能让人变得有学识,每次听他讲这些都感觉很夸张。”
她蹭蹭鼻子继续道:“一听就是假的。”
她这么一说,好吧,楚云澈其实也有这种感觉。
太阳高挂天空,火热的炙烤着大地,热浪在耀目的日光下流动,正值难熬的三伏天,便是平日喜阳光的植物都蔫儿了吧唧的耷拉着脑袋。
仙门中人自有真气护体,冬暖夏凉十分得宜,即使处在热浪之中也能做到身无点汗白衣飘飘,一个两个从容自在不见半分失态。
反观六华阁内这群刚入门没一年有的甚至连灵气都还未引进体内的菜鸡们,汗如雨下心情浮躁,只目光炯炯的盯着窗外流淌的清澈泉水垂涎欲滴。
若是能不顾及宗门礼法往里一跳,那暑气自然而然就消了一半……
甲班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趴在桌案上,贴在冰凉的木头上好歹也能降降燥,就连往日爱拔尖儿出风头的时见溪都没力气折腾了,直嚷着这个破地方快把她热化了。
绾歆的脑回路或许天生就和这群人不太一样,热是热了点,能躲个清净倒也实属不错,前些时候每逢下课六华阁内就像是菜市场赶大集,吵吵嚷嚷没完没了,左右听听不过也就那么些个事儿。
例如:小红喜欢明明,明明却看上了隔壁阿彩,阿彩对这个死缠烂打的癞皮狗不理不睬却一眼钟情了小红的“爱慕者”刚子……四个孩子在仅有的七八年的漫长生命中分别遇到了此生的“真爱”,短短的课间一刻钟足够上演一出精彩十足,哭天抹泪,你爱我我爱他的狗血四角恋……
若不是被文翁搅合,这出戏估计还能再唱个几天……
屋中安静,只能听见窗外时断时续的蝉鸣,绾歆挺直身板手执毛笔在宣纸上勾写着什么。
她小小一只,青葱翠绿好似初生嫩芽的抚水杨柳,斑驳的日光斜斜落在她肩头,乌黑的瞳仁浸润的狡黠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宁和认真,一眼瞧去,岁月静好……
很少能见到她在外面放下防备专心致志的做一件事情,楚云澈心生好奇,凑过身子去瞧她写的东西。
翻开的字帖落在《诗经·桃夭》篇。
小女孩的字迹清秀稚嫩,笔力不足那字像是浮在纸面上似的不过却能看出十分认真。
楚云澈吃了一惊,这才过去没多久这丫头就会写这么多字了,他指着字帖上的其中一行问道:“你读这一段给我听听。”
绾歆誊写到了“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就还差一句话整篇文章就完美首尾,这时候被楚云澈打断她又冲着那个凑过来人翻了个无语的白眼。
“桃之夭夭,有?其实。之子于归,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她的声音脆亮,咬字清晰毫不含糊,读时尾音上扬明显的带着些小骄傲与自豪。
“你什么时候学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满满的吃惊,眼睛都瞪的溜圆,楚云澈不理解,真的不理解,自己这就要被赶超了?不能吧……好歹他的学龄也有几年了……
绾歆用毛笔杆戳了戳自己的小发髻,带着两朵小巧珠花的脑袋轻轻晃动,整个人像是飘在了云里的小鹤,她得意洋洋的扬起精致的下巴,笑眼弯弯睨着吃惊那人:“散学后我师傅每日教我读一篇,读着读着就会啦!”
她的小手托着下巴又思索道:“至于写……是最近才学会的,怎么样写的还可以吧?”
小丫头将自己誊抄的东西展开,微微泛黄的宣纸遮住了她大半个身子,黑色的影子映在宣纸上与墨迹重叠,她晃了晃从上方露出脑袋,眼巴巴的样子像是在求夸奖。
楚云澈冲眼前这个自学成才的小丫头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脸上的表情却是一言难尽的扭曲……
楚云澈:为什么我的心会这么痛……
想当年父亲为他延请名师教习,只一个写字就学了两三个月,他还拿这事情当成炫耀的资本,逢人就想要暗戳戳的提一嘴……享受一下来自众人的夸赞,用来满足自己为数不多的小小的虚荣心……
如今看到自学成才的绾歆……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抹了一把辛酸泪,迎着绾歆探究的目光,他又恢复了自己的招牌笑容,礼貌的、克制的冲绾歆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这天儿聊不下去了!
第七章 师长太疯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