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忐忑不安到牙龈肿痛。
公孙老太医伸手要给朱二把脉,衣袖拂过朱二手掌时,手指尖微动。
朱二手中落入一个小小圆球。
朱二不动声色地握拳。
公孙老太医的手指搭上朱二脉门,闭眼凝神细诊片刻,又让朱二换一只手上来。
朱二在换手之际,趁右手下垂,衣袖盖住手的片刻,把握着的小球藏于袖袋中。
公孙老太医睁开眼。
上位的朱老太爷着急探身询问:“不知愚家二郎脉象如何?”
公孙老太医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眉头紧皱。
朱老太爷看他表情,心肝凉透。这是什么意思?
“贵孙脉象……”公孙老太医没有掉书袋,最后只说了八个字:“气血不足,身体亏空。”
“这是?”朱老太爷腾地站起。
如果不知道朱二爆发过一次血脉能力,听了这话,十个人有九个人会立刻把问题归结到朱二男女一事过多上。
“你是不是吃过什么养精补元的药物?”老太医没理会朱老太爷,问朱二道。
朱二点头,“为了此次会试顺利,我配制了不少人参大补丸,在九天会试中,如果不是这些参丸,我恐怕不一定能坚持下来。”
“嗯嗯。幸亏你有此准备,否则性命堪忧!”公孙老太医道。
朱老太爷倒吸一口冷气。
郑亨看向朱二,却见这个少年公子目光沉稳,只放在桌上的左手虚握成拳。
郑亨在心中点头:不错,诸家少年公子,这朱二当得翘楚。那朱大他也见过,不过一般公子哥儿,靠家里荫庇,才能得个官做,还自以为了得。
公孙老太医又问朱二自身感受。
朱二挺直背脊回答:“也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头和身体还有点沉,但其他感觉尚可。”
“这只是虚相。如果不是你服用了那些参丸,又因为会试精神亢奋,你早已支持不住。”公孙老太爷背着另外两人,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朱二刚才出来时脚步沉稳,可没有半丝虚态,如果他此时突然表现得好像快不行了一样,只会让人怀疑。
那郑亨虽然只是个随堂少监,但他能在二十刚出头就挤入司礼监,其人手段和本事自不用说。想在这种人精面前藏住事情,得至少修炼三百年才行。
而面前这个朱二至少修炼了五百年,公孙老太医心中感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朱家有了这么一个妖孽,以后还不定能发展成什么样,且看且看吧。
公孙太医又起身敲打朱二身体各处,每次敲打都会询问一二。
朱二回忆自己当初力竭时的感觉,一一回复。
公孙太医最后伏案写了张药方,让朱府按方抓药。
公孙太医郑重道:“这方子不能治根,只能调理你的身体。以后切记养精守元,不可让身体亏空过度。”
朱二没能拿到药方,朱老太爷让身边长随之一把药方先一步拿到手上,又叮嘱长随赶紧去按方抓药。
朱二见此没有任何表示。
郑亨在心中冷哼一声。看来这朱家真的在防着这个二公子,一群蠢货!
朱二经历早已被呈上泰平帝案头,他们这些司礼监太监比谁都先看到内容。
朱家选择朱大,宁可放弃更有才华的朱二。而朱二却愣是从乡下一步步又走回朱家,十七岁的举人,已经足够任何一家夸耀。
打压有才学的,扶持愚笨无德的,观古论今,都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做法。
正好泰平帝儿子众多,也正在愁继位人选一事,看到朱府对朱二的做法,当时就不住摇头。
朱老太爷不知郑亨心中所想,转而又对老太医表示感谢。他可以看不起内侍,但对于这位太医院第一人可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在看到皇帝派来的太医竟然是公孙老太医时就懵了好一会儿。
朱老太爷为此也做出各种猜测,而事实上,不过是公孙老太医最清楚血脉觉醒者的身体状况,皇帝也最信任他,就把他派出来了。
直到此时,一直旁观的少监郑亨才出声道:“如朱二公子身体尚能坚持,不如就此进宫一趟,陛下有些事想要当面问询你。”
朱二起身,“不敢,吾皇有令,在下这就动身。”
公孙老太医和郑亨一起向朱老太爷告辞。
朱老太爷亲自送行,同时对身边另一名长随使了个眼色。
那长随陪着笑脸走到郑亨面前,好言好语相求,说朱老太爷不放心孙儿,而且他们家二少爷也是第一次进宫,朱老太爷想要先教导他一番。
郑亨笑容不露,银子收起来了,口中却说:“陛下正等着,如今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至于进宫的规矩,自有咱家在旁提点,请朱老太爷不用多虑。”
好嘛,皇帝这是摆明了不给朱老太爷和孙子说话的机会。
朱老太爷一路把人送到门口,带着满目忧愁和担心目送车马远去。
他有点后悔,昨晚就不应该一时心软任朱二睡下。如果昨晚他能跟朱二先了解下情况,并向他交代一番,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被动。
公孙老太医经过朱二身边时,轻轻撞了撞朱二胳膊,又做了个抹嘴的动作。
朱二意会,上车时趁人不注意,把公孙老太医给他的那枚药丸塞入口中。
朱二相信老太医不会害他。
至于老太医做这些事情,无非是知道了公孙把那张专门针对血脉觉醒者的药方和吐纳术卖给了他。而这张药方是皇帝明令不可外传之方,那吐纳术更是被老太医直接昧下……不是他不想给静宁公主使用,而是他不知道效果好坏,所以宁可不用。
那么当皇帝看到一个大肆爆发过血脉能力还参加了九天科考,却仍旧健康无事的朱二,心里会怎么想?
朱二和公孙佩兰的关系也不是特别隐秘,稍微用点心就能查出。
到时泰平帝十成会怀疑公孙老太医把方子让孙子偷带出宫,并卖给了朱二。这样一来公孙一家可就要面对欺君之大罪了!
朱二服下药丸不久,就感到头晕目眩,就是坐在车中也感到吃力,加上车辆颠簸,脸色很快就变得惨白起来。
公孙老太医看他如此,不住叹气。
郑亨也微微担心道:“朱二公子刚才看着还行,怎么才这一会儿……?”
公孙老太医叹道:“健康只是虚相,不过是人参丸撑起来的,等人参丸效果一退,情况只会更糟。”
朱二还有心情开玩笑,“两位大人,你们当着在下的面说这些,就不怕在下心理负担过重,还没拜见陛下就先受不住打击昏死过去?”
老太医发出笑声。郑亨也莞尔一笑。
郑亨看朱二脸色越来越苍白,伸手扶住他,“朱二公子如果不嫌弃,不妨靠到咱家身上。”
朱二也没客气,“那就借大人肩膀一用。”
郑亨脸上不说,心下对朱二的自然态度很受用,敲了敲车厢,提醒驾车的侍卫把车驾稳一点。
朱二感激地笑笑,半靠在郑亨肩膀上,抬手按住额头。
老太医的药丸太厉害了,他只觉得状况比他上次力竭还要痛苦不少!
第7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