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公不至,却绝望的在槐树底下看到了军阀的人马。
她唱着《送别》,这是我太叔公最熟悉的歌声,然后听到身后军阀头子抚掌大笑说好听。
她被强掳了回去。
等到我太叔公从柴房里出来,赶到槐树底下的时候,那里只有凌乱的马蹄印子,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从那时候起,我太叔公连着我太爷爷和程家一并恨上了。
原本我太叔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白秀了。
荒唐颓废一蹶不振的过了两年,居然等到了白秀回来省亲的消息。
他醉眼朦胧的在酒馆门口大口呕吐着,一个丫鬟走过来,像当年一样递给了他一张纸条。
“当年的嫁衣,我还留着……”上面八个字依旧是那样的娟秀。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知道白秀回来了,白秀告诉他自己还没有绝望,还在等着他。
按照当年约定的时间,赶在太阳落山之前。
太叔公从来没有像那天那么快过。
久违的快乐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他拼命狂奔。
他听到了熟悉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旧时的记忆伴随着悠扬的歌声一起在他脑子里打转。
他看到槐树下熟悉的身影,鲜艳的嫁衣红的像火。
只是象征着爱情烈焰的嫁衣,此刻被素色的白绫连接在了微弱香气弥散的槐花树下。
她已经死了。
她等待着他见到眼前这一幕。
这两年来,她承受着我太叔公无法想象的绝望。
这一刻,是抗争也是告别。
太叔公收敛了她的尸体以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太爷爷曾经多方的打探过我太叔公的消息,也花了不少钱。
有人说我太叔公已经死了,又说投河的,也有说上吊的,但是一直没见到尸体。
后来又有人说在北伐的战场上看到了程青河,是个级别不低的军官,伤了一条腿,成了瘸子。
但是也只是捕风捉影的事。
找了十来年后,我太爷爷就不找了,等到老一辈的人都过世了。
程青河的名字,就只剩家谱记录了。
爷爷讲完,也兀自在那里叹气,一来是疲劳虚弱,二来是太爷爷告诉他的这个故事太过伤情。
讲完以后,我爷爷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星伢子呀……我也……快……看到你奶奶了……”爷爷缓缓闭上眼睛。
“爷爷?爷爷?!”我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亦或是,去世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无比的慌乱。
“爹!娘!”我惊慌的大喊大叫起来,在外面不知道聊了多久的他们这才回过神来,我爹疯了一样的跑进来。
“你爷爷怎么了?!”他的样子很焦急。
“爷爷醒了一会……又……我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
我爹怔怔的看着我,害怕我说的是回光返照,吞咽着口水压抑着心里的慌乱。
“医生!医生!”他朝着门外左顾右盼的呼唤着医生。
“吵什么……”爷爷忽然又睁开眼睛,“我睡觉呢……”
“爹你醒了?”我爹看到我爷爷睁开眼睛说话了,心里的石头这才放下。
第二十一章百年孽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