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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云宝的话和动作,实在是学得太到位了,引起了大人们一阵哄笑。
      姜舒兰被笑得不好意思,脸都红了一半,往周中锋身后去躲。
      周中锋安抚了姜舒兰,长腿一迈,直接提着雷云宝的脖子,像是拎着小鸡仔一样,提溜到甲板上。
      往甲板上那船杆子上一挂,直接把他悬在半空中。
      雷云宝双腿乱蹬。
      “不许欺负我媳妇知道吗?”
      雷云宝瘪嘴,“没欺负。”
      挂在空中好吓人。
      周中锋抬手弹他脑门,“要尊重长辈知道吗?”
      本就挂在半空中,还被弹脑门,雷云宝委屈坏了,“知道了。”
      “知道什么?”
      “不欺负漂亮姨姨。”
      雷云宝仰脸看他,小声道,“可是我爷爷跟我说,男人喜欢谁就要欺负谁!”
      “我不欺负漂亮姨姨,漂亮姨姨就记不住我,然后漂亮姨姨嫁给别人怎么办?”
      逻辑通!
      他巴巴地望着周中锋,语气懊恼,“可是我不想让漂亮姨姨嫁给别的男人。”
      周中锋,“为什么?”
      “当然是我要娶漂亮姨姨啊!”
      周中锋,“……”卒!
      他额角跳了跳,把雷云宝往上又挂高了三分,像是被晾衣架挂高的衣服,在迎接着海风的洗礼。
      看了自己的成果,周中锋颇为满意,非常深沉地告知他一个结果。
      “你娶不到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把你漂亮姨姨娶回家了!”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
      被当衣服挂撑衣杆的雷云宝没哭,被再次移高十公分当?望塔的雷云宝没哭。
      再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雷云宝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得极为凄惨。
      周中锋满意地笑了。
      *
      从羊城到海岛的轮渡没有直达,他们在坐上大轮渡五个小时后,终于到达周中锋既定计划中的湛市徐县。
      此刻,已经月明星稀,海平面上的海水也古井无波,青黛色的海水上倒映着月亮和星子,美不胜收。
      可惜,这会姜舒兰已经没有心思欣赏浪漫的美景。
      她只觉得两条腿发轻地下到了陆地,当脚踩陆地的那一刻,她才有几分真切的感觉。
      踏实了。
      在海面上飘扬的感觉,从开始的浪漫,到了最后成了没有安全感。
      姜舒兰看了一眼周围,低声问道,“这是快到了吗?”
      周中锋提着大包行李,“没有,咱们晚上在徐县的招待所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四点有一班船是去海岛的。”
      “徐县这个船是离海岛最近的一边,咱们只需要坐两个小时就到了。”
      姜舒兰提起的那一口气又放了下去。
      只觉得来一趟是真艰难,整个人都蔫了下去,她还以为这下船了就能上岛了。
      旁边经过,在船上给姜舒兰腌渍青梅的妇人,看了一眼,“大妹子,这是第一次上岛吧!?”
      瞧着眼生,而且漂亮的不像是岛上的人。
      姜舒兰怔了一下,“是呢,大姐。”
      “那就不奇怪了,这路看着远,转船一趟又一趟,但是习惯了也还行,就在招待所住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大姐提着一个篮子,背着一个行李包,“你看我,我婆婆生病,我就一个人从岛上回老家了,这不一个人也来了,快得很。”
      姜舒兰笑了笑,“大姐是真厉害。”
      “别得我不吹,我男人在部队的时候,我一个人可是照顾六个孩子,还伺候公婆,这点东西算啥?”
      “你也是来随军的?”
      姜舒兰看了一眼周中锋,她点了点头,“是呢,第一次上岛。”
      “那感情好,大妹子我叫王水香,明早走的时候,我们一起,对了上岛了来找我,我男人叫李建设,他是二营的营长。”
      姜舒兰笑了笑,“那谢谢大姐了,要不是遇到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话漂亮,哄得王水香眉开眼笑,“哎,大妹子,你说话可真好听。”
      直到两方分开的时候,周中锋还特意看了一眼姜舒兰,“还挺会说?”
      一会会的功夫,王水香就差把家里十八代都交代了。
      姜舒兰笑了笑,“水香大姐是个很热心的人。”
      招待所不大,是一联排的大瓦房,床是竹节床。
      姜舒兰第一次见觉得稀奇,睡上去的时候,翻个身就咯吱咯吱,她有些不习惯。
      俩孩子倒是闹腾,上去就在竹节床上打滚。
      饶是懂事内向的铁蛋儿都忍不住东摸摸,西摸摸。
      对于睡习惯了炕的人,这竹节床,哪里能不稀奇呢?
      他们睡的这一间房,只有一张两米宽的竹节床,晚上洗漱结束睡觉倒是成了麻烦。
      姜舒兰和周中锋结婚几天了,但是两人在姜家都是分开睡的,到现在都没圆房。
      这睡一张床,倒是头一次。
      姜舒兰洗漱完,头发湿哒哒地滴着水,眉眼干净透亮,俏生生地立在床尾,倒是有些为难。
      床上的俩孩子没有半分为难,拍着床,闹腾,“老姑,漂亮姨姨,快上来,睡我这里!”
      这不,不等姜舒兰为难,俩孩子就把她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姜舒兰听了听外面的水声,心一横便躺在了中间的位置,俩孩子争宠,都想睡姜舒兰旁边,到最后一人让一步。
      小铁蛋儿睡姜舒兰左边,雷云宝睡姜舒兰右边。
      好家伙。
      等洗漱完过来的周中锋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叹口气。
      这俩孩子都不是省心的,个个都想抢他媳妇。
      等到了海岛,看他怎么收拾这俩孩子。
      见周中锋悄悄地躺在床的最外侧,姜舒兰松了一口气,搂着两孩子,慢慢进入梦乡。
      早上刚四点的时候。
      外面招待所的干事就开始挨个敲门,“准备准备,五点的船,都别睡忘了啊!”
      这错过早上的船,就要等下午六点的那一班了。
      姜舒兰猛地睁眼,打量着周围片刻,这才有些醒神自己在哪里。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两孩子都还在睡得沉沉的,这才注意到睡在外侧的周中锋早已经不见了。
      正当姜舒兰找人的时候,外面门被推开了,“醒了?”
      是周中锋,他身上染着朝露,背对初升的朝阳,五官挺括,眉眼深邃。
      他手里端着两大碗白粥,还有一碟子咸鱼,“我刚去招待所食堂打饭了,吃完咱们就走!”
      姜舒兰轻轻嗯了一声,对于晕船的她来说。
      早上一碗白粥是最舒服不过的了,那咸鱼也是极为下饭的,就着白粥,她竟然吃撑了。
      俩孩子也差不多。
      等吃完早饭,提着行李,
      一出招待所就遇到了昨儿的晚上分别的王水香,她挎着篮,背着行李在路口等着,“大妹子,我就知道你还没走,这不,我在这里等你刚刚好。”
      语气里面说不出的小机智。
      姜舒兰忍不住笑了,“王大姐,你可真是神算子!”
      话落间,便上了船,这次他们上的是小船,而不是直接从羊城出发的那种大轮渡。
      见姜舒兰疑惑,旁边的周中锋便道,“这是一条近路,上岛的人到底是少数,所以用的是小船。”
      顿了顿,他目光眺望着海岛的方向,眼神灼灼发光,“等以后海岛彻底建立起来,这小船便会换成大船。”
      这偏僻的海岛,总有一天会闻名世界,会彻底繁华起来。
      他们在这里撒下的汗水,终究会在未来的一天开出最绚丽的花朵来。
      只是,也许他看不到了,但是他希望他的孩子,他的孙子可以看到那盛世美景。
      [突然很想哭。]
      [我也是。]
      [会的,一定会的,海岛最后成了全国人的海岛,全世界人的海岛,全国甚至全世界的人都以能到海岛为荣。]
      [是的,不说以后了,就现在海岛的户口,一户难求,海岛的房子,一房难求,你所畅享期盼的未来,终归会变成现实。]
      [哎,会变现实是会变现实,只是这个过程太艰苦了。
      见惯了海岛的繁华,交通的便利,海陆空三种交通方式随便选择,快的一个小时,慢的三个小时就能达到,我实在没想到七十年代去海岛的路,竟然这么艰苦。]
      [我也是,习惯了出行都是飞机高铁,几个小时就从东北去海岛了,在看舒舒他们……]
      [舒舒他们都走三天多了,不止七十二小时了吧?现在还没到。]
      [有一说一,不要炫了,我们现在之所以会这么方便,是因为有周周他们这样的人,牺牲最好的青春与孤岛为伴,用一腔热血浇灌荒凉的土地,用逝去的光阴几十年如一日不计回报的付出,才能有我们的今天
      这一条弹幕,引得一下子安静下去。
      [是的,是一代人又一代人的付出,才有了盛世繁华的海岛。]
      [所以,我们该致敬先人的,是他们用鲜血用汗水用青春趟出平了荆棘路,留下一条康庄大道。]
      姜舒坐在寒酸摇曳的船上,看完所有弹幕,她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这就是周中锋他们来守护的盛世海岛吗?
      姜舒兰再抬头便看到了周中锋,那灼灼发光的眼睛,那是对未来不确定性的希望。
      那是希望的光。
      姜舒兰突然站了起来,陪着周中锋迎着海平面上初升的朝阳,她轻声说,“你说的,都会实现的。”
      “什么?”
      “小船会换成大船,荒凉会变为繁华,从只有部队的人来驻扎开荒,到外面人潮涌动争先恐后赶往海岛,而他们会坐上大船,踏上火车,开着汽车,甚至坐上在天上飞的飞机,从全国,甚至全世界奔赴海岛,而现在在我们眼中那遥远的路程,也会从三天的会变成三小时!”
      姜舒兰描绘的场景,实在是太美好了。
      让周中锋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那种全身的沸腾和热辣,让他生出无限豪情,“真的吗?”
      他在奔赴建设海岛的这条路上。
      他自己都不确定未来是一条盛世路。
      姜舒兰目视前方,语气坚定,“真的!”
      “届时,荒凉沉寂的海岛,终究会闻名世界,成就盛世繁华,让万人来贺。”
      这话一落,整只船上都跟着安静下来。
      他们所有人都从那摇摇晃晃破旧的小船只上,站了起来,遥遥地望着姜舒兰。
      有人眼眶忍不住通红,身子颤抖,“海岛,海岛真的会有这一天吗?”
      他们太穷了,也穷得太久了。
      要不是部队来驻扎开垦,他们依然看不到希望。
      姜舒兰坚定地点头,“会的,会有一代又一代的人在这里建设发展。”
      她指着周中锋,声音轻且重,一字一顿,“你看,他来了,他会用青春来铸就海岛,将来他老了不在了,他的孩子还在,他的孩子会继承他的衣钵,继续发展海岛,等他的孩子老了,还有孩子的孩子。”
      “而这一代代传承建设,便是海岛的希望,便是海岛未来盛世繁华的基石!”
      “所以,不要怕,就算我们看不到,我们的孩子可以看到,我们的孩子的孩子可以看到。”
      “这贫瘠荒凉的海岛,终有一日会盛世繁华。”
      这话,让整个船上彻底陷入安静,孩子们也跟着不出声。
      周中锋一双眼睛带着泪光,紧紧地盯着姜舒兰,他浑身在颤抖。
      这就是他们的传承,他们的未来,他们为之奋斗一生的希望。
      原先一直话痨的王水香也忍不住安静了下去。
      半晌,她抬手狠狠地摸了摸自己胳膊,把胳膊递给姜舒兰,“大妹子,你这话说的我心里真的鼓口子,雷师长可是下了血本,把这个月的粮票和肉票都贴了进去。
      至于吴同志,是组织上派下来,负责雷师长生活

第 27 章 第 27 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