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魏央差点忘了这茬。
这么长时间来,身边甚至没人敢和他提这件事情。
魏央叹了口气,手指在眉骨下方比划:“从这里,打进去一块弹片,离神经太近了。”
“取出来没有?”
“手术风险太大,弹片太深了,可能会变成傻子。”魏央晃了晃脑袋,好像试图把脑子里的异物晃出来似的:“我没让做。”
“没关系啊,”容昭脱口而出:“变成傻子我照顾你啊。”
魏央心里明镜似的,他要是手术失败变成傻子了,她绝对掉头就走。
嘴里却一片柔情:“我只是不想忘记你。”
“所以容昭……”他垂首,一只手轻轻按住左眼,这是个非常中二的手势,他恍然觉得弹片真的在侵蚀烧灼大脑,语气悲伤寂寞:“容昭,我很快就会死的。”
容昭严肃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怀孕了,你的。”
魏央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我们有真正做过吗?”
怀孕?你见过能撞倒一棵合抱粗的大树的战狼孕妇么……
“你以为蹭蹭不进去就能上保险了?”容昭叉着腰质问:“边缘性行为也是有危险的好吧。”
魏央仔仔细细审视她脸上每一寸细微表情:“真的假的?”
容昭眨巴眨巴眼睛,故意吊着他的胃口:“你希望是真的假的?”
魏央心中五味杂陈,一时说不出话来。
容昭已经绷不住,拍着他的肩膀开怀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当然是骗你的啦,谁让你一上来就骗我说要死了,你这种祸害总得活个八百年吧!”
魏央愣了愣,低头掩去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最终只是自嘲又哀伤地笑了笑:“对,一来就骗你,不好意思。”
像是为了缓解尴尬,他环顾一圈四周的环境,最后视线落在墓前,准确的说,是供奉在墓前的那碗板栗烧肉上。
“啊……我肚子饿了。”他径自走过去,端起了碗:“这个我先吃了。”
“喂,那是祭……”而且已经凉了。
“死人肯定已经吃过了吧。”魏央好像突然就饿得受不了了,于是他背对着容昭,面对墓碑坐下。坟前没有筷子,他直接用手抓起冰凉的饭菜,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
“魏央……”
魏央没有回头,吃得满嘴满手红艳油亮的汤汁,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这菜是谁做的啊,这也太好吃了。”
“魏央,”容昭在他身边蹲下,拿了张纸巾给他擦脸,动作难得的温柔:“慢点吃,我师父家里还有。”
容昭捧着他这张现在已经谈不上英俊的脸,眼神专注深情一如往昔,魏央从她眼睛里看到狼狈的自己,却没办法、也不想分辨真伪,只想一头陷进去。
他把碗往地上一摔,身子一歪,就势倒在了容昭怀里。
“你不在的时候……”他轻声说:“宁州都没那么好玩了。”
“人活着又不是只为了玩儿。”
“你这阵子跑到哪去了,”魏央指尖摩挲着纸巾:“到处找不到你。”
“我去横店当了几个月武替,然后用我赚的那点钱……”她说:“跑到西南玩了一趟,找了我能找到的最好的纹身师傅,给纹了个身。”
魏央扒过她的后背看了眼,被她背后栩栩如生的苍鹰吓得一惊。
“这个太凶了,压不住反而要妨主。”
“话说你身上好像没什么纹身。”容昭可不管别人怎么评价:“混混到你这个高度了,没想过整一个?”
“浑身搞得花里胡哨的那是打手……”魏央说着,随意抬起手腕,突然发现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蓝色的纹身。
一只小小的,简笔画一样卡通的,夜莺。
事实上也就是用圆珠笔画的,来自那个瘫痪后终日忧郁的女孩,必定是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画上去的。
魏央赶在容昭注意到之前,拼命用另一只手擦拭,试图擦掉自己手上这个毫无牌面的倒霉图案。
可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圆珠笔,越急越擦不干净,魏央动作已经引起了容昭的注意:“哎,你这手上……”
魏央迅速抬起她的下巴,阻止她往下看:“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请问你是小学生吗?”容昭说:“想干什么就干,不要让我猜。”
然后她就被魏央用力吻住了。
渴切急迫,辗转反侧。
容昭估摸着他的思念释放地差不多了,用力推开他:“喂,大佬,我师兄在这看着呢,注意点。”
“我现在最想干的事情是操你……”魏央鄙薄地扫了眼墓碑:“然后主要是想在他坟前这么干。”
容昭大惊:“卧槽魏央真变态。”
“有本事把棺材板掀了揍我啊。”
“你要是能把我师兄气活过来我谢谢你,可是欺负死人又算什么本事。”容昭摇头:“我算是知道你们娑婆界这几位对的爱好是怎么来的了,上梁不正下梁歪,原来根子在你这。”
“没办法,一想到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魏央压低了点声音:“我就感觉特别兴奋。”
“呵呵,”容昭冷笑着推开他站起来,往山下走:“那你接着兴奋吧,我不奉陪了。”
“你干嘛去?”
“回家收拾东西。”
“你愿意跟我回宁州?”
容昭回头瞥了他一眼:“我再不回去,就你手上这点地方,都不够画画了。”
第 206 章 金刚不坏(4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