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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晋三公子怒呵一声,摔门而去。
      见着门边那跪着的婢子,他又忽然记起了白日中在墙外见着的那个女人,说给她开方子。
      左右她要走,总不可以以这种孱弱之体离开晋家,那会叫人笑话。
      对,咋也要把她的病治好,这样才谁也不欠谁。
      “庄大夫给你们小姐开的方子给我拿来。”
      “三少!”
      清妮儿吓的面色惨白,她不知道三少为什么忽然问她要小姐的方子。
      可三少历来不喜小姐好,因此她本能的防备着。
      晋三公子眼中滑过一丝厉色,冷说:
      “你们主仆一样,我还可以害了你家小姐不成?拿来。”
      他不就是会害了小姐么?他这样说,清妮儿更不敢把方子拿给她。
      房中的杜大娘子听见了,传来她孱弱的声音:
      “清妮儿,给他。”
      “小姐……”清妮儿委曲的快要哭出。
      她们家小姐真真是命苦哇。
      可小姐发话了,她就不的不听,只可以摸出那张贴身藏着,给她叠的齐齐整整的处方。
      晋三公子取过处方,终究扬长而去。
      清妮儿回屋,拔在自个可怜的姑娘身旁哭成一团,杜大娘子安慰说:
      “不要哭,这多年是我拖累了你,等我病好了,咱们就离开,我带你过好日子。”
      经过庄小兰的开解,自个再想了下午,她终究想通了。
      命是自个的,日子好和不好,也是过给自个的。
      她的坚持,只换来那个人厌憎至极,还害的身旁的人跟着受苦,是她先前太蠢。
      杜姨太知道晋三公子去了那一处荒院,她哪睡的着?见着去了个多时辰的晋三公子可算回来了,才忙追上。
      “夫君,夜深露重,阿?给你预备了热水,泡泡脚。”
      杜姨太就聪明在于,她不会轻巧主动问起那一些事,这汉子乐意讲了,你不问,他也会说。
      他要不乐意说,你问,反倒会惹他厌憎。
      否则,她又咋可以牢牢锁住男人的心?
      晋三公子拍拍杜姨太挽上的手掌,坐在椅上,等着杜姨太伺候洗脚。
      女人嫩白的手掌脚摁在他的脚面上,非常舒坦。
      晋三公子烦躁的心,慢慢安静下。
      他取出个方子来,瞧了瞧里边的药名,又说:
      “这就庄大夫给你姐开的方子,等她的病好了,她就会离开晋家,而后我再找个适合的时机叫你作嫡妻。”
      杜姨太的手掌瞬时僵持住。
      她没去问什么庄大夫咋给那女的开方子的事,而是惊异于她会离开晋家。
      “我姐姐她为什么要离开晋家?”
      晋家是不可以休妻的,因此她从没提过令晋三公子休妻的事,只一心想叫她早死。
      “我和她和离。”
      晋三公子淡淡的说。
      “和离?”
      这的双方都答应,这是杜姨太从没想过的事。
      女人离开夫家,尤其是她们这些京师高管后宅中的女人,那是从没过的呀。
      “那她乐意?”
      杜姨太是真不敢相信杜大娘子会答应和离,要是换了她,她情愿死在晋家也不和离,也要占着这嫡妻的位置。
      但见晋三公子皱着眉,轻轻点头,说:
      “是呀,她乐意。
      这事还是她提出的!”
      “她提出的?”
      杜姨太属实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
      这女的咋想的?还是先前那个处处压她一头的杜家大小姐么?
      “她为什么要和离?”
      杜姨太忍不住问。
      晋三公子叹息,说:
      “她说喻家的苏绣不可以在她这儿失了传承,她想去扬州城把喻家的绣庄开起。”
      开绣庄?杜姨太冷冷一笑。
      一个没父亲没娘,又给夫家扫地出门的女人,以为绣庄是那样容易开的?
      呵,她倒是要瞧瞧那绣庄咋开起,又咋门关倒闭。
      等她折腾完喻家和杜家留给她的那一点家底儿,瞧她上哪哭。
      “哦对了!”
      晋三公子记起什么来,又问杜姨太:
      “喻家的苏绣你该是也学了?你好小时姨太便去了,杜太太在世前,一直是她带的你,段缨红学针绣时你也跟着学了的?”
      “我?”
      杜姨太眼色闪避开,低头继续给晋三公子洗着脚,说:
      “我学了点,可我太笨,总是学的不如大姐好,后来就没学了。”
      晋三公子缄默一会,后又呵一声说:
      “那是她亲娘,她自然学的比你好。不是你太笨,无非是杜太太没认真教你罢了。”
      他从腰际取出一只苏绣的小狮子香包来,作工粗粝,绣的也别扭,那绣工属实不敢恭维。
      他母亲过世那年他才6岁,哭的不可以。
      晋府中没个女人可以照料他,杜太太便把他领去段府中住了两日。
      在段府那两日,他一直把自个关在屋中,谁也不见,后来就是阿?拿着这只小狮子把他哄出。
      自此之后,他就记住了那个拿着小狮子的小娘子。
      “也唯有阿?的手艺,才可以把这老虎做成这样子。
      丑是丑了点,却分外可爱。
      恩,看上去杜太太说你笨也没有说差,否则那曾经闻名澜沧的苏绣,又怎能绣成这样?”
      他一对眼一直落到那一只绣的非常糟糕的小狮子身上,却全然没注意到,那个垂头为他洗脚的女人面色已煞白。
      好长时间没得到杜姨太的回复,他才收起小狮子,垂头问:
      “咋不讲话了?”
      杜姨太深抽了口气,叫自个情绪从新安静下,才抬首说:
      “夫君又拿这小狮子来讲事,是不是笑话阿?太笨?”
      晋三公子呵呵大笑,说:
      “怎能?我夸你绣的好。”
      记起了往事,这笑也不长久,一刹那后晋三公子又惆怅起。
      “就是那年,咱两个都没了娘。
      你只剩下一只小狮子,我也只剩下一只小狮子。
      对了,你那一只得久没看见了,你放哪里了?”
      “我?”
      杜姨太低头说:
      “那是我小时候玩儿的东西,全都这样大了,我早就不玩儿了,自然是收起来了。
      夫君要是想要看,我给你拿。”
      晋三公子见她表情不对,忙摆手,说:
      “你不要多心,是我不对,又引起了难过事。”
      ……
      庄小兰给禁足了,缪宛洲也给禁足了。
      她这儿还好,除去不叫她出,别的倒是没刁难她。
      就是不知道缪宛洲那边咋样了?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真的在抄女戒。
      庄小兰把绿苗扯来,说:
      “你把这锅牛肉给大小姐送去吧,说是我亲手煮的。”
      绿苗是姥娘搁她的身上的人,虽说是在她身旁伺候,可究竟是缪府老太太的人,料来舅妈的人想要阻挡着,也要斟酌斟酌。
      绿苗掀开那瓦瓶锅盖一看,一丝辛辣马上冲出,抢的她直咳。
      她说:
      “这是什么煮的呀,这东西给大小姐吃可咋的,莫把大小姐吃出毛病来。”

第199章 绣工[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