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猜想了,本宫可以以性命做担保,这件事情绝对不是姐姐做的。”
许娥站直了身体,义正辞严地说道。
丁青遥见许娥这么坚持,动了动嘴唇,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毕竟这是她们的家事,许娥就算待她再亲厚,她一个外人,也着实不好插手。
只是,要眼睁睁地看着绘梨丢掉性命吗?
丁青遥来自二十一世纪,在现代,她所学到的就是珍爱生命。
过马路要看红绿灯和斑马线。
生病了要去医院打点滴。
进陵墓前要用仪器勘探半个月,以防挖掘的时候发生坍塌。
生命对每个人只有一次,一旦失去就无法重来。
而这里呢,这里是西汉,在这里人命低如草芥,没有一点价值。
最重要的是,这个绘梨在历史中并无记载,想来也是无足轻重的人物。
活着或死去,对历史潮流没有任何影响。
更重要的是,她是傅瑶的人,留着她或许还有一点用处。
救下来,也无妨吧。
“太子殿下现在还在书苑是吗?”
丁青遥缓和了一下语气,不在这个问题上和许娥多做计较。
想着去书苑找刘骜,或许能挽回一线生机。
许娥点了点头,被绘梨这件事得她有些发蒙,再加上此事牵扯到了自己的姐姐。
此时也顾不得与丁青遥多说,着人搀扶着回了豫章苑。
而丁青遥则转道去了书苑。
太傅授课的时候,丁青遥是不能在场的。
如今,太子年长,太傅也不用天天来,十天中能有八天不来。
今日来了,说了一些皇家最注重的事宜,布置了几篇策论便回去了。
想来太傅是说得多了些,刘骜有些乏了,趴在小桌上睡着了。
睡着的刘骜没有了那咄咄逼人的锋芒,安静的样子像是一个小孩子。
若是不计较他的死因,丁青遥也会觉得他是如同刘兴一般乐不知忧的天真少年。
可惜,他不是,他的一生都是在为做昏君做准备。
在外戚和自己的母后之间,难以转圜。
丁青遥叹了口气,俯下身去,叩了叩桌面。
刘骜睡得很浅,丁青遥走进来的时候,他就闻到了少女身上所散发的墨香。
之所以还睡着,只是想多和丁青遥这样平和的待一会,不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
刘骜抬起头,眼中尚有睡意,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丁青遥踌躇了一会,还是决定把绘梨中毒的事情告诉了刘骜,自然也把自己的猜想一并说给了刘骜。
刘骜听完,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是要本太子为了一个绘梨得罪整个许家吗,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丁青遥被他这一问,倏地想起,许家和刘家的姻亲关系。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绘梨得罪了许家,从而破坏了两家的关系,这对太子宫来说可谓是大大的不利。
一旦太子宫失利,那么得利的不就是傅瑶了吗?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丁青遥没有任何轻松的感觉,反而心口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硬生生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刘骜见丁青遥为难的样子,嗤笑了一声道:“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孺人,又还没死,你担心什么?”
提到绘梨,那种轻蔑的样子,更加的让丁青遥不舒服。
他这是在轻视生命,而他,却还无动于衷,摆出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自然是不需要在乎一个小小孺人的性命,绘梨纵然出身低微,可生命却是无价的。”
丁青遥愤然地说道,脸上已然带了怒色。
刘骜见丁青遥义愤填膺的模样,不怒反笑道:“好了,好了,本太子真是服了你了,这就让荼尾去请刘太医,你看如何?”
那样子,那神情,好似在哄自己刁蛮的小娇妻一般。
丁青遥吐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向刘骜行礼道:“奴婢逾越了,还望太子殿下恕罪。”
刘骜悠悠起身,笑道:“无妨,一直看你都是那副棺材板脸,如今也能看你生气,真是人生幸事。”
丁青遥讪讪地点点头,敛去眉眼,把自己全部的情绪都归于平静。
绘梨是可以得救了,但更多的人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这些人,都是丁青遥救不了的。
若干年后,等丁青遥的身量长长,年岁长大,她才明白她不是圣母白莲花,她救不了那么多人。
她只能看着她
第一百零八章 君舟民水[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