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过你父皇祝逸保护你到二十二岁,现在离你二十二岁的生日不远了。”蓝孔雀看着抬头看向远处白雾茫茫的无归山道。
“我知道,姑父告诉过我,二十二岁之前我一定要有自保能力,或者说在二十二岁之前我要能保证活着交出皇权。”顾儒飞在笑,只是眼底的那一抹苦涩怎么都掩饰不住。
“你还是不想当皇帝?怎么还没尝到权力的美好吗?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那可是多少英雄豪杰都不能阻挡的诱惑,你还致意山水?”
蓝孔雀疑惑的问道,虽然上一辈子浑浑噩噩,但好歹也是在机关部门,为了一个副处级的职位,那些科长们那个不是使出来吃奶的劲,为了仕途,没有什么是不能出卖的,贾宝玉般不在乎经济仕途的只存在小说里,没想到穿越后遇到的小皇帝竟然是这种人。
“乳娘,你我之间还要试探吗?我记得你说过,世间绝大多数人都在为名利二字奔波劳苦,但也有些天生灵透的人不愿意在红尘滚打中脏了身子,我的心从来没有在权力之上停留,我也不觉得动不动就被逼要人家项上人头是件多么值得夸耀的权力,我只觉得很累。”
顾儒飞眼神看着远处险象环生,神秘莫名的无归山,眼神中竟透露出一丝柔和,在他的想象中,这样的亲近之地才符合他的性子,但皇帝这个职业是天底下最不人道的职业,因为自己的一个不慎就会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只有如履薄冰,绝情绝性才是一个好皇帝。
这一点连荔妃都不能理解他,孤独时时刻刻在吞噬着他的灵魂,这痛苦有的时候比灭家之仇更凶猛。
“好吧,你既然执意的想要逃离朝堂,我也随你,反正我欠祝逸的只是到了你二十二岁生日就清了,这是一包你可能在山里用的东西,别问我怎么用,问你身边人,她应该一看就会的。”
“那就此别过,中午我们就出发了,祝乳娘此行顺利。”
顾儒飞是知道蓝孔雀的那个部落的,说起来也很简单,蓝孔雀是圣女是大祭司一脉的传人,结果大祭司莫名其妙的死了,族中的酋长趁势想要掌权,说到底本质上就是神权与皇权的矛盾,在未开化的部族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权利之争,不过正常归正常,权力斗争一向是你死我活,血雨腥风的,一个不慎往往是一个势力被连根拔起,历史总是这么无情,人只是无力的随着历史潮流滚滚而下。
顾儒飞深深的看了一眼越来越丑的蓝孔雀,虽然做皇帝顾儒飞一点也没有天赋,但是当年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一点的,眼前这个女人为姑父付出太多了,也许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见到蓝孔雀了吧,在这个时代处处都是硝烟走一步都会踏到某一具战死的冤骨上,谁也不敢保证明天能看到太阳照常升起。
“对了,在分道扬镳前我要最后郑重的提醒你一句,只要你还有皇帝这个名分,姑父这个词你万万不能宣之于口,不要说满朝文武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就是全天下所有人都心里清楚你不是祝逸的儿子,你也一定要把祝逸言必称父皇!名分两个字对你来说太重要了!你要是称姑父被人听到,你让朝中文武,祝国百姓如何自处?这不是为你一个人,是给所有人包括你一个台阶下!”
蓝孔雀满脸严肃的道,胖胖的脸上竟显露出凌然不可冒犯的威严,此时蓝孔雀比一副儒生气质的顾儒飞更像皇帝,而且是像的很多很多。
“我这不是在您面前想说说心里话吗?”
顾儒飞心里对蓝孔雀的感情很复杂,介乎姐姐与娘亲之间,但无论是哪个顾儒飞都不由自主的把心里话对蓝孔雀说,在他心里其实只认同自己已经亡家的顾家少爷的身份,对祝韫这个皇帝身份本能的排斥厌恶,他不喜欢这种凌驾于人的感觉,高处不胜寒,顾儒飞只愿意在红尘中自由平等的与人相处。
尽管他没有显性意识,但他已经隐约感觉到平等与自由是两个不可切割的整体,如果没有平等的身份是不会有真正的友谊,就不会有自由的心态,这是权利必须为人生所付出的代价。
“不行,你想要活着,想要身边的人活着就只能做祝韫,除非。”蓝孔雀顿了顿道。
“除非什么?”顾儒飞急切的问道,越长越大他就越想逃离宫中朝堂的枷锁,那里只不过是装饰华美上档次的地狱,再漂亮的地狱也不能掩盖地狱是让人痛不欲生的本质。
第203章 击掌为誓[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