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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先不看那账本,偏头眼含笑意地瞧着她,又装模作样地看着屋外的夜色:“这个先不急,瞧瞧这情形,我倒是想起个故事来了。”
      沈琼楼放了手里的活,好奇道:“什么故事?”
      他回身坐在圆凳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大腿:“说的是个书生,也是在这般模糊的夜色里赶夜路,路上却见了一群人办了场宴会,还邀请那书生来参加,书生见一群人衣着华美,便欣然应了。”
      沈琼楼明知道是个套儿,还忍不住往里钻:“然后呢?”
      他声音放低,原本清润好听的嗓音在摇曳的烛光里也多了丝阴沉:“书生与一群人饮酒作乐,突然发现有些不对,他忙低头仔细打量,才发现地上的人根本...”他缓慢低沉地道:“没有脚。”
      沈琼楼其实非常怕听鬼故事看恐怖片,但舍友看的时候她也忍不住作死跑去看,又是害怕又是猎奇,然后吓得晚上睡不着觉。
      比如现在,她作死地问:“接下来呢?”
      殷卓雍瞧见她害怕又想听地样,心里暗笑,轻轻呼出一口气:“书生发觉不对,拼尽了全力跑出来,终于跑出了那片地方。”
      沈琼楼以为这是个好结局,正要松了口气,就听他话风突然一转,声音略微抬高了些:“但他觉得身上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背上一般,冷不丁一转头,正对上一张没有五官,鲜血干涸的脸。”
      沈琼楼好害怕,但是还要硬撑着!
      她嘴唇抖了几下才违心地开了口:“这,这也没多吓人。”
      殷卓雍故作诧异地道:“我只说讲个故事,哪里说要吓人了?”
      沈琼楼:“...”她不服气地道:“我这里也有个故事,王爷听不听?”
      殷卓雍眉梢眼角都带了笑:“好啊,你说来听听。”
      沈琼楼一边回忆着原来看的泰国恐怖片,把现代的部分删删改改,清了清嗓开讲:“...那男人最后才知道他的肩膀为什么一直疼着,他发现,原来她一直维持着吊死前地样,脚不停地踢蹬着他的肩膀...”
      这故事讲完没把殷卓雍吓到她不知道,反正她自己是吓到了,讲完期待地看着他,脑补他被吓得脸色发青的表情。
      殷卓雍:“哦。”
      哦是什么意思?!哦就算完了?!为什么他就哦了一声,这不科学!
      他见她憋闷的表情,微微笑道:“其实我还有个故事。”
      沈琼楼狐疑地看着他,还没等做决定,他就已经开讲了:“月色朦胧,夜色深重,有位王爷和长史在庄里,长史坐在一边听王爷说话,这时候,就听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他这段才说完,就听外头真的响起了飘飘渺渺的叩门声。
      沈琼楼的脸绿了。
      ......
      锦川侯府里,沈老夫人正和陈氏沈木说着话,陈氏进宫才回来,身上还穿着诰命的披挂,满脸的疲惫,沈木心疼地给她递了碗浓茶过去。
      沈老夫人等她喝完才开口发问:“这回进宫,你见着什么了,怎么弄成这般样?”
      陈氏叹了口气:“本来瞧着皇后的心情颇不错,言谈间还隐隐约约露出了要为太选妃地意思,但后来皇上命人传了口谕来...”
      她把空茶碗握在手里:“前些日游猎的时候惊马的事儿娘和侯爷想必都知道,可皇上三查五不查,不知怎么查到皇后身上,说负责采购那匹马的是我陈家旁支的一位族人,负责塞外马场的事儿...皇上对皇后发了好大的火。”
      她说着神色带了几分惶然,沈木忙握住她的手,她这才缓缓道:“若只是这倒也罢了,再加上这几日宫里的十殿下病重,皇上又不知查了什么,竟说是娘娘失职,言谈间还有意无意地指摘娘娘蓄意陷害...娘娘...实在是冤枉啊。”
      陈氏觉得自己长姐是真冤枉,她这个长姐自小性好强,容貌才学又极出众,后奉旨不得不嫁给了品貌才干都不出众的昭睿帝,说句难听的,这么些年她心里未必瞧得上皇帝,甚至巴不得他早死了,所以才懒得费劲用这些个争宠的手段。
      除了三皇那个被皇上捧得老高的,其他的皇名分上已经定了,怎么也也越不过自己儿,她又何必费那个功夫呢?
      陈氏满面愁容:“如今太又被皇上打发到庄上做事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长姐可如何是好?”
      这些道理沈老夫人和沈木也清楚,不过没人敢直言道出来,沈老夫人先劝慰道:“你不知前事,前些日各国使臣不知怎么对太青眼有加,上回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高山国使臣,竟一下跪在太面前,口称仰慕太威仪,愿意投效,这直越过了皇上去,皇上未必不知皇后是冤枉的,只是祭出了杀威棒,要敲打整顿一番而已,这回是拿陈家做了筏,但说到底也只是旁支的旁支,至于十殿下生病扯到皇后身上,更是无稽之谈,靠着这个最多压压皇后和太的势头,不会真怎么样的。”
      沈木颔首,又把妻的手握紧几分:“娘说的也是我想跟你说的,皇后根基稳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倒了的。”
      陈氏闻言放心几分,沈老夫人却忽然道:“找个可靠的心腹让他去庄上,把这事儿说给三丫头。”
      陈氏忙道:“娘这是何必,楼儿在外头当值呢,这事儿又跟她没关系,何苦让她知道了又添一重苦恼。”
      沈老夫人摇了摇头:“你不知道,豫王爷的庄和皇庄离得极近,太如今在皇庄上,与其让他从那些有心人嘴里知道虚虚实实的消息,一时激愤做出什么来,还不如让三丫头告诉他实情,顺道也能劝劝殿下。”
      她语重心长地道:“陈皇后帮咱们不少,这份恩情是要还的,咱们得把能做的都做了。”
      陈氏长长地呼出口气,福下身认真道谢。
      她在京里赴宴的时候常听那些贵妇抱怨婆母多么多么烦人爱生事儿,有的言谈间甚至巴不得自家婆母早死了。
      陈氏却是真心盼着沈老夫人长命百岁,让她能常在膝下尽孝,有这么一位明理知事的长辈,简直是她上辈修来的福气。
      沈老夫人点头起身,准备回自己院,走到后边园的时候见到沈成志低着头往回走,生怕踩死蚂蚁似的,沈成志也瞧见她了,却想装没看见的样,缩头缩脑地准备开溜。
      沈老夫人的性格和邵氏相去甚远,但瞧见沈成志这窝囊鬼祟的样就一阵来气,提高了声音道:“志哥儿做什么呢?”
      沈成志身一抖,只好低头走过来,唯唯诺诺地道:“孙,孙给祖母请安。”
      他离得近了沈老夫人便闻见一股脂粉酒腻的味道,她心念一转便知道他方才去了哪等腌臜地方,面上显了怒容,沉声道:“你明明见着我也不过来问安?心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
      不孝可是重罪,沈成志跪下喊冤:“孙是真的没看见祖母,又紧赶着回去,这才没顾得上给祖母行礼。”
      沈老夫人也不再在这事上纠缠,沉下脸问道:“你方才去了哪里?礼部早就该下衙了,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成志支支吾吾想要搪塞过去,他不是个有急智的,含含糊糊急的额头冒汗,见沈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沉,这才嘴一松漏了实底:“这些日几位同僚总邀孙宴饮,孙,孙实在推脱不过这才去跟着应酬了。”
      沈老夫人听他的话头,好像还出去过不止一回,冷冷道:“你们去的哪里?”
      沈成志不敢不说实话:“去,去了羊角胡同的怜音楼。”
      这名字听着便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沈家从沈老太爷开始便是一水儿的正经爷们,沈老夫人听见他去□□,气得连连气喘,厉声道:“你这混账东西,怎么还有脸回来?竟然敢去那等地方,是忘了咱们家的规矩?!干下这等没脸的事,对得起你母亲你媳妇吗?!”
      沈老夫人自己亲爹就是个贪花好色的,所以她对纳妾□□,包戏粉头之事深恶痛绝。
      沈成志讷讷不敢言语,沈老夫人更是冒火,一指东院:“你去祠堂在你爷爷和你爹地灵位前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起来!”
      沈成志不敢再多言,抖着身去罚跪了。
      沈老夫人气得站不住,江嬷嬷忙在一边把她扶住了,她扶额道:“这孩真是半分不像他爹,更不像沈家人,原来只是性软弱倒还罢了,现在竟染上这等纨绔习气。”
      江嬷嬷劝她宽心:“志少爷也是为了官场应酬,许是不常去的。”
      沈老夫人却摇了摇头,叹息道:“这孩我了解,并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一回尝到了甜头,以后哪里还管得住自己?”
      她紧皱着眉头:“原来老大媳妇在的时候,他虽然懦弱,但并没有这些毛病,如今老大媳妇不在家里,他媳妇性软弱,也不敢管他...”
      她叹了口气:“是该把老大媳妇接回来了。”(83网)gt;

第66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