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是长公主了呢。”我感慨的伸出手,替她把头发重新编成麻花小辫,“你若改不了这毛毛躁躁的性子,始终都只能当个小孩子。”
她不乐意的撅嘴,推开我的手:“娘,你又教训我,我是人了。”叉起腰,她扬起下巴,摆出一副高贵的架势。我正觉得她这副倨傲的神态瞅着有点眼熟,她已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娘,我现在的爵秩可要比你高出许多呢,妹妹们也及不上我”
眼神一黯,这话像把利剑似的直刺我胸口。想起来了,她这副颐指气使的神气,活脱脱就是皇后的翻版。
“是啊。”我的口气冷了下来,沉着脸静默了会,随后敛衽向她拜道,“贵人阴氏见过长公主殿下”
“娘”
“贵人”
陈敏及时扶住了我,我冷冷的望去,义王神情慌乱,语无伦次的念着:“这这”
我淡淡的吁气:“按制,理当如此。”
义王呆呆的站在原地,面色煞白。我心有不忍,虽有心给她一个教训,可瞧她似乎已是吓糊涂的可怜样,又不禁心生怜惜。叹了口气,正想说几句安的话,让她吸取教训,以后不许再这般狂妄,门口骤然爆出一声厉喝:“刘义王”
犹如平地炸起一道惊雷,义王纤细的肩膀哆嗦了下,如鸵鸟般的低下了头。
那厢刘阳带着一干弟妹正怒气腾腾的踏进中庭。
“扑通”刘阳径自跪在我跟前,由他起头,刘苍紧随其后,之后刘荆、中礼、红夫,甚至连刘衡也在乳母的指引下,像只小蛤蟆似的趴在了地上。
我没吱声,作为兄长的刘阳要在弟妹们中树立威信,要的正是这样一个机会。
“义王冲撞母亲,是孩督导不严之过,母亲切莫动怒生气,但有责骂,孩替妹妹领受。”
我垂首低目,鼻腔里淡淡的哼了一声。
刘阳扭头怒斥:“还不快过来给娘赔不是你当了个长公主,便得意得忘了是谁生养你了吗长公主的封号很是了不起么娘当初为了生下你,昏迷了足足三日”
一通措辞严厉激烈的喝骂连恐带吓的终于将义王吓破了胆,她从小就是个欺软怕恶的主,面上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娇女,可骨子里却是个最没用的家伙。
义王跪倒在我脚下,抱住我的腿放声哭:“娘,我错了,女以后再也不敢了”
眼看教训也受得差不多了,我瞧她哭得实在可怜,正想拉她起来,忽然心中一动,趁机问道:“听说你总去找郎官梁松的麻烦”
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哭声稍顿之后,她的耳廓红得像是能滴出血来:“我我没找他麻烦,是他他欺负我”结结巴巴的说完,哭声又了起来,试图掩盖她的紧张。
我暗自忍笑,却听中礼声音软软糯糯的说道:“娘,梁松并不曾欺负姐呢。”
义王一听恼了,嗔怒道:“就你讨巧娘,你不知道,上巳节的时候她和窦固玩在一,还帮窦固祓禊沐身来着”
中礼也不生气,仍是糯着声,不紧不慢的说:“是啊,我喜欢他,等我长了,我要让父皇赐婚,嫁给他”
“羞羞”妹妹没臊,她这个当姐姐的反而羞得手脚没了摆放的去,从我脚边一蹦而起,“亏你还是位公主呢”
中礼笑吟吟的瞟了眼姐姐:“姐其实也喜欢梁松吧,既然喜欢,为什么总去挑衅滋事呢姐难道不怕愈发惹人讨厌么”
姐妹俩你来我往的对话越来越八卦了,惹得弟妹们在一旁窃笑不止。我心里有了底,于是说道:“今告庙祭祖,你们也都累了,回去歇着。义王,中礼,红夫,你们既然有了封号,少不得也会有自己的公主傅,娘旁的不求,只求你们好好读书,懂得规矩,少给父皇添乱,使皇室蒙羞。”
“诺。”
一帮人忽喇喇走了,剩下刘阳没有动,仍是跪伏在地上,我觉得奇怪,正想问他什么事,他却突然直起身说:“孩爵邑已定,明日将随父皇前往却非殿听朝。”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居然会有如此之快:“这是你父皇的意思”
“诺。”
“除了你还有别人么”
“还有皇太子。”
心在不可抑制的怦怦狂跳,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如果从十个皇子的封邑上能看出刘秀对子女的喜和重视程度,那么把庶出的四皇子放到嫡长的皇太子相同的位置上,这显然已经不仅仅只是偏心那么简单了。
“阳,你要好自为之。”
以退为进,这向来是刘秀惯用的手段,皇子分封后,表面上看一切都似乎是汉武帝时期的分王翻版,但本质上最的区别是,汉武帝分封的三皇子都已成人,所以马上就得离京就国,不得朝廷奉召便不能入京。一个不在皇权中心的皇子,自然也就谈不上会对皇太子存在威胁。
然而,我的五个子,今年最的,也不过才十二岁,离成年,尚有八年时间。
八年,足够衍生出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变数。
“孩明白。”刘阳神采奕奕,那张眉开目朗的清爽面庞,在火热的阳光下,竟泛出一层冰魄般的冷意。幽深的黑眸中倒映出我俯身的影子,透着一股坚毅的压迫感。
提起的心忽然略略放了下来,莫名的,我对这个孩子的能力有了种无比的期待。
“去吧。”我长长一叹,“朝上有听不懂的事,若是不便问你父皇,不妨去求教高密侯。”
“娘。”刘阳神情犹豫,“高密侯说,他能做的都已尽了心,从此以后再不会手朝政之事。”
心沉了沉,我呆呆的望向宫外,高高的阙楼,重如山峦。树梢上的夏蝉陡然鼓噪,尖锐的叫声刺痛耳膜,我心里一阵悸痛,收回目光,缓缓说道:“知道了。”
刘阳似乎看出我心情不佳,十分乖巧的讨好说:“孩若有不明,亦可请教娘。”
我不禁失笑:“娘有多少能耐,尚有自知之明。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向你二舅请教。”
“诺。”行了礼,刘阳也出去了。
我心情沉重,竟是比先前抑郁了不少。陈敏会错意,上前小声说:“贵人可放宽心,两位公主年岁尚小,不至于做出逾礼的事来。”
我嗤的一笑,掩盖住自己内心真正慌乱的原因:“别说她们年纪尚小,即便是真的,又有何不可”
陈敏不明所以。
“正如中礼所言,我的女,汉的公主,想要喜欢谁不行”
陈敏闻言一顿,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我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更何况,梁松是梁统长子,窦固是窦融侄子,这两位是何等样的家世身份”
“贵人这是”
“啊”我淡淡一笑,吐出四个字,“乐见其成”
日头实在太晒了,我转身回殿,临走再次瞥了眼宫墙外的双阙,心里又被浓重的惆怅充塞。
就这样吧,就这样
这样也好。
分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