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庶妹的荒唐事告一段落后,洛扶雎安稳地度过了两天睡觉睡到自然醒,醒了就去山上摘花晒太阳吟诗作赋的悠闲生活。
每次躺在花田里闭目养神的时候她就会想,前世的黎浅为了理想,为了抱负,放弃了安定的生活,选择了没日没夜地工作。可结果呢?到最后,除了一堆遗憾,什么也没能留下。
或许将心态放平和,看事情看开一点,包容一点,才是真正的生存之道。洛扶雎一边总结着新的人生道理,一边用袖子遮住脸享受太阳带来的温暖。
这几天天气转暖很快,刚来白林的时候还要穿个皮裘坎肩一类的,现在着轻便型的衣服,只要在太阳下,已经完全不会觉得冷了。
洛扶雎穿着白色的罗衫,躺在水仙花丛里,倒是有些让人从远处看,像是二者合为一体了。她正闭目养神得愉快,被一个在那样安静得出奇的环境下,一个极其扎耳的脚步声吵得心烦意乱。虽然心里烦的要死,但又怕是重要的人有事找自己,所以洛扶雎还是只得拉开袖口,用双手的力量将身子撑起来。抬眼一看,竟然出乎意料的是殷晟息。
因对方身份特殊,洛扶雎赶紧理了理头发,毕恭毕敬地道,“给恭王叔请安。”
殷晟息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不必多礼。打扰到你休息了?”
洛扶雎很想说是的,可她当然不敢这么说。只得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朝他笑笑,“完全不会。这里本来就是开放的区域,怎能被扶雎一人独占?”
然而,对方却并没有预期中的客套反应,而是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视线逐渐移向洛扶雎的眼睛,直视上去。
“自从坠马之后你就再不主动和我联系了。难道说,你和穆宸断了联系,就要和别的殷家人也断了来往?”
他的语气忽然有些激动,让洛扶雎很不适应。殷晟息从前出现时没什么太强的存在感,容易被人忽视,所以对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与世无争,没有半点脾气的神仙般的人物。今天算是头一次听见他言语间带了点儿情绪。
洛扶雎被他问得不知所措,于是他又接着说:“以前你每隔两天就会传信给我,哪怕是再小的事你都会写进去。可那之后,你再也没有主动传过信给我。”
殷晟息的睫毛很浓密,在阳光下忽闪忽闪着竟然让人生出了那么几丝怜悯之意。洛扶雎被他问得完全一头雾水,闭上眼睛拼命地试着组织语言。先前她就觉得殷晟息和自己以前的关系不一般,为了不让人察觉出端倪,她也试着能避就避开。可是今天既然事件主要相关人找上门来了,她怕是再也没退路了。
“嗯……”洛扶雎大概想好了说辞,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低鸣,再用手撩了撩头发。殷晟息在她正对面矗立,目不转睛,将她的每个细微动作都烙在了眼底。
“是这样的,我坠马之后醒来,其实常有记不起从前发生的小事儿的情况。大夫说可能还是伤到了头,导致部分记忆缺失了。我想,或许关于你的记忆,也不幸丢了。我很抱歉。”说谎说得冠冕堂皇,还能说出情感。洛扶雎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演技。当初刚醒来熟悉环境时就用伤了脑子这个借口搪塞了家里人。因觉得洛扶雎大部分记忆还在,他们便没声张。如今,只能再次用在殷晟息身上了。
说完后,洛扶雎扯出了一个满是歉意的微笑。她也的确为殷晟息感到挺遗憾的。
站在她跟前的人愣了愣,嘴唇张开想说些什么,可意识到自己无法发声。在回味了还一阵子之后,殷晟息虚弱飘渺的声音传来,“你是说……你忘了关于我的事情?”
洛扶雎郑重地点了两下头,重得让她都有了眩晕感。殷晟息单薄的身子在她面前像是摇摇欲坠的模样,她申了手去扶,却被他拒绝了。
“虽然我们看上去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可是,我真的就只记得你是我的长辈,我要叫你恭王叔。”怕他刚才听漏了,洛扶雎再度强调了一遍。对上殷晟息的眼睛时,发现他漆黑的眼眸里全是黯然。平时他虽然身子弱,可眼神总是清澈明亮的。如今这个眼神,让他看上去就虚弱的身体,多添了几分病态。
良久,殷晟息在深深凝视了好一阵子洛扶雎后,终于迈步离开了。临走时,幽幽地从他嘴边飘来一句,“你忘了我的事,却还记得穆宸的一切。难道说,这些年的相处,真的让你也情不自禁了吗?”
他的背影看上去很消瘦,好像随时都能随风飘走的样子。春风吹起的水仙花花气将洛扶雎唤回了现实。她想起水仙花有毒这一事实,赶紧离开了那块花田。在走回营帐的路上,少不了是要琢磨下殷晟息刚才的话的。
以殷晟息对自己说话的语气及送信的频繁程度来看,自己以前,八成和殷晟息有情感纠葛,但碍于身份特殊以及辈分的尴尬,只能暗中进行。至于殷穆宸,听殷晟息的语气,洛扶雎之前似乎并不喜欢他。可是既然不喜欢他,又为什么会和他走得进到让所有人,包括洛扶瀛都认为他们是恋人?难道洛扶雎以前有连她哥哥也不能知道的秘密?
所有值得怀疑的线索朝洛扶雎扑面而来,压得她喘不过气。此时,她想到了肖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真相的人。
“在想什么人生大事呢,扶雎郡主?”突如其来的在肩上的一拍差点吓得洛扶雎叫了出来。往右边一看,便看见了楼远含那张幸灾乐祸的笑脸。
他依旧着轻便衣物,头发被束在一起绑得很高,离他近点还能感受到热气的散发。看样子他是刚剧烈运动完。见他手上还残留的有勒痕,洛扶雎推测他可能刚骑完马。只是,为什么这人连满身大汗的时候,都能保持完美形象?
“我好像无意中辜负了一个对我很好的人。我觉得很愧疚,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因为我甚至对他的印象都很弱了。”想着跟楼远含很是投缘,也就抹掉关键人物姓名,将心中所忧思的告诉了他。
一般人听了洛扶雎这番话,兴许会充满好奇,可是楼远含不是一般人。他是二十多岁就能从寒门小子变成幕府将军的男人。他不会过问任何没有意义,也不会帮助他思考的问题。
“我在红邑每逢七夕能收到上百首情诗,有的写诗人在平时也会写给我。我如果一一去答谢,岂不是要把我碎尸万段才能都把恩怨还清?那个对你很好的人,想必是个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就应该清楚,单方面的付出不可能总得到回报。他若是觉得憋屈,可以放弃你。但他若是甘愿受折磨,继续下去也不是你的问题。你只需要记住,自始自终,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平时楼远含很少提起自己私人的事情,刚才为了说服洛扶雎搬出了自己的感情事,令后者惊讶不已。
在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的亮度和热度都变得恰到好处。楼远含嘴边的一抹笑,也和这完美的天气相衬。太阳光的直射下,他和洛扶雎的头发都透出了棕色。周围没有其他人看着,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出门不喜欢带随从的。两个人都觉得此刻的氛围很好,安静又和谐,不会有人打扰自己思考的节奏。如果说一个人待着时思考是件容易的事,两个人待在同一处还能各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维里,难度则是完全攀升都另一个高度。可偏偏这两个人,就是可以那么合拍。在才认识几天就可以。
“你能告诉我你听到过最傻的话是什么吗?”沉默半晌后,洛扶雎突然问了个问题。
&nb
第十九章 眼红了吧(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