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路境内的泸州城,曹友闻和他委派的潼川府路安抚使、曹友闻的弟弟曹友谅汇合在一起,与曹友谅在一起的还有两外一个弟弟曹友万以及从白水关一路溃退下来的杨鼎。看着城中到五万的军队,就是加上他自己带来的三万军队,也不到八万人,以八万人困守泸州么?曹友闻心中苦笑,泸州还不如白水关、潼川府坚固,此二地尚且无法抵挡金军的进攻,一个小小的泸州府又能坚守几日呢?“难道说这个泸州就是我等葬身之地么?”
“大哥,”曹友谅因为丢失潼川府而心中有愧,此时站出来道,“大哥乃是一军主帅,岂能生出如此想法?虽然泸州城小,大哥可学当年退守重庆府,那里有朝廷大军作为后盾,又是出了四川之地以外,金国那个鬼镇平四川的借口用不到重庆府,我们还可以休养生息,以图日后恢复四川之地。”
“求朝廷?”曹友万眉头一皱,“那个朝廷是孟珙的朝廷,我们这次的祸端一多半都是来自孟珙和金狗的和议,孟珙不坐在一边看我们的笑话就不错,还能指望他们出兵帮忙么?再说了,就是孟珙的身边也有十万金兵在侧,他有几个胆子和金狗撕破脸?”
说到孟珙向金国借兵之事,曹友闻脸上就是阴云密布,看到曹友谅还要说什么,他手一摆道,“友谅不必再说什么,虽然我不在乎谁当那个皇帝,可是,南朝毕竟是我们汉人的朝廷,那北朝到底是女真胡人作皇帝,我曹友闻决不允许有人将南朝汉人最后的江山出卖给胡人。”说罢,他顿顿道,“再者,四川乃是大江龙头,历来北朝进攻南朝,都要先取四川之地,为了保住南朝保住四川,我也要坚守下去,纵使他日兵败,我们也要留住有用之身,就是到重庆府也无妨。”
听到曹友闻这前后矛盾的话,众人心中一愣,曹友万试探着道,“大哥……重庆府可是朝廷的地盘啊……”
“唉……”曹友闻长长叹气,“我又岂能不知道重庆府是朝廷地盘,非我辖地,可事到如今,相比孟珙也不会像个傻子似的坐视四川沦陷吧。我想派友谅去夔州城,知会下孟珙的官员,一旦事情不好,我曹友闻要向孟珙借居重庆府。”
曹友谅离开泸州城后半月,完成了对成都府路的扫荡的西路金军进抵泸州城下,与扫平潼川府路的东路金军汇合,兵力达到了十五万之众。只是,有些奇怪的,金军虽然完成了对泸州的包围,却始终没有对泸州城发动进攻,只是围在那里,慢慢消耗着军粮。
又是半月过去,一日夜间,金军大营内却一改往日戒备森严的情形,好似在大摆酒宴庆贺着什么似的,异常喧闹。登上城头的曹友闻观看半晌,始终没敢下令全军出击突围,生怕这是金军故意设下的陷阱。也确实,在两军交战之中,金军这样肆无忌惮的喝酒庆贺,实在是太过奇怪了,要说其中没有阴谋,任何一个统帅只怕都不会相信。
就在这天后半夜,金军大营中一阵骚乱,并未回府休息的曹友闻立刻登城看去,夜色太深,什么也看不到。等了一阵,隐约看到黑夜中有人纵马来到城下,高呼开门。曹友闻使人询问对方身份,那人回答道,“我乃杨鼎,追随友谅大人去夔州的那个杨鼎。”
借着火把,曹友闻倒是看到此人和那随着他弟弟曹友谅前往夔州的杨鼎有八分相似,声音更是没有差错,只是出于安全起见,他下令放下一个木筐,让杨鼎下马坐在木筐内吊上城头。杨鼎一一照办。
及到杨鼎登上城头,火把下的曹友闻吃惊的看到,此时的杨鼎浑身血迹,满脸满身都已经分不出哪里还有完整的地方,原本身上的铠甲更是支离破碎到根本无法蔽体的程度,人也是被旁边兵士扶着才走出木筐的,始终不曾放手的是一杆成了两截的长枪,并不是一向杨鼎的兵器长戟。
一把扶住杨鼎,曹友闻急急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杨鼎,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友谅呢?他的人怎么看不到?”当初他派曹友谅去夔州求救的时候,还跟着派去一百名亲信骑兵由杨鼎带领着保护。就算金兵大营防备严密,那些骑兵全部折损,以曹友谅万人敌的身手,怎么都应该比杨鼎脱身的机会更大,怎么此时杨鼎逃出金军大营,倒是曹友谅不见踪影?
“大帅……”呼呼的喘出几口气,杨鼎才勉强道,“大帅……友谅大人……被杀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