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即便笑着，心上仍然是沉甸甸的。
不少阿森纳球迷其实没有蕾雅那种对于蝴蝶百分百的好感——他们当然很喜欢伊利克森，但是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深爱了阿森纳许多年。对于蝴蝶冲动染红的行为，不是没有责怪怨怼。
也担心着时隔两场比赛，重新见到的蝴蝶会是背水一战、大破敌军，还是志气低迷、陷入泥沼？
紧张、不安、祷告，阿森纳球迷远比巴萨球迷，更加重视这场比赛。
……
“亚历克斯，不用看了。”
伊利克森擦着头发从酒店浴室里出来，脚很自然地勾起门旁的足球，灵活地转动着。
和他同一个房间的张伯伦，脸上满是苦恼。
“你……不知道！”张伯伦脸上，满是那种想要放狠话、又怕被现实打肿脸的表情，“球迷们都很——”他捂住了额头。
“天呐伊利，我知道你能上场很激动，但也不用这么勤奋地颠球吧？”
伊利克森眨眨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平时不这样？天才起于勤奋。”
张伯伦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最终相信那对湛蓝眼睛不会撒谎。打了个寒颤之余，若有所思。
“好吧好吧……”他嘟囔，“我会向你学习。”
伊利克森收起诚实的眼神，悄悄用手机给男朋友回复“我也爱你”。
张伯伦没能注意到。他又在紧张地询问，关切又烦恼。
“那你觉得自己状态好吗？伊利。我是说——面对球场，面对巴塞罗那，两个方面。”
这是球队派给他的任务，帮助伊利克森放松心态！张伯伦自认为兢兢业业、心理大师。
据他观察的风向，阿森纳球迷普遍担心在“球队打不过巴萨”、“蝴蝶状态down底”，两大问题！反观巴萨球迷则是充满了自信，这也难怪，宇宙队嘛……
可是他们除了吵架时无差别释放攻击之外，看巴萨球迷内部，居然对于蝴蝶充满了很迷的信心……
讲道理，他们阿森纳队内都很担心啊！
伊利克森无奈地笑了笑：“那就场上见？”他是真觉得自己恢复得不错啊！
不过也有可能是错觉，伊利克森理性分析。
禁赛后他的确有很努力地走出来，但也听过不少观点、吸收前辈经验。
据说，自我感觉良好往往比自我感觉很差更不妙……
伊利克森把毛巾丢到一旁，心里又想起了比拉诺瓦。
比赛以后，只要不是场面太难看、双方球迷对立到阿森纳留在加泰罗尼亚根本不安全……他还是想再去看望前教练一回的——
在伊利克森禁赛的消息传出之后，一直有朋友打电话关心他。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和病中的比拉诺瓦聊了一段时间。
伊利克森始终很关心这位前教练的病情，也对他的身体状况有所了解。
为此，他珍惜所有的相处机会。
……
“禁赛了，我是不是应该多来看看您？”
那时的蝴蝶仍然痛苦得要命。
他努力自嘲，尝试这开了个玩笑，却遭受来自西班牙人的呵斥。
“不，禁赛越长，你越要拿出十二分的球员态度全力以赴。”比拉诺瓦立刻制止，那把因疾病而长久无力的嗓音，也变得强硬起来，“伊利，你必须明白这个。”
像是记忆里的声音。他向他解释道理，气喘吁吁，陈恳又耐心。
伊利克森根本不忍心打断。
“没有赛场，球员对自身的判断会逐渐失衡的。就像失去听觉的人，明明没有变成哑巴，说话音调也会逐渐古怪；失去视觉的人，往往表情变得狰狞。”
蒂托·比拉诺瓦柔和地叹着气。
“如果你关心我，那么欧冠赛后来看望我吧，我会看直播。”
“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看球赛很费神，而且还是费力了些。”伊利克森说道，“赛后我回来看您的。当然我希望……温格先生能给我机会，打满全场。”
他们安静了一会儿。
伊利克森问道：“那……您怎么看待这场比赛呢？”
比拉诺瓦曾劝说他回巴塞罗那，后来放弃此念。但伊利克森知道，对方心中仍有这样的遗憾。就像一位老人试图拼合他关系破裂的子女，比拉诺瓦希望看到他和巴萨和解。
可是，双方即将成为对手，在欧冠战场上厮杀。
伊利克森是真的觉得，比拉诺瓦不适合看这场比赛。没踢完之前，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也许巴萨球迷冲他嘘声不断，也许他们会为他的进球鼓掌。
感动、愤怒，往往就是一念之间的变化。
这支球队不再为他所爱，他永远警惕曾受过的伤害，同时感激现状每一声善意的问候关怀。
对他怀抱好感的巴萨球迷仍然指望阿森纳输球，正在生他气的阿森纳球迷会祝祷他帽子戏法。立场怎么也无法彻底调和。
而这些就是区别了。
“……好好踢吧。”他听见比拉诺瓦的声音，模糊不清，“不要多想。伊利克森，孩子，能见证这场比赛我很荣幸。而我希望你全力以赴，你们双方都全力以赴。”
“最好的巴萨，最好的伊利克森，在球场上重逢，哪怕以另一种形式。”
“那么对我来说，见证两样深爱之事物的茁壮蓬勃……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伊利克森仰起头，见到窗外灰暗的天色，漂浮着几朵积雨云。
他的眼睛也模糊起来：“我会的。”
拿出最好的自己。为了他，为了所爱之人，也为深爱的球队。
2014年2月20日，西班牙当地时间19:00。
伊利克森随球队，踏入诺坎普球场。
身披阿森纳球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脑洞少女苏的手榴弹，感谢呜喵、李小花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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