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时,我婆婆迎上来,朝锦锦一伸手,而锦锦顺势一扑,就这一眨眼的工夫,我的怀中就空空如也了。我麻木地跟在婆婆身后,看着她又把锦锦带了回去。公公也跟进了房,简短地交待道:“那我走了。”我没拦他,而我婆婆和刘易阳是还没来得及拦他,锦锦就开口了:“爷爷。”房间里鸦雀无声,每个人似乎都在回味着锦锦那脱口而出的天籁之音。
锦锦喊的一定不是“爷爷”,因为我们教过她喊妈妈,爸爸,奶奶,甚至这两天还教了她太奶奶,却独独没有教过她喊爷爷,而她一定也不知道,“爷爷”代表的就是这个家中天天与她同房而眠,却厌烦于与她同房而眠的那个花白头发的男人。可是,她刚刚喊出口的,却俨然是“爷爷”。
锦锦也不说话了,在我婆婆的怀中眉开眼笑。我公公定定地看着她,我几乎要认为他这道目光的时间,要漫长过之前他给锦锦的所有注视了。刘易阳迟钝一世,机灵一时:“锦锦不愿意让爷爷走,是不是?”我马上斜楞了他一眼:“你别把你的思想强加给女儿。”就在我们这对小夫妻意见不和之时,旁边那对老夫妻却在上演着一出温馨的戏码。“你抱抱她吗?十七八斤了,可压胳膊了。”婆婆对公公献宝道。
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公公竟真的抱过了锦锦。他的动作很别扭,也很小心翼翼,这好像是第一次,锦锦躺在爷爷那宽阔的臂弯中。
锦锦跟爷爷大眼瞪小眼,那好奇而专注的神情,好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遗传真神奇,是不是?”刘易阳也惊叹于在这一瞬间中一模一样的祖孙俩。
锦锦率先化解了这定局,她调皮地一吐舌头,随后一个挥手,拍在了我公公的脸上。我直觉晴天霹雳,这小妮子,胆敢扇爷爷巴掌?要是爷爷那暴脾气一犯,岂不是要把你的屁股摔成两半儿?不过,事实并不如此。我公公哈哈大笑:“这小丫头,真有力气啊。”
终究,锦锦还是睡在了我公婆的房间中,终究,我公公也并没有走。看着锦锦对爷爷那甜蜜的微笑,我这个当妈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锦锦大概是天底下最不记仇儿的一个了。”我对刘易阳慨叹。而刘易阳也有他自己的慨叹:“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我明白刘易阳的话,他在祈祷,我公公对锦锦的愧疚,有朝一日可以变成一份最自然,最真挚的关爱。
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是我值班的日子。刘易阳送我去公司:“赚钱也不是这么个赚法啊,辛苦了一年了,你就好好歇歇呗。”“你是心疼我啊,还是怪我剥夺了你睡懒觉的最后机会啊?”我戳穿刘易阳。刘易阳讪笑:“都有,不过心疼你比较多。”
“三倍工资,又没什么活儿,这样的美差机会不多。”其实所谓值班,不过是去盯盯电话罢了。可这大过节的,能有几个人打电话来:“再说了,往后的日子开销大了,我们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铜板。”
第八十一话:谁最会伪装(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