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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一念,只为断情[2/2页]

流年有你,岁月静好 雪菲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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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莫菲,自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朋友分为很多种,发小、死党、老铁、巨轮、闺蜜、蓝颜红颜知己,每种都是必不可少的,她们的陪伴,点亮了人生的每一段旅程。
      每个时期会遇到不同的友谊,像莫菲这样的天煞孤星,也幸得密友相伴。她的朋友不多,都是用心交的。
      雅儿是第一个被她称为朋友的人。
      小学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躲着自己,对自己避而远之,雅儿也不例外。
      那时,她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害怕被孤立,害怕像莫菲一样成为众矢之的,其实,她也挣扎过,哪怕只有那一次,莫菲也心满意足地记了一辈子。
      两个人的家离得很近,每天都一起上学,自从靖强把莫菲同其他人之间竖立一道隔离墙后,两个人就在学校的外五百米的路口处分开,一前一后,进学校。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有一天,靖强出现在了那个路口,他站在自行车旁,右手摆弄着车把上的铃铛,左手很随意地插在校服裤子的兜里。渐渐耳边传来莫菲和雅儿有说有笑的声音,他面色微沉,眼眸略深,一瞬间,由清澈溪水变成看不见底的深渊。
      “你过来。”他的脸上露出小学生少有的凌厉,用食指指着雅儿。
      莫菲挡在雅儿前面,刚要与靖强解释,就听到他冰冷的话音,“你干什么,我没叫你,你还真是不要脸。”
      除了他,还没有人敢这样侮辱自己。
      “快点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他又把凌厉的目光射向雅儿,仿佛把莫菲当成了透明人一样。
      “你还真是不要脸。”一遍遍在脑海中响起,让莫菲像丢了魂一样,十分落魄。
      直到雅儿被踹倒在地,靖强怒喝:“别把我给你的面子当鞋垫子!”
      莫菲的脑袋翁一下,恨不得将靖强大卸八块,这样就不会再有人因为自己受伤了。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性情温和的雅儿冲在自己前面,将靖强的自行车一推倒在路旁,然后,拉着莫菲的手,大步阔首地向前走。
      那一刻,阳光洒在她的肩头,仿若变身成悬壶济世的女英雄。
      那是她第一次学会反抗,没有任其蹂躏,而是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她就那样,拉着莫菲的手,穿越人海,穿过其他人惊异的目光,一直紧紧地握着莫菲的手,其实,她这不仅在给莫菲安心剂,也是在给自己力量,没有什么比朋友更能让人充满勇气。
      那也是她最后一次反抗,她可以不顾同学们的目光,也可以不顾靖强的威胁,却不能不顾老师的忽视。
      因症施药,是靖强把每个人从莫菲身边夺走的法宝,那件事之后,他没有说过一句要挟雅儿的话,只是让班里的同学在老师面前,问她一些比较难的问题,让她难堪,或是把她值日的成果毁掉……
      一点一点吞噬了老师对她的信任,有什么任务都会交给莫萸。
      她知道自己失宠了,年幼的心灵,难免有些落差,她不知道莫菲是怎么忍受得了,从小公举变成灰姑娘的落差,她一刻也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
      所以,她服软了,继续回到靖强的身边,做他的帮凶。
      时光悠悠,这么多年,莫菲没有恨过除了靖强以外的人。
      她恨不起,只因做不到与全世界为敌。
      连自家的亲哥哥,都跟他站在一边。
      莫菲问过莫萸,“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吗?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由一个太阳变成一块冰。”这样的话,她只问过莫萸一人,他是自己最亲的哥哥,不能对别人撒娇,对他却可以,不能对别人无理取闹,对他却可以。
      可能爸爸妈妈会陪自己度过前半生,儿女会陪自己的后半生,而跟自己同龄的哥哥,将会是陪自己最久的人,从出生到终老。
      “因为他讨厌你,他烦你。”
      因为他讨厌自己,烦自己,才做出那么反常的行为,不让别人靠近自己,看见自己孤独无依,他就开心了,痛快了,好像也挺说的通的。
      是啊,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雅儿和莫菲直接去了莫萸家,雅儿明天就结束假期生活,回公司上班了,提前给宝宝准备了礼物。
      莫菲还有些头晕,平时都是乖乖女的形象,为了不让亲人担心,只伪装着自己很清醒,笑盈盈地和大家聊天。
      大家以为莫菲是因为靖强结婚,才喝这么多酒,说话的时候,都慎之又慎,唯恐伤害到她面具下伪装的坚强。
      喝醉之后的人会做出平时不敢做的事,有的人会变得能言会道,拉起旁边人的手不停地唠叨;有的人则会嚎啕大哭,把所有的不愉快都随着眼泪流出去;有的人则有些极端,俗称耍酒疯。
      莫菲大概是个例外,她醉酒的时候,没有特定的表现,会吐槽、会发疯、会大哭……
      也会沉默。
      她的沉默表现在脸上,不是心里,她心里早已翻江倒海,波涛汹涌,表现出来的,仍旧是一如既往地风平浪静。
      一个人的战场,不知何时才能掩声息鼓,在别人看来,她不过是比平时更沉默一点。
      “起好名字了吗?等生出来再起就来不及了,医院是直接就落户的,没名字不行的。”雅儿问道,好像她自己生过娃一样,经验丰富。
      “起了,大学生给起的,叫亦萱,莫亦萱。”小嫂边应着,边轻抚着隆起的肚子,盼着里面的小宝宝能够早点出来,让妈妈一睹芳容。
      亦萱,地主婆果然征用了自己留给女儿的名字,可惜她的前缀不是李。
      他还好吗?
      没有自己的打扰,一定很逍遥吧。
      他也会在某个不经意间,就会想起自己吗?
      一定不会,莫菲以光速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如果想自己,哪怕有那么一瞬,也不会不跟自己联系。
      有时候自己真的很讨厌输入法有记忆这个功能,有些东西可能已经忘了,可输入法还记得。
      莫菲习惯用九字键盘,不知道从什么何时起,按下9269的时候,就会出现“琰星”,大脑也会有意无意地像输入法一样蹦出他的名字。
      “有时候以为喝多了,就会说出自己心里所有的话,真希望自己可以少点理智,然后骂你一顿然后问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矛盾体,不想把自己的喜欢强加给你,又忍不住给你发些没头没脑的东西。
      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以前有的话烂在心里我也不会说,也不那么冲动。
      你就是个傻帽,把人气疯的傻帽。”
      酒后吐真言,酒后的话也不用负责,莫菲的手指在发送键上端,飘悬片刻,才碰到屏幕,发出了那条长长的消息,那条冲动与真实想法的产物。
      也许每个人生命中都注定有一个克星,他不需要做任何事,你就会败给他,而自己的克星竟然是个榆木脑袋,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自己就已经溃不成军。
      我们的青春、我们的一生其实挺短的,可能那个人只会在我们生命中出现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从前,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人。
      有时候,莫菲会想,如果自己生活在一个没有网络,没有传真,没有电话只有书信的时代,还会因为他两个小时不回消息而忧伤吗?
      说不定,还会每日沉浸在喜悦中,想象着他读信时的样子,想象着他在油灯下回信的样子。如果他不回信,还可以认为是路途遥远,弄丢了他写给自己的信件。
      无形的网络,该不会也能偷走自己发的消息吧,或者每次都延缓很久才展现在琰星眼前,不然,他怎么总是迟迟不回消息。
      飞速发展的时代,很好,很方便,同时,也让人们少了一些思考的空间。
      大娘拿着一盘果拼,放到儿子房间的茶几上,热情地叫雅儿和莫菲,别客气,到了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
      大娘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开始嗅起来,她的鼻子很灵,闻到一股酒味,不由分说地冲莫萸的肩膀打了两巴掌,“你喝酒了?不知道对宝宝不好吗,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能喝酒。”
      莫萸很无辜地推走老妈,“谁喝酒了,你闻错了,不信你再闻。”莫萸张开大嘴向老妈呼气。
      大娘忙捂上鼻子,嫌弃地说道:“臭死了,臭死了,好好刷刷牙,不然你大闺女都嫌弃你。”大娘爱唠叨是出了名的,但她的唠叨,不讨人厌,大家都觉得,是因为大伯太不爱说话,大娘才会有说不完的话。大伯走了之后,她更能说了,嘴停下来,就会想起大伯。他们通过老式相亲结合在一起,婚姻谈不上轰轰烈烈,只是简单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对于九十年代,朴实的农村人来说,爱情就像是天方夜谭,太过渺茫,他们只认定一人,然后,相伴一生,不必问合适不合适,不会问爱或不爱。
      莫萸边叫着好妈妈,边把老妈推到她自己的房间,她这个好使的鼻子,万一嗅到莫菲怎么办。
      大娘只当是儿子嫌自己老了,碍着他们小年轻聊天了,明明闻到一股酒味,自己的鼻子何时失灵过,不是儿子喝的,难道是雅儿那个小丫头?
      雅儿“阿嚏”一声,默念了一遍“一百岁”,接着又打了一声“阿嚏”,小嫂捧着肚子挑逗道:“一想二骂,你这是得罪谁了?”
      雅儿无奈地耸耸肩,除了愧对过莫菲,她对任何人都问心无愧。
      她拿着一瓣橘子递给盯着手机,并不作声的莫菲。
      “你怎么了?”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己这个发小了,有时会讲个笑话让大家开怀大笑,有时又沉静的可怕。
      难过的时候,不管多少人问:“怎么了”,都会微笑着说:“没事。”不是不想说,是不知道怎么说。每次崩溃的理由,在别人看来可能是小题大做,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这根稻草,到底压垮了多少千斤重的难过。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
      一禅小和尚说,伤心的时候就出去走走,看看路边的风景,感受一下风吹过的气流,只要不找朋友聊天就可以,因为朋友没有义务帮你承担悲伤。
      “我困了。”
      莫萸说:“困了啊,去你大娘那屋睡一觉。”
      “不得了,我还是回家睡吧。”
      莫萸正想说些什么,被雅儿拦住了,“我也得回去了,回家收拾收拾行李,明天就走了。”
      真快,雅儿也要走了,人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别离中惊醒,谁都说不准,下一刻,还会有谁突然离开,亦不知再见是何年。
      那条小路,走了无数遍,无论是白雪皑皑,还是雨水冲刷过泥泞的小沟渠,或者是现在已经铺好的石油板路,都有她们一起走过的足迹。
      一起打雪仗,一起丢沙包,一起踢球……
      一幕幕又在心头荡漾,童幼无知的时候,多好。
      少年不知愁滋味,我们长到了小时候羡慕的年纪,却没有做成小时候想做的事。
      “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冬天,大晚上的,我和你小哥装黑白无常,吓唬过路的司机。”
      当然记得了,小时候爱做恶作剧,尤其喜欢跑到大道,拿过往的车辆做文章。
      东北的冬天,夜幕降临地比较早,三四点钟天色就暗了下来。
      那天,飘了一天的雪,孩子们有的躲在屋子里看着雪花一颗一颗地飘下,有的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与雪花共舞。
      雪飞漫天,是莫菲最喜欢的景色,她贪恋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雪落在脸上的感觉,又丝又滑。
      下午五点左右的时候,雪停了,几个小伙伴聚在莫菲家,想着怎么利用这场大雪,做一下文章。
      “挖雪洞。”
      “打雪仗。”
      “堆雪人。”
      ……
      大家提出的点子,都被莫萸一票否决。
      最后,大家意志消沉的时候,莫萸一声令下,“我们今天来点新鲜的,扮鬼!”
      瞬间,士气大振,开始忙碌起来,莫萸像一个指挥官,指挥大家寻找道具。
      “白大衣。”
      莫菲把老妈穿了五六年的长棉服找了出来,递给莫萸。
      “黑衣服。”
      大家正要搜索,莫萸指了一下雅儿,“不用了,雅儿正好一身黑。”
      也巧,雅儿喜欢颜色靓丽的衣服,偏偏那天穿了一身黑衣。
      “那个啥,那个,那个,鸡毛掸子,来给白无常插上。”
      佳茵颠颠地跑到炕里,在穿衣柜上面,拿下鸡毛掸子,站在炕沿边正想从莫萸的脖根后面,插进出。
      就被雅儿夺走了道具,“到大道再插吧,再被别人当成神经病。”
      佳茵嘟着小嘴敢怒不敢言。
      笑声能够驱走严寒,几个小伙伴,躲在道边的一个计划生育宣传墙的后边,看到有车辆靠近的时候,莫萸和雅儿就爬上墙的顶端,直立立地站着。
      莫萸的法器是鸡毛掸子,雅儿也不甘示弱,拿了一个手电筒,点亮放在下巴底下,微弱的光线,映在脸上,像极了电影里的女鬼,要是再加些红色的液体,更会惟妙惟肖。
      等了好久,才隐约看到一辆白色的出租车靠近,只见它越行越慢,在大约三四百米的地方掉了车头。
      哈哈哈哈哈……
      大家确信,那个司机是被吓跑的,奸计得逞,开心不已。
      莫萸又出新招,大冬天的这么冷,应该运动运动,发动大家在马路中间,堵了一道雪墙,不高,刚好可以拦住小轿车的去路。
      “来了,来了,快点。”
      “哨兵”看见远处车灯越来越清晰,忙叫大家收手,躲进附近的住户家里。
      这次,黑白无常是等车驶进了,才现身,只见一个急刹车,大约五六分钟,车里的人都没有反应,不进亦不退,雅儿和莫萸站在冷风中,有些冷,就关了灯,退在墙后面。
      莫萸脱掉白大衣,和雅儿一溜烟溜走了。
      回头再看时,那辆车卡在了刚刚大家堆的雪墙前面,不禁偷笑,他们一定会认为自己撞鬼了,要不然,怎么迟迟都不敢下车。
      往事回想起来,当时快乐的感觉,依旧感同身受。
      雅儿和莫菲走到了大道,这条通南通北的马路。
      那个计划生育墙,早已经掉漆了,不知道,有多少代孩子,在那个墙上跳来跳去,爬来爬去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每次都在底下观望,羡慕那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雀雀欲试,最终,还是没有勇气站到那个只有一尺厚的墙上。
      后来,那辆车里的人怎么样了?
      当孩子们胡闹够了,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看到车旁有两个男人,徒手挖着车前的雪。
      大家就拿起工具,给他俩送去,很快就铲出一条路来,司机走的时候,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你们这么善良,长大一定会有出息的。”
      这次,小伙伴们,却没有笑,只觉得心里像被一块石头压着,叫人无法呼吸自如。
      靖强,恨了他那么久也该放下了,都是孩提时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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