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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的女孩子站在铺着大红床罩的床边上,几个女孩子衣着凌乱,估计就是刚才在门口堵门要红包的几个。新娘子一个人穿着漂亮的婚纱坐在床上,描眉画眼的早已打扮好了,唯一缺少的就是脚上的一双鞋子。这,就是今天接新娘的最后一关,找鞋子。
      迎亲的一帮子人,在闺房里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才找出来一只。正当大家抓耳挠腮之际,丁辉再一次发挥了他在中学时代从同学家找毛片的神来之手,从新娘子身下的被子里找到了另一只鞋子。
      接下去大家在新人的带领下都下了楼,一起吃过新娘子家事先准备的点心,告别新娘子的父母,接亲的和送亲的人塞满了6辆婚车,又浩浩荡荡的向着大表哥的新家开去。
      丁辉照例是和大表哥大表嫂坐主婚车,他得负责下车时候帮着开车门。这接新娘的时候闹上一闹,时间就耽搁了,幸亏不是早高峰时间,路上的车不多,这才让车队终于在12点前进入了大表哥新家的小区。
      一样的震天鞭炮过后,大表哥抱着大表嫂进了自己的新家。大舅舅大舅妈早就已经等着了,敬了茶、给过“叫钱”、改了口,大表嫂就真的算是一家人了。
      热热闹闹而又忙忙碌碌了一上午,大家都早已饥肠辘辘,连忙跑到家门口事先预订好的饭店吃午饭,而大表嫂总不能穿着婚纱来回的折腾,只能在家等着伴娘给打包回来再吃。
      吃过午饭,休息到2点钟,大家又得赶到婚礼晚宴的大酒店做准备工作。这个时候大表哥、大表嫂和伴娘都要化晚宴上的正式的妆。大表哥还好,没多大的功夫就化好了妆,不过和没化也没太大的差别。
      大表嫂和伴娘化妆的时间要长的多。只是丁辉觉得这个伴娘是大表嫂有意找来的,怎么化还是令人不敢多看,倒是大表嫂在伴娘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的光彩夺目。
      分好28桌的烟和酒水,丁辉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抽根烟,可是烟还没抽几口,就又到了要迎接来宾的时间。大表哥、大表嫂站在宴会厅门口迎接来宾,丁辉和伴娘负责把男方或女方的客人安排到指定的位置上,不一会宴会厅门口就排起了长龙,都是等着要和新人拍照的亲朋好友。
      不一会丁辉就看见了陪着外婆一起过来的爸妈,他们昨天就到了上海,就住在丁辉家中,今天特意去大舅舅家中陪着外婆一起过来的。
      外婆走到大表哥和大表嫂面前,激动地握着两个人的手,嘴里念叨着,眼泪含着泪,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三代孙辈中的第一场婚礼。
      外婆已经快80岁了,大表哥又是外婆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一到寒暑假就回到金山老家围着自己转的小孩子,一转眼的功夫就要组成自己的家庭,甚至孕育自己的生命,这岁月的脚步走的是真快啊。
      丁辉牵着外婆的手,把外婆和爸妈送到大舅舅那桌坐下,这是王家门的主桌。
      “妈,我这个月转正了,”丁辉轻轻的在老妈耳边说了句,“工资拿到5000块了。”
      “这么快啊,”老妈扭头惊讶的看着丁辉,说道,“你不是刚进去么。”
      “表现好喽,”丁辉得意的说道,“好了,我先去忙了,回头再说。”
      婚礼最终在六点零八分拉开了序幕,新娘子由父亲陪伴着,在《婚礼进行曲》中缓缓的走向提前布置好的舞台,新郎大表哥早已经在舞台的中央等待着。在主持人的指挥下,大表哥接过新娘的手,深情款款的献上了一曲练了很久的《爱你一万年》,把现场气氛推向了。
      丁辉作为伴郎,是要坐主桌的。这个时候丁辉除了拼命的鼓掌,就是不停的吃,大表哥早就告诉他要先把肚子填饱,等婚礼仪式结束,就没时间吃了。这28桌的酒敬上一圈,肯定就要忙乎半天,而且上海的习俗是新郎敬酒、伴郎喝,不吃的饱点很容易就喝醉。
      果然,婚礼仪式结束以后,新郎新娘刚坐回主桌,没过5分钟,大舅舅和大舅妈就过来喊着要快去敬酒,毕竟男女双方的很多亲戚都是从上海的郊区过来的,早点敬完酒,他们也好早点回去,晚了就没有公共汽车了。
      接下来大家就看见这样一幅画面,大表哥和大表嫂各举着一个酒杯,丁辉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举着一瓶白酒;伴娘也是一只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举着一瓶红酒,在各个酒桌前串来串去,到处敬酒。
      新人双方的亲戚都好说,一般就是一桌集体喝上一杯,就点到为止了,不会有人闹着要多喝。但到了新人双方的同学和朋友这里,可就没那么容易好关了。
      同学朋友们基本都要一个一个的敬酒,但如果光是喝酒也就算了,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朋友们,还准备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混合物,这才真是让人难受,当然了,这种混合物一般都是由伴郎来喝的。丁辉这天最夸张的是喝了一杯混合了白酒、红酒、啤酒、雪碧、可乐、酱油、酸醋、辣椒酱的东西,说是叫“八仙过海”,那个滋味到现在丁辉也不堪回味。
      不过还好伴娘的酒量也很不错,大表嫂同学和朋友那边的酒基本都靠她挡住,不然的话,丁辉绝对是要现场挂掉,绝不可能自己打车回家。
      2000年千禧年第一天的第一缕阳光中,丁辉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头还有点痛,昨夜婚礼的宿醉好像也没有完全醒过来。丁辉对昨夜的记忆只停留在吃完饭,又去大酒店安排的新房里面闹了洞房,然后出门打上了车,后面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到的家,怎么上的床,已经全都想不起来了。
      丁辉举起左手,伸到半空中,阳光穿过指缝撒到丁辉的眼中,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而且还是有温度的。就是这样淡淡的温度,让丁辉可以肯定一点,那个该死的预言并没有实现,1999年12月31日是地球最后一天的预言破灭了,地球并没有毁灭。
      “好吧,”丁辉自言自语的说道,“既然还活着,那就起床吧。”
      元旦的假期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起床以后要赶到大舅舅家,大表哥和大表嫂今天是要上大舅舅家门,明天丁辉还要陪着大表哥去大表嫂家回门。昨天晚上丁辉的爸妈陪着外婆住在大舅舅家里,看来今天晚上丁辉也要住到大舅舅家去了,这样后天去大表嫂家才方便一些。
      后天大表嫂家的回门宴估计又少不了喝酒,上海乡村喝酒的风气要远远强过市区。2000年的这个元旦,真是开了一个新世纪的好头,三天假期基本就交给了酒精。但是丁辉还是很期待这场回门宴的,上次那场订婚宴的味道还记忆犹新,上海乡村的美味有着市区饭店所没有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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