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醒了…”
喵鸣玉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这是她第五次醒来了。
“要是永远不会醒来就好了”
第一次醒来,大喊大叫,被弄晕了。
第二次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插满了针管,大堆奇怪的仪器包围着自己,床边来回走动着数名身着白大褂的陌生人。
于是她开始扯着脖子向他们苦苦哀求着,但过没多久又被弄晕了过去。
第三次醒来,昏昏沉沉中感觉肚子很疼,眼珠子往下一瞟,发现自己的下腹被切开了,他们用夹子在器官中鼓捣,不知道在干什么,血腥的画面刺激得她疯狂挣扎,眼见没有希望,便哭嚎着大骂起来。然后又晕了过去。
第四次醒来,他们已经离开了房间,下腹已被针缝了起来,身上又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管,这次连脑袋上都安装了一个奇怪仪器。痛,无法形容的痛。麻醉效果已经过去,全身上下,从外到内可能都被动过了,让人恨不得立刻死去。她惨叫着,嘴里胡乱呼喊着,没过多久,活活被疼晕过去。
第五次,室内暂时空无一人,也就是现在,喵鸣玉又醒了,双眼仿佛失去了所有神采,连叫都没力气叫了。这才仅仅一晚上,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要昏过去多少次,醒来多少次,她现在唯一想的,便是想方设法自尽,从而中断这个恐怖的过程。
然而经过尝试,她发现自己连自尽都做不到。因为她的生命数据一直处于监控之下,稍微一点变数便会引来那些人,不管咬舌割腕还是用头撞床板,最终都会被高超的技术救活回来,那样反倒更痛苦。
“弱小本身就是一种罪恶。”有不少人这样说过。自己遭受这些罪,都是因为没有力量,无法反抗,所以活该么。
眼角淌下一道泪痕,白亮刺眼的灯光被泪水模糊,好似一团布满棱形纹路冰晶。沾满献血的床上传出细微的抽泣声。
真的是这样吗?
喵鸣玉其实很清楚,并非如此。“弱小既是罪恶”,像是小孩子被欺负后的发泄,那不过是一句自暴自弃放弃思考的,简单又无脑的借口罢了。痛苦与否,和弱不弱小半点关系都没有。
对她来说,如果要问遭受这些痛苦最深层次的源头是什么,那便只有一个。
不久前,宇浩曾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吃荤菜,自己回答他道:“你无法理解,它们那种痛苦。”
因为无法真正理解,感受不到它们被圈养,被宰杀时的种种痛苦,才能吃得下口,这无疑是幸运的,而自己很倒霉,听到了不该听到的,感受到了不该感受到的,于是下不了口。
现在她和这个组织的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就像是家畜。
这个组织的人无论对自己做出多么过分,多么可怕的事情,痛的反正又不是他们,他们也不可能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所以才下得起手。
弱小不是罪恶,冷漠才是。
那么,喵鸣玉现在能做的,只剩一件事了不是么。
“咔嚓”,房门在两小时后再次打开,他们戴着手套,身着白大褂,接下来免不了又是一顿折磨。
而喵鸣玉的表现在他们眼里异常奇怪。
在这次试验过程中,这名少女居然用尽全力减少了哭闹,满头大汗,拼命忍受着非人的痛苦,然后一边仔细感受它,一边详细地将它描述出来。
“…我的…双手指关节那里…很疼…一阵一阵的钝痛…呼…呼…”
“我…我的…肚子…”
憋着粗气,每当受到伤害,她便会向他们认真仔细地,拼命地叙述出来:哪里痛,有多痛,那是一种怎样的痛。
研究人员被逗笑了,这孩子终于疯了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样弄会痛么?当然知道,所以用得着你来说?有什么意义。
是啊,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对这名少女来说,她仅仅是希望通过语言,让这些人能够体会到自己的哪怕丝毫的痛苦,当然,这非常不合理,就像一只上了菜板的鱼,居然想说出人话来让手握菜刀的屠夫理解它的痛苦,产生一丝同情?
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不过尽管很荒唐,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除了哭喊呼救以外的事。
这也是这名刚满18岁的少女最后的坚强,天真,还很幼稚的坚强。
可惜,现在没有人能理解到这种坚强。他们手里的动作毫不停顿,很快,超过女性分娩的疼痛到来,少女再也无法说话,甚至快要再次晕过去。
绝望笼罩苗鸣玉,是啊这样做真的太傻,人与人很难相互理解,你无法体会我的痛苦,我不懂你的悲哀,因为我们都是独立个体,我们的快乐和痛苦是无法相通的。
“嘶怎么回事?”一名研究员举起沾血的手揉了揉脖子,他刚才突然感到一阵细微刺痛。
“嗯?”另一名研究员此时也皱起眉头,怎么突然肚子有点痛,昨天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了?
他们眼神奇怪地盯着床上的少女,嗯,没有异常,她已经昏过去了。大概是错觉吧?随意摇了摇头,打算继续。
“咚!”
 
第二十五章 幼稚的坚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