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日后,云镜山下了一场夜雨,夜雨停歇后,落雁河里生长的莲花变得格外华美,有几处积水的地方,甚至泛出几个新的花苞。
花苞在清晨绽放,引来了天渊城里众人观赏,人们围着河水行走了百米,很快发现,在一朵青莲下正熟睡着一位少年。
少年模样清俊,眉宇儒雅,的身体被河水洗涤的颇为瑜净,甚至泛着淡青色的柔光,恰与他身前的那朵莲花融为一体。
事务嗣的人将他架出来,他缓缓睁开双眼,一抹出尘的气息自他眸子里射出来,美的不可言喻。
“你是何人,怎么会睡在落雁河里?”,事务嗣的管事赶来,问道。
少年轻咳一声,回身望了一眼落雁河,又低头看向手腕,那里有一串珠链消融后残留的印记,印记很新,很浅,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月千熙,洗剑坊的外门弟子”,少年淡淡道。
天渊城外门弟子众多,管事明显回忆不起来了,他一转身,冲着事务嗣的伙计喊了一声,“洗剑坊里可有一位名为月千熙的外门弟子?”。
那伙计赶紧摊开名录册,来回翻看一遍,“对对,是有一名叫月千熙的外门,年龄一十八岁,是庆云县城的人,三年前来到天渊城求学……”。
管事叹了口气,取来一件长衫披在少年身上,“月千熙,算你命好,洗剑坊二十余人都没了,就剩你一个,哎,我先将你调换到…”。
“西厨房”,少年淡淡的接了一句,“我年幼时曾在庆云县一家酒庄打过下手,会做些简单菜式”。
管事面色微微难看,大概是想到了这么一位仪表堂堂的少年,就要跑去和那个神经兮兮的老厨子混日子,着实可惜。
“也罢”,管事微一摆手,对着事务嗣的伙计喊了一声,“让老厨子过来接人!”。
五分钟后,白夜提留着一筐青萝卜极不情愿的小跑过来,百米开外,就可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靠,都什么人啊,不分青红皂白就往我西厨房扔,当你白爷收徒弟毫无原则的吗?”。
他如蚱蜢一样蹦过来,在看到落雁河边那位少年后,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一个狗啃屎。
魔域来袭那一夜,凌厉的剑意自四面八方劈斩而来,剑气将附近几座书阁震成废墟,几位尊者都抵挡不及,却在靠近西厨房时无一遗漏的被一道力量拍散了。
拍的很利落,很干脆,就像日常用蒿草做成的蒲扇卷子,拍掉落在厨房锅碗瓢盆上的那些苍蝇一般寻常。
西厨房这位散漫成性的老厨子并非凡人。
然而,当他面对落雁河前这位被长衫包裹着,不染一丝尘埃的少年却莫名的拘谨起来。
白夜收敛起张扬跋扈的姿态,加紧了无处安放直欲翘起的二郎腿,自右掌发出一道试探的灵力。
片刻后,他收回灵力,满是笑纹的眼角罕见的凝重起来。
脱俗之物即便掩饰的再完美,终究是有破绽的,第一眼,少年身上分明有着不凡的气息,再试探,他周身之上却没有半点灵力,较天渊城那些外门弟子都不如。
“这不合理啊!”,白夜突然有些烦躁。
“咳咳”,事务嗣的管事也有些不耐烦。
“哎呦,我说这晴空万里,蔚蓝明媚的,一定是有好事发生,果不其然吧,来了个这么好的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月千熙对吧”。
还好白夜极少较真,他一个踏步跃上去,若老熟人一般揽住了少年的肩膀,本想顺带着捋一捋少年的发髻,手刚抬起,正对上少年淡淡的目光,身子一个激灵,那双手又万般尴尬的放下来。
“是的,我叫月千熙,洗剑坊第十六位外门弟子,请多关照”,少年说道。
“好好”,白夜的手最终拍在自己的屁股上,“那走吧,还等什么,跟白叔回西厨房去”。
“嗯”。
……。
西厨房一座幽静的小院里,洛宣儿正在清洗蔬菜,洗一半她忽而想起正午凉在外面的谷米还未收拾。
这几日连续下雨,谷米浸了些潮气生出了米虫。
“糟了,白叔回来若见到谷米还摊在外面,又要与我发火了”。
洛宣儿神情恍惚的奔出门廊,都怪她跑的太快,门前那一块青石路恰也滑腻,她一不留神就与一位少年撞到了一起。
少年的身体很柔软,却也很冰冷,一如洛宣儿家乡那座四季冰封的雪山,一如前几夜突如其来的雨,一如……那个男人的身体。
洛宣儿惘然的抬起头,目光顺着月千熙的眉宇缓缓落下,“很像他,说不上来的相似,但太年轻了,青涩多过于锋芒,终究……不是他”。
“你没事吧”,月千熙扶住她晃悠悠的身体。
“没,没事,对不起”,洛宣儿急忙抽回身子,本能的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往后退,月千熙却突然上前一步,始料未及的抱住了洛宣儿的腰肢,附身贴近她的身体,将她抵在石瓦房的墙角上,这一系列动作很本能,很有攻击性,偏偏又很温柔。
洛宣儿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慌乱间再次抬起头,恰对上一双幽深莫测的眸子。
“就是这双眼睛”,一股窒息的感觉禁锢了洛宣儿,直到
第四章 你是谁[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