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有福不会享,只蜷坐在一旁的一张青色藤椅上,自力更生地用冰袋敷着变形的脚踝。
阿南对正在配药的医师交代我的来路:“和这位小姐一起的。”
我顾不上别的:“拜托,我要加个塞儿,有什么外用的止痛药,给我对付对付就行。我赶时间。”
“steven在场上?”汪水水悟性高。
我点点头。
“我也赶时间。”说着,汪水水扔下冰袋,金鸡独立地下了地。
两分钟后,我们应了阿南的话,不是一起来,却是一起走。而相同的网球衫,让我们甚至像同一队的队友。我不能弃行动不便的她于不顾,只好伸手,而她却说了不用,借借肩膀就好。我求之不得,献出肩膀给她扶,免去了假惺惺的携手。
汪水水的步伐比我更匆匆,但这一条石板路少说也还有三百米。
“你今年多大?”我一开口,就像个前辈。
“二十六。”
“多好的年纪,重新开始绰绰有余。”
“对steven死心,重新开始吗?谢谢你的建议。”有话直说是汪水水的过人之处。
我找回了我丢在球场上的头脑:“我无权建议你。要建议的话,我也要建议他才对。”
“你要和他说什么?让他连普通朋友也不要和我做吗?”
“普通朋友?你这幌子太没说服力了。他不是娘娘腔,你不是男人婆,更何况你对他蒲苇韧如丝,他也对你挑不出半个不字,不带你们这样当普通朋友的。”
“你接受他了?”汪水水立定脚步。
我拽了她一把,让她接着前行:“要接受他,才能请他和你断交吗?有这个道理的话,这次我就不讲道理了。”
“你……”
拐了个弯,球场便尽收眼底,我和汪水水双双收声。两球之间,场内一片祥和。史迪文立于发球线后。
汪水水声由心生:“steven,加油!”
“加什么油,”我带她落坐,“他不管,你也不管他的伤吗?”
“伤?”汪水水诧异,“你是说……他那点皮外伤吗?不是痊愈了吗?”
“那点皮外伤?”我不由得反问了一句。
史迪文和汪水水的“交情”,是我一块迟迟不去触碰的心病。即使不翻旧账,史迪文之前的就医入院,汪水水也大摇大摆地探了病。若说史迪文对她隐瞒了伤势的来由,这再正常不过,可莫非她连他的伤口都没能亲眼看上一看……
这一小插曲令我无缘于史迪文发球的前戏,再一眼投过去,他便在抛球了。
球拍在击球前的后撤,以及随后的随挥,行云流水,但他并不到位的背弓,似乎在力量上为这一球大大扣了分。可怎地,仍是一记高速的上旋发球,落地后极速反弹,令接球方于小界狠狠吃了一力。史迪文沿击球方向快速上网,理应要将于小界的回球截击至乔先生一侧的空当,可就在于小界奋力去救之时,无奈史迪文手腕一翻,瞄向了他这一侧,泄力轻轻一挡,球悄声落地,干脆地弹了两弹。史迪文拿下一分,没有只言片语,调头从网前折返。
乔先生渐渐形同虚设。于烨倒仍撑了小半边的天,史迪文判断无误,该救则救,不该救绝不顾此失彼,二人将比分一路追至八比九,只落后一分。
史迪文又一次极致的变相球,令于小界……挥了空拍。
于小界不再从容,用球拍指着球落的位置:“出界!”
史迪文漫不经心:“问问裁判喽。”
“界内。”我只吐出这二字来。
“何荷……”于小界的脖颈处淌下一道道汗水,心火为主。
史迪文打趣:“喂,你这是在和裁判拉关系吗?”
我扔下汪水水,独自去到史迪文和于烨这一侧的铁丝网前,叫住史迪文:“换我上吧,我至少也有四成的胜算。”
因为我有十成的把握,史迪文到了他的极限。
“乖,”史迪文低声道,“坐回去接着做你的弱女子,好戏还在后头呢。”
你要是弱女子,我就做一回你的大男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