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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四十九节[2/2页]

绚日春秋 鼎鼎当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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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拳头在门上擂了又擂樊嫂制止也来不及。被激怒了的秦汾早就憋了一股待发的劲攘了小许子提剑开门用自小锻炼出来的眼神狠狠一扫。
      院子虽不甚亮但一院子的少年都能感觉到他带来的压迫感。他们很是好奇干脆故意挑逗挑衅瞪过秦汾看一遍不够伸了灯笼耀他面孔。狄阿鸟吓了一跳冲到跟前两下摆手先劝秦汾说“没事没事。少爷快回去他们闹着玩玩都是好人!”接着又挡在秦汾前向少年们说好话。
      秦汾哪里见过这么多具有侵犯性的眼神内心早灭了火气感到一阵的慌乱。电光石火后他拉了狄阿鸟踢了一脚发泄下台阶说“你这混账东西找死不是?!让我知道你不守规矩一剑劈烂你!”
      “你厉害什么?!真是一个作福作威的公子哥!”唐凯替狄阿鸟抱不平挺着身子往近处走蔑视地冲秦汾说“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又暴躁又骄傲像一只头上长角的公山羊。咩。咩”
      “唐凯。你怎么能这么说?”狄阿鸟边说边抱住他往门外推。
      唐凯是替狄阿鸟出头的听这么一说虽知他不得不站在主人的立场却也不太高兴便板了面孔嚷“这不关你的事!”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闹起来。樊婶阻止了几下挡不住他们乱哄哄的攻击只好赶他们走。小许子也拉了秦汾回去留下狄阿鸟跟他们乱争执。正闹着柴门外响起敲门声。少年们开门要走见到一个长袖老人进来赫然是他们的“太爷”吓了一大跳。
      狄阿鸟借着马灯使劲儿看见他面皮红润泛光没半点皱纹灰花的胡须直垂至胸跃迈走路时宽衣飘飘大为叹服。
      和他们一起进来的第一个是承大夫第二个是提着马灯的老村长第三个却是一个脸板如铁的中年男人。
      那中年人在过道里收起朴桐色的油伞进了院子又连忙为太爷打上。
      他前面的村长有六十来岁体型高大络腮大胡子白黑相间。他看太爷动了一动手立刻毫无表情地回头赶人说“都回家去!”
      少年安静无比连申辩都不敢发。
      那太爷仍不放过威严一怒说“你们胆子可着肚子长?不知道里面是谁吗?”说完他便扭头谦和地给承大夫稽首请他先行。
      狄阿鸟愣了一下还没能回神一出来就见外面的树上结着马灯沿路肃立着两排大汉因为一动不动几乎被雪埋了进去陡然想到紧要处心中一紧心想难道承老贼见迟迟不能归家出卖了国王?不然地位凌然的太爷怎么会给他行礼?还在下雪的晚上结伴而来。怎么办好?!他想也不想立刻拉过唐凯绕着远路向院子侧跑来到一侧爬在墙上看。
      唐凯为自己帮狄阿鸟而他不领情生气便挣脱拉扯要他说说刚才的事但看他硬是攀了墙看也随他攀上去。
      院子里。村长和承大夫已经“踢沓踢沓”上前率樊缺等人跪在秦汾门口外的雪地上口中叫道“万岁万岁万万岁!”唐凯呼吸一下粗了很快回过身在嘴巴上放了个手指给跟来的其它少年做了个“嘘”声的比划。他闪着晶亮不安的眼芒看看狄阿鸟既吃惊又糊涂。狄阿鸟递了个眼神再看院子看只见大伙接连下跪唯有太爷站在雪地上乞罪道“老夫有腿疾还请陛下恕罪!”片刻后小许子出来传话让大伙免礼要太爷和村正进去那两扇门板自此合上。
      狄阿鸟恨不得立刻把承大夫掂出来问。
      马灯耀出亮橙的光泽雪在光下斜飞穿舞。他忍住心思盯着走神好一会才放弃去看那合结实的门片子跳下来蹲在墙边。少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着声音却没有看到发生的事纷纷询问。
      “是——”唐凯也返身下来看住狄阿鸟眼睛中全是疑问。
      “是的。他是国王!”狄阿鸟低着头说。
      少年们呆若木鸡不知道做点什么好最后很一致地把视线投落到狄阿鸟脸上。
      他们想法单纯都怕掉脑袋个个埋怨狄阿鸟怪狄阿鸟不早说。雪下得很紧糊得人脸都是人的话一说出口就变音这里不是个能好好说话的地方。唐凯便点点头拉着狄阿鸟给后面的人打着手势到山后的坡上找了个地方和大伙窝着相互看。
      “我还以为国王怎么厉害还不是和我们一样的大小。我还是说他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却又暴躁又骄傲就像一只头上长角的公山羊。”唐凯成见很深冷哼着说。
      狄阿鸟比划了个要杀头的动作给大伙说“国王是天子我们是臣民。要是我们人人都这么认为都不听他的命令就乱了。说不定要打仗要死好多人的!”
      唐凯皱了皱眉头最后同意说“这也是。不过打仗怕什么?!”
      狄阿鸟拉着他左右看怎么觉得这小子说这话得时候有点像自己弟弟。
      唐凯被他看得不自然抓了抓头四处问人“将来做什么”。赵匡和几个少年都几乎异口同声地附和全打肿脸充胖子地说“我们当然不怕打仗!将来就是去打仗。”雪越下越紧少年们纷纷回去了只有狄阿鸟和唐凯还窝在穴子里舍不得分手。
      但少年们一走地方一敞两人顿觉冷意。
      唐凯边活动边问狄阿鸟“你想家吗?”
      “想!”狄阿鸟说。
      唐凯提了盏灯带着他走来到村头指着一个石头包上的大树哈着手说“站上面望望吧!”
      狄阿鸟和他一起爬上去骑着往远处看。
      远处漆黑一团只有一团一团的雪打得眼睛怕怕的狄阿鸟用手挡住侧面的风雪看呀看似乎什么都看到了也似乎什么都看不到。
      山间中有一队移动的火光渐渐在他的眼底孵化成一堆的事物。
      这些事物在模糊中渐渐清晰竟然真如回了家一样。好一会。唐凯迫切地问他“看见了吗?”
      狄阿鸟已经泪花点点几乎要跳树而走被他的一喊喊回来点头说“看见了!”
      唐凯欢呼一声说“你是有神力的。他们都看不到的!”
      狄阿鸟边往下树边说“可我家多了条狗怎么都像‘旺财而我小妹还那么小不但长了一身痱子仍然只会哭不会笑。”
      唐凯呵呵笑了一阵这才给狄阿鸟说“反正看到了到我家睡吧。”
      “可我还——”狄阿鸟犹豫了一下把要看“笨笨”的打算告诉他。
      正说着有大片的火光来到村口外。两人偎回村子在一堵墙后瞪大眼睛看只见到一辆一辆的沉重大车经过村口的坡子回村上下都很吃力看来早先在山间看到的火光就是它们。
      “这是太爷的寿礼。”唐凯说。
      他们不再看过车沿着一排屋根溜路翻坡直奔太爷家。
      太爷家在村后后院圈到背后的乱山石里盖着空屋和牲畜圈“笨笨”就养在那儿。狄阿鸟想一想觉得那些车辆可能要放到后院去不由打退堂鼓见唐凯一直热心地带路只好带着良好的愿望慢慢摸去。
      ※※※
      两人越过几个石坡唐凯还摔了一跤终于到了太爷家的院墙边。他们听着村子里的狗叫再摸着墙根走一直走到最西的地方才翻墙而入。
      这儿是牲口栏。狄阿鸟低声一叫就听到一处有马嘶便连忙带着唐凯过去。唐凯一面抬头望着亮处看一边低声问狄阿鸟“你只一叫它就答应?”
      “那当然!”狄阿鸟自豪地说。
      “笨笨”一头拱到他怀里。狄阿鸟一摸它缰绳摸到断掉的半截连忙搂着它的头教训“你怎么这样?牙齿厉害吗?!你主人知道了会给你鞭子的。”
      “它大概是太冷了吧!”唐凯牙齿打着颤以己思人为可怜的小马开脱。
      “不是!”狄阿鸟回头给他说“它的牙齿真厉害得很。”
      正说着唐凯按下了他指住一处给他看。原来是两个人从亮处提着马灯走来。两人看来看去看无处可以躲避只好钻在马槽下面。脚步声踩得“咯吱”响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他“哎呀”了一声说“小姐这匹马又咬断了缰绳。前天它跑到酒窖边喝了半桶酒在空地上又叫又跳踢了张桧一脚把他踢得差点吐血。”
      “把缰绳放短。”一个女人冰冷的声音响起“越是不逊的马儿越是神骏。要是再像那日一样给它鞭子我剥你们的皮!”
      男人诚惶诚恐地赔笑低声说“可它不经驯又怎么能骑得?”
      “担心什么?过几日我把它的主人要来当马童不就好了吗?”女人说。
      狄阿鸟听得出来这声音正是那叫樊英花的女人。
      他万万想不到她想让自己当为她当马童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连忙扶扶唐凯的胳膊再往马圈里躲躲这时那女人又说“怪了这儿竟多了四排脚印!”
      “完了!”狄阿鸟这才想到今天下了雪雪地上留下了脚印。
      他担心也晚了果然马灯的亮光已经照过来。狄阿鸟一惊为了掩护唐凯便立刻拱身而出在雪地里狂跑。
      樊英花的眼底落入一个身影看得不太清楚便冷冷一笑喝了一声“站住”。这声音如一声春雷在舌底绽开!
      狄阿鸟正跑得飞快经此一震立马给点了穴道一样整个身形猝定在原地然后“扑通”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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