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对他来说,都是狗屁。
这日傍晚,灯火阑珊处办了场盛大的宴会,陆宁身为主角,一句话都没说,倒是有说几个字的,但都是同一个字:是。
不论长辈们对他说什么,他一律应声“是”。
大家谅他关了四年,本就惜字如金,如今倒也不奇不怪,径自沉浸欢乐的气氛中。
盛宴结束,陆宁回了房,陆玄机去找他,虽说已经过了就寝时间,可他知道弟弟肯定还没睡的,然而他一点回应也得不到。
陆玄机失落回房,写了几封信,让探子送了出去。
陆宁确实没睡,也没打算睡。他依然坐着,不动如山,唯一的不同是,洞箫从盒里取了出来,与怀幽琴、疏影剑置于桌案上。
他就这么等到了天亮,间关玲珑,他将大琴打横,十指抚了上去,挑起一弦、勾起一弦,便如此顺着下去了。
十指轻柔而不娇弱,稳重而不猛烈,悠悠琴音伴着屋外鸟鸣,也伴着他的浅吟。
这是陆宁第一次哼声出来,即便在写曲时也只在心里试过,他声音低沉浑厚,与琴韵清幽特别相配。
这是他在盈盈一水间黄金屋首次弹给某个人的曲子,是他当年问道时做的曲子,那时并未起名,可问道结束后,他想好名儿了。
最后一条弦归位,陆宁两掌覆在上头,好似想压住什么,可他不只压不住绕梁余音,更压不住心中那股哀怨。
他撤了手,将早已凉透的芳茗一饮而尽,沁凉入骨。
在之后的一个月,陆宁的生活与从前并无不同,只是话更少了,只有陆玄机看出他心事重重。当手书得到回应,都是恭贺陆宁出关,独独唐蝶语回的那封多了一句:辛苦了。
陆玄机看得揪心,他不知唐蝶语那句是向谁说的,可他还是对着自家弟弟说了那句“辛苦了”。
陆宁是怎么回他的?
──兄长也是。
之后主春过了,恰好出关一个月,元月二十,陆玄机在自己房内,呆呆站着,一脸错愕。
在他面前的是全副武装的陆宁,一身整齐干净的碧绿白裳,背着裹住的大琴,左腰间佩着清俊素雅的疏影剑,右腰际则挂着一件长长窄窄的筒状皮革,开了几个透气孔,里头装着紫竹洞箫。
他不知道陆宁想做什么,他来得及说自己不想听吗?
当然不能。
陆宁来到自家兄长房内,说要出远门,很多趟。
陆玄机沉默良久,终究是一个叹息,道:“一个诺,你能守多久?”
陆宁神色正直,淡淡道:“永远。”
陆玄机眉目紧了一紧,尽是难以言说的愁郁,道:“即便他已经忘了?”
“即便他已经忘了。”
陆宁说得毅然决然,深邃的眸子里又多了几分傲然,道:“只要我还记得,我就会一直守下去。”
然后,无奈多于欣慰的陆玄机,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了。
“好,去吧。有什么事就回来,没什么事也回来看看。”
他很难得说了违心之论。他又该写信了。
陆宁是有听出来的,他兄长的神情实在太过真诚了。他慎重作揖,道:“多谢兄长。”
第370章 紫竹洞箫[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