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间,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们越过了一堵低矮的土墙,轻快地遁入楼群之中。
走到半途,斯卡对身后的同伴说:“过了这,再走过三个街区就到了,待会进城的时候都机灵点,别被人类看出破绽,我选的这条路人不多,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我觉得很有问题。”
斯卡等人闻声吃了一惊,这声音不属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从斜上方传来,他们猛然抬头,在左侧的楼顶上,一个气定神闲的男子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长长的斗篷被风吹的如海波般起伏。他们感觉到一种隐隐的压迫,这是一个强大的同族。
“你们看不出来吗?这是一个陷阱。”男子用他富有磁性的嗓音不紧不慢地说,“我以为你们足够聪明,没想到,居然会为了一点利就迷失了心智”
斯卡死死地盯着他,暗暗思考着现在的局势,这个人大概是通过血统牵引找来的,不知道他对己方是什么态度,就目前的局势来说,同为非人类生物,联手是共识,不起冲突最好,不过人心难测,保不齐他会阴自己一手。交战?现在战力有限,且同伴伤重,不宜久战,最好能尽快拿到血液,那就要考虑强行突破了,两边都是楼房,硬拆一条路出来不是不可能,但太麻烦,容易被打断,从前面直接冲过去的话……
“路两头都有我的人,现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哈维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依旧平和,“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们都是血族,你们要相信我,”他指了指医院的方向,“去那里肯定是死路一条,看你朋友的伤,即便拿到血也只是拖延她死亡的时间罢了,那个背着她的男孩,你一直在用魔法维持着她的生命对吧?显然你的魔法,或者你的异能不能够完全治愈她,想让她活下来就和我走。”哈维向他们伸出手,“放心,我可以治好她的伤,并给你们提供一个安全的住所,你们想走,随时能走,我不会强留,如何?”
他的话很有说服力,直白地说穿了现在斯卡等人危险的境况,并且提出了一个看上去很美好的解决方案。显然埃蒙被说动了,他犹豫了一会,准备应允,正待他要说话的时候,斯卡拦住了他,抢先一步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吾乃布鲁格罗哈维斯内兰特,梅莱堡公爵洛萨手下侯爵,家徽为烈电银蛇,”他将手背露出来给他们看,白色的手套上,闪电的长蛇清晰可见。
“是保守派。”斯卡声对埃蒙说,“我见过,梅莱一带都是些老顽固,全是反对少主的人,不能信。”
“可是他说的没错,现在我们不借助别人的力量根本就逃不出去了啊。”
“落在他们手里跟死了有什么两样?那些刑罚,百年之久的监禁,你受得了?从我们加入‘破碎十字那天起,咱们就和血族社会说再见了,除非少主能成功,否则见了他们都要躲着走!跟他们走是不可能的,试试能不能让他放我们一马,如果不能只好硬打出去了。”
“可是……现在还会是这样吗?”
“相信我,这群老家伙的脑筋早就转不动了,守着那些早就锈掉的制度和权力,还能指望他们改变?”斯卡把手按在埃蒙的肩膀上,有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如果待会开战,这家伙交给我,你赶紧带着他们往医院的方向跑。”
“可是……”
“没什么可是了,听我的。”斯卡眼神坚定,不再接受任何的反驳。
“商量好了吗?”哈维问道。
“好了,侯爵大人,多谢您的好意,只是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只想拿到血液就走,不便叨扰,还望大人见谅,放我们过去。”斯卡态度十分恳切,微微躬身,双手缩在袖袍里,低着头。
“你没听懂我说的话吗?那是个陷阱!”哈维有些恼怒,好心被当成耳边风。
“这只是您的一面之词而已,也许压根就没有埋伏呢?不好意思,您是右派吧,您觉得我们会跟一个可能对我们施以惩罚的人走吗?”斯卡虽然依旧保持着谦卑的样子,可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你以为现在还是纠结党派的时候吗?我们血族的灭族之灾近在眼前,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你们的身份?你们是血族,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死!孩子们,别这么想不开!”哈维愤怒地喊道,双手紧攥,手指的关节都隔着手套凸出来。
“您别说笑了,在我们‘破碎十字的总部被攻击的时候,周围就有两个血族的领地,可他们坐视我们被击垮,毫无作为!你们这些老朽的东西,只知道抓住手中的权位,何时真正关心过我们血族的前途?”斯卡也愤怒起来,他想到了那日惨烈的战斗,成千上万的同伴被屠杀,圣殿的空天战舰遮天蔽日,战车组成的钢铁洪流摧枯拉朽,无尽的火力带来恐怖的绝望,他们孤军奋战,没有任何外援,甚至在逃跑的路途中也被各种厌恶、驱逐,他再也不相信这些人虚伪的言语了。他保持着微曲的身体,猛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猩红色的血光,“看着吧,终有一日我们的革命会割下你们这些旧贵族的脑袋!”
“我再说一次,我们现在讨论的是生存的问题,而不是所谓政见!”哈维抑制住了狂躁的情绪,可是那种愠恼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来。“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跟我走,还是死,或死在我手里,或是人类的手里,选择吧。”
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双方死死地盯着彼此,眼睛里烧着火焰。
“我选择活下来,”斯卡嘶哑着嗓子,浑重而充满杀意的声音从他的齿间传出,一字一顿,“你,才要死,作为革命的第一滴血。”
第二十章:贵族和革命者的谈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