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年过四旬,他不再青春年少,也不再轻狂。
无论是来伙添一伙搅乱李定国围困六库城也好,抑或借口与陈圆圆幽会来迫使吴三桂率部回归昆明城也罢,都只不过石剑此趟回归中土的其中策略而已。
他的妻儿老小,大都在香花岛,数十万军民在香花岛。他不可能弃妻抛子,独来中土寻欢。
他只期籍自己在中土露面瞬间,来威慑武林,震惊清廷,以保朱玉的国土周全,然后迎接唐美林回归香花岛。
他在中土的露脸,只能是瞬间,而不能待太久。
否则,他又将难以脱身而去,因为他离开中土的二十年,既是武林哀落的二十年,又是武林纷争又起的二十年。
中土武林,都盼他归来一统武林,领袖群伦,振兴武林。
然而,此时的石剑,已非昔日石剑。
他已是香花岛国之君,岂能再参与武林纷争?
他又岂能为了一个武林,而弃香花岛国于不顾?
时至今日,已有越来越多的民众,因为避战难、避天灾、避人祸,偷渡到香花岛这个世外桃源安居。
香花岛国已由石剑最初带去的三千弟子,已发展至数十万军民,且在抵御倭寇入侵方面屡建奇功,扬名海外,震撼周边岛国,正处雄起之势。
石剑,一代枭雄,岂能为了当一个徒有虚名的武林盟主而弃美好家国于不顾?
他雄才伟略,志在振兴香花岛,重立一个王国。
中土,他的梦已渐逝渐远。
明廷,也已消失。
他已无回归中土之心。
然而,香花岛又终归是座岛屿,经常受浪潮冲击而震动,偶尔晃动得岛上的房子都会倾斜。
出于安全计,出于为香花岛数十万军民生路着想,石剑必须又在中土谋一席退路。
恰好,朱玉的明延朝位于滇、贵、缅、挝之间,国土不大,但是,清廷势力难以拓展,而附近地方兵力不多,只有一个吴三桂能与之抗衡,略胜于朱玉。
这不就是石剑保留这块地盘的良机吗?
所以,他便回中土一趟,以保这块地盘周全。
但是,却让陈圆圆无辜惨死,石剑有得有失。
毕竟,他与陈圆圆爱过痛过,情留心中。
而今,伊人惨逝,石剑情伤也重!
黄昏日落,残阳如血。
铁蹄声碎,尘土飞扬。
雄樱会好汉离开昆明,于十里亭外,将吴应熊交与保柱带走,便留下来伙添、赖得出、谢佳三员虎将警戒。
他们看看真没有追兵,便放心护送石剑南下香格里拉城与唐美林相聚了。
石剑掀开车帘,吟风咏月,伤感异常,泪雨飘洒。
群雄本皆是热血汉子,性情中人。
他们耳闻石剑泣声言诗,伤感异常,他们的心也颇为沉重,颇为不安,既因为石剑之伤感,也因为无意中连累陈圆圆惨逝。
“来叔叔,主公是情痴,而陈圆圆确实几次帮了咱们的大忙,现今她不幸惨逝。主公伤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不如,你去逗逗主公吧,让他开开心。”罗中宝急中生智,他本是持枪在前开路的,此时便掉转马头,策马奔向马队后面,找到殿后的来伙添、赖得出、谢佳三人,拱手说道。
他忧心忡忡,生怕石剑忧郁成疾。
“好!你来殿后。”来伙添一听,点了点头,用手中铁杆拍拍赖得出的肩膀,便赶紧策马往前。
赖得出赶紧策马紧跟。
两人策马掠过居中的马车时,佯装没看到石剑,便在马车前几步收缰缓行。
“老兄,你说说,唐美林见到我家主公时,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呀?她与主公分开二十多年了。不容易啊!大好情缘,当年硬是给奸贼朱弘明拆散了。”来伙添过来,便佯问赖得出,高声说笑。
“哦,旧侣重逢,他们俩人见面时,那当然是激动,是流泪,是大哭。哗,那个场面,到时候,真的会很动人啊!我想,到时候,咱们都会哭啊!”赖得出声音更大,比手划脚,描绘那种场面。
“你会不会哭呀?老兄,你也是人?你也有感情?你也会想像?你也会哭?不如,你现在搂着小弟哭一次试试?不简单!娘的,你长大了,头顶上竟然长出几根头发了。”来伙添闻言,又胡言乱语起来,反问赖得出几句,又伸手摸摸赖得出的秃顶。
“哈哈哈哈……”群雄闻言,再回头看看来伙添戏弄赖得出的怪模样,均是仰天大笑。
赖得出也不生气,举起酒葫芦,仰头喝酒。
他与来伙添亲如同胞,数十年来这样相互嘻戏,早已习惯了。
石剑耳听来伙添与赖得出的对话,不由心头一震,清泪即止。
他的思绪被他们的对话,引到了香格里拉,引到了唐美林的身上。
倏然间,他想起了唐美林,想到唐美林二十多年活守寡,独自抚养朱玉长大成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第五百三十二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