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三条大罪,臣皆有实证,望陛下为百姓主持公道,为朝廷清除害群之马。”沈毅说完长鞠一躬,久久不肯起身。
延兴帝身边的内侍冯山明急忙恭敬上前,接过沈毅手中的奏折。
延兴帝压抑着怒火问道:“沈卿所言可是确凿无疑?李卿乃我朝左相,可不能随意污蔑。”
要是其它人,延兴帝自然无需说这话,但是李庆山却不同,原因不过是因为他有了一个好女儿,一个好外孙。
李庆山女儿自幼聪慧,貌美端庄,长大后嫁入皇家,正是如今的皇后。
李皇后为人公正,娴雅大方,极得延兴帝尊重,她所出的长子赵允宣十岁便立为了太子,其才能卓越,品行高洁,延兴帝也十分满意这位长子。
但如今若这御史所言属实,处置了李庆山,太子该怎么办,有这样一个外家,太子在朝中的声誉定当大减!
一想到这里,延兴帝的想法立刻转了方向,这难道是下面的皇子不安分了?也是,太子即将十八,他已经命太子入朝听政,而其他皇子也已经陆续长成。
延兴帝一边看着沈毅呈上的奏折一边问道:“李相在何处?”
下面大臣无人应声,内侍冯山明凑近小声道:“陛下,李相告了病假,今日未上朝,您之前还特许太子今日也不用来听政,代您去探望他。”
“恩,对,朕都忘记了。”延兴帝抬起头,脸色如墨水般黑沉,让冯山明也不知道这位帝王在想些什么。
可他还未做决定,便有重臣站出来义正言辞的指责那弹劾的御史。
“李相入朝三十余年,期间夙兴夜寐,兢兢业业,不曾有一日懈怠,先后立下无数功劳,先帝曾称赞李相廉洁正直,救万民于水火,百姓也曾敬上万民书感激李相功绩,陛下难道都忘了吗?现如今李相病重,杨御史不知受何人指使,竟欲置李相于死地,望陛下明察秋毫,追究指使之人,不可使忠臣寒心啊。”竟然是吏部尚书!
此话一出,朝中顿时附和声一片,李相在朝多年,早就有了一批依附他的人。
延兴帝坐在高位上,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下一沉,思绪不由自主的回到过往。
“臣钱纶弹劾镇国大将军魏择贪污受贿,谎报战功等十条大罪。”
“圣上明鉴,魏家满门忠烈,岂会犯下如此大罪。魏大将军少年入伍,至今已有四十年,期间战功累累,几次险死还生,如今这钱纶不知何故诬陷忠良,陛下应该严惩这等小人,不可叫忠臣寒心啊。”
“那魏择深受先帝信任,朝中党羽甚多,陛下应该徐徐图之。”
“还请陛下暂且忍耐,您初登帝位,不宜使朝堂动乱!”
……
延兴帝沉浸在过往的记忆中,双手渐渐握成拳,而那杨毅一见这阵势,面色一变,跪在地上“砰砰”磕头:“臣一心为公,并无半点私心。李庆山的恶行早已在民间传扬开来,但不知为何各位大臣对此视而不见,若陛下不早日定夺,定会酿成大祸,若陛下疑臣受人指使,臣愿一死以正清白,惟愿陛下能彻查此案,还百姓一个公道。”
这话说得又急又快,似乎那杨毅已经怒到了极致,话毕,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那杨毅站起身来,右手掀起袍角,便大步朝着殿中金柱撞去,众人大惊,连忙阻拦,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金柱上的龙纹威风凛凛,此时却带上了鲜红的血迹,顿时变得无比狰狞,下方软下去的身体瞪大双眼,始终不曾闭上。
大臣们一片慌乱,口中叫着:“太医,太医呢?”
离得近的去将那身体扶起,伸出颤巍巍的手靠近那身体的鼻端:“陛下,杨御史,已经去了。”
延兴帝被这惊变拉回思绪,心中惊怒交加,死死的盯着那金柱下的尸体,面容由于光线的原因显得晦暗不明。
杨毅的尸体很快就被内侍带了下去,血迹也被清洗干净,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殿里每个人都知道现在已经与刚才不一样了。
果然,没过一会儿,延兴帝正襟危坐,双目如电,睥睨着下方的大臣,声音威严,气势魄人:“杨御史所奏,皆有实证,不容疏忽,但李庆山为我朝重臣,不可轻言其罪。周王叔,李庆山位高权重,便请你代朕主审,刑部及大理寺监督,定要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臣遵旨。”点到的几人齐声应道。
顿时下方一片哗然,这周王可是如今皇室辈分最高的王爷了,在皇上面前也有几分脸面,如今,连他都请出来了吗?
众位大臣或是攥紧衣袖,或是咬紧牙关,等到他们出了宫门,也不敢如平时一般约上三五好友饮酒作诗。
朝堂的天马上就要变了。
1.前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