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渐渐西沉,落下一缕缕柔光,更添愁绪。
杨二嫂子眼珠子一转,笑道:“其实吧,薛秀才这亲事也不难说。”
里正娘子惊喜,问道:“怎么说?”
“这薛秀才毕竟有个秀才的功名,别的不说,就冲他那名下的田地可以免税,就肯定有女儿愿意嫁,若是能如他父亲一样找个活儿,这薛家还能穷一辈子吗?这样我连县里姑娘也能给他说来。”杨二嫂子说道。
里正娘子也明白,顿时没了兴趣:“这还用你说,可是薛秀才是放了话的,肯定会继续考下去,这事儿就连我们吴家的族老都盯着呢,说要是薛羿考中了,我们村跟着沾光,还让我家照顾着些,别让薛家在村子里受了委屈。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去劝薛羿不考了,回来娶媳妇,族老还不得休了我。”
毕竟,薛秀才不管是娶不到媳妇还是家中会穷苦都不关族老的事,而如果薛羿考中了,整个清山村都会沾光,吴家是清山村最大的姓氏。
杨二嫂子嗤笑一声:“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啊,只要放出风去,等姑娘进了门,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吗?”
里正娘子将她凑近的头推开:“去去去,那不成了坑害人家姑娘了吗?这缺德事,我可不做。”
“呸,这有什么好清高的,”杨二嫂子啐了一口:“要是这样,我就没法了。”
“这事儿可不好办,唉,我当初怎么就答应了这么个苦差事呢。”里正娘子懊恼:“薛大郎之后她家荆丫头的亲事也要定下来,这可怎么办好?要不,先说他家姑娘的?”
杨二婶子眼珠子一转:“他家姑娘也要定亲?可是他家收养的那个?”
“是啊,怎么了?”
她捂嘴一笑:“我想到一户好人家,要是说定了,这两人的婚事可都没问题了,我们就等着收谢媒钱吧。”
此时恰好走到岔道处,杨二嫂子招呼了一声便大步离开,脚步飞快的,一点也看不出之前的沮丧。
杨二嫂子留下一句莫名奇妙的话就离开了,只留下里正娘子继续为薛羿的事烦忧。
薛羿经过这样一遭,心中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着急,不过薛父必定是着急的,为了不让儿子烦心,便想着方儿让薛羿出门,薛羿无奈,便又想到了那天那张诗会帖子。
很快日子就到了诗会的那天。庆安山离清山村不过数里地,比薛羿去县城还要近一些。
薛羿到的时候,人已经来了不少,他跟着一小厮穿廊而过,只觉得这庄子虽然不大,可是假山流水,样样别致精巧。
跟着侍从跨过一道小门,便见到眼前豁然开朗,院子里挖了一个湖泊,边上种着杨柳,虽然没有绿叶,但看着这水天一色,只觉得心中郁气尽散,旁边的空地上立着几座假山,中间间杂种植着花草,或是绿竹,或是□□,或是芭蕉,交相辉映,趣味盎然。
先来的学子们有些席地而坐,高谈阔论,有的临湖望景,自得其乐,颇有魏晋遗风。湖中有一长亭,上面轻纱遮挡,隐隐约约透出几个人影,似乎正在饮酒作乐。
薛羿正想找地方坐下,便听见一惊喜的呼唤便从身后传来:“薛兄?可是薛兄来了?”
薛羿回头,是他之前在县学求学的时候结识的一李姓学子,年纪还比他小两岁,如今却也有了秀才功名。
“原来是李兄到了。”薛羿含笑行礼:“数月不见,李兄可好?”
那李秀才爽朗笑着,过来挽着他的手说道:“我自然是好的,只是这几月在家温习,很少出门,明年乡试,我定是要下场的。”
两人相携走到假山边一位置坐下。
李秀才热情道:“夏日的时候,那张秀才办了一场菡萏诗会,你怎么没来?那日张秀才一首咏莲诗可是满堂称赞。”
薛羿实话实说:“实在是家中有事,脱不开身,不过今日咱们到可以好好叙旧。”
李秀才点头,薛羿家里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那时薛羿四处借钱,他也拿了一些出来:“那你明年的乡试要不要下场?”
薛羿摇头,婉转将理由说出。
李秀才只能叹气,但也不好多说什么,突然他神秘兮兮的拉过了薛羿,小声道:“你可知道这次宴会是谁办的?”
薛羿的邀请帖是从周先生那里得来的,也只知道周先生告诉他的事:“听说是知县公子?”
李秀才严肃了脸色,摇了摇头,向湖中指了指道:“你看那亭子里的人,有咱们知县于家的郎君,有富商白家的人,其余的也多是我们这附近有名的乡绅之子。”
薛羿认不全,但是也知道本地最有权势的几家人都到了。
6.诗会[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