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这里,探索的眼睛却在那座小屋。“你挖苦我,讥笑我,没关系。证明你心里有我,起码有对我说话的意思。”李先道接着说,就像视线中的人一样不肯放松,却也只能由着他的性子,自己始终是一个被动者。“我确实错了,我承认。我的心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你能明白吗?”他似乎看见了一个模糊的女人的形象,和武俊秀一样几十年了还不真切一样。一个女人,自己不曾认识的女人,样子还很妖媚,有勾人的能力和被人勾的能力。不会怀疑,李先道周旋在女人身上几十年,这一点不会有错。“明白,我明白得和你一样真切,我就是你。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家里养的不是一只病猫,而是一只母老虎。换着是我也办不到。”
“啊,我看到啦!”李先道回答,其实是一语双关,因为他的心现在不但在这里,而且也在那边。他通过画面镜头,真实所见,看到一对男女,又飞快地闪过阿卓的影子,不过一晃就消失了。只有眼前的人才是最真实,也不是武俊秀,而是魔窟里那对男女。透过真实的画面,他分明看见一个色眯眯的男人在一个女人,兴许也是那个女人在男人。总之,他们是在互相调戏,互相勾引。正如李先道所说“我看到啦”,他真的看见一只色狼,还有一只母狼;一双毫不安分的手在游走……有损眼睛的健康了,我们也不去联想他看到的画面,因为就在此时,武俊秀又发话了——
“你心怀意乱?”
“是的。由不得我,你看到了!”
“看到了,都看到了!我的李医生,你的魅力在哪都光芒四射,可你得悠着些,要考虑后果。”
…………。
突然,一个幽灵样的人闯进屋里。原先李先道看到的画面已经偃旗息鼓,没有声色了。面对这个来客,白长勇还连忙起身,高兴地几步上前,包住他,比狗见了阔别的主人还要亲热。李先道想:“这是一只大狗,起码至少是一只级别比他高的狗,不然,岂会有这般摇头摆尾,亲热备至。”白长勇挥手示意那个女人,她很识趣地就离开了,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促膝长谈,既警觉又热烈,眼睛还不时往门外张望,好像生怕一只不懂事的苍蝇飞进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似的。
李先道疑惑不解,怎么也琢磨不透大白天还那么慎重、机敏和秘密。揣测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和什么有关系?在这个节骨眼上,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出现这一折,不是好事。他突然想到他们这桩事,是否有些关联,有些瓜葛也难免。再也无心听武俊秀那一套冗长的女人腔了,踱着碎步来回地晃悠,把思想放在一边,放在小屋两个人的神秘幽会上。
武俊秀却在想,把事情牵扯到他们的年轻时代,不禁感慨万千:那个不懂事的年代,偏偏爱上眼前这个人。不,应该是两人互爱,是那么地挚爱,那么地纯洁,没有一丝杂念,像湛蓝的天空两只快乐的小鸟迎着朝露的芬芳翱翔。多么快乐,多么豪情!哪像现在,时空的界限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得这么远,再也回不到从前,再也找不到从前那个李先道了,她也不是武俊秀了。她们再也不是从前的那对恩爱的恋人了,一切的感觉消失了,心里有了沟壑,装了东西,不再平坦了。武俊秀一阵难过。是他改变了吗?还是她改变了,自己也搞不明白了。望着眼前的人儿心却纠结不已,自己的言辞举动是女人的嫉妒吗?是女人的一种意识的保护吗?不明白,统统不明白了,应为他现在实际是不属于自己了,这又是为了那般呢?
她望着李先道,视线在心里模糊了,因为掺和了记忆。李先道依然关心着他要关心的事,也应为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只不过现在,他们的位置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白长勇围绕着那个人踱着似乎并不平静的步伐,样子有些激动,从他伸出的手臂以及颤抖的手指可以发现,这是一种多么不协调的动作呵,却偏偏被一个他们不想有人发现的人觉察到了。李先道就是发觉他们秘密的人。但因为距离,李先道并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因为他根本无法听得见,只是一种判断一种推测罢了。无论如何他感到自己身处牢笼,尤其是这个时刻,看到不应该他看见的一幕,遂产生怀疑也是再对不过了。可是,他们的举止与先前大相径庭就不得不使人产生怀疑了,这也正常不过。你看,白长勇先前的热情与殷勤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动,或者说是愤怒,间杂着指手画脚一套不堪优雅的动作,判若两人。
…………。
时间不早了。有雾霭从远山的山巅升起,飘渺得像轻飘的花絮在浮动。“这是个好兆头。”李先道想。因为他现在完全不去想魔窟里那些事了,就随它去吧。突然想起离家多日,想起老父亲,想起妻女,心情又暗淡下来……。
6兜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