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哪怕再清楚,在这清凉的月夜,重新看到这幅画,那种孤寂的感觉还是透过纸面直扑而来。
风柔幽幽地默叹一口气。
为那画中的景,亦为了此刻自己的心境。
突有脚步声由远而近。
风柔微惊,忙将画轴迅速卷起,却已经被来者看到了。
她身边的侍女看到来者,忙欠身行礼。
来者亦极守礼数地朝侍女回了半礼,接着又向风柔行礼道:“微臣见过娘娘!”
风柔听那声音,心神方稳了稳,暂松了按住画轴的手,缓声道:“唐大人不必多礼。”
唐易从善如流地站直了身体,目光却不由得仍在风柔掌下的画轴上逡巡。
风柔看了看立在身旁的贴身侍女,吩咐道:“去为唐大人看茶来!”
那名侍女忙应是去了。
唐易闻言,本想谢绝的,转念想到如此自己就能与风柔独处了,慌忙按下了这份心思,喜意油然而生。
“臣随吴国长公主殿下去甘州,今日刚刚返京,尚来不及为娘娘作画,还请娘娘莫急,容臣两日。”唐易捺不住与风柔独处的雀跃,顾不上寒暄,直言道。
“唐大人每次外出,回京便绘一幅所去之处的画送与本宫,十五年了,已经送了本宫九幅……”风柔苦笑。
她蓦地收起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唐易,冷冽道:“唐大人究竟为的是什么?”
唐易被她如此认真地质问,顿觉紧张,对着那双清冷却也柔媚的眼眸,唐易的一颗心既欢悦又哀伤。
“臣能有什么样的目的?”唐易自嘲而笑。
“臣一个武人,作不来文,更不会什么诗词歌赋,唯一算得擅长的,便是自小粗粗学了些画技……”
她说着,垂下眼睛,似乎不敢直面风柔的注视似的。
“娘娘在这深宫之中,不寂寞吗?不孤独吗?臣以为,娘娘是孤独的、寂寞的……”
风柔听唐易絮絮地说着,眼眸微眯,显是不快。
然而,不待她斥责唐易“失了礼数”,却听唐易紧接着又道:“臣心疼娘娘所承受的……在臣的心里,娘娘该是乐山乐水,甚至逍遥于山水之间的人物……臣也只能将所见之山水勉强拘在纸上,供娘娘赏一赏这天下除了这方天地之外的美景……”
一番话,听得风柔痴然,已经忘记了要出口的责备。
除了有时候政务紧急宿在勤政殿外,元幼祺大部分夜晚都是宿在凤仪宫中的。
自她登基之后,韦太后便迁出了凤仪宫,搬去寿康宫奉养。凤仪宫便空了出来。
照理,凤仪宫本是皇后的住处。元幼祺没有皇后,自然也就没人搬进来住。
当初韦太后刚从凤仪宫搬出去的时候,一众朝臣还等着看到风贵妃搬进凤仪宫住。毕竟,风贵妃执掌凤印。而先帝庄宗皇帝时候就有旧例可循,曾经的庄宗皇帝不也没有皇后很多年吗?而执掌凤印的韦贤妃,就住在凤仪宫中。
然而,事情的结果,完全出乎群臣的预料——
皇帝当真是循规蹈矩地将风贵妃安置在了符合其贵妃身份的景宁宫中,而将凤仪宫空着,不,应该说是把凤仪宫变成了皇帝自己的寝宫。
大魏民富国强,怎么可能穷到连天子寝宫那点子供奉都节省下来?
这绝对不是皇帝拿凤仪宫当寝宫的理由。
于是,有人便猜测,会不会因为皇帝幼年时便与太后住
第148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