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个夏天过后,我们一起前往德国,在不莱梅的地宫里发现了汉姆林的魔笛,你吹了一首曲子,整个城市都被你唤醒了。盖德勒,那些教堂的石像开始说话,恶魔与天使开始打斗,先王的塑像睁开了眼睛,整个城的麻瓜都吓坏了……”
为了让整个故事显得更具说服力些,邓布利多只好让一切变得更具体些,他编造了几个无从考证的故事,加以他们曾经的浪漫想象,讲述起一个并不存在的过去。在这个二十年里,他们是一对无话不谈的密友,探索古迹,撰写书籍,一起找到了长老魔杖,为了魔杖的归属,他们甚至争吵了一年,因为两个人都想要对方拥有它。整整一个小时,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有些迷糊了,会因为这些拙劣不堪的故事会心微笑,仿佛它们真实存在过。或许,为了完善这些故事,他还会准备一个冥想盆。
格林德沃听得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津津有味的,邓布利多不知道这个谎言能存在多久。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将他留在身边看管着,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清楚。
“看来,在你原谅我之前,是不会告诉我另一部分了。”格林德沃总算站直了身子,比起昨天,他的面色好上不少。邓布利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对方看上去更年轻了些。
“哪部分?”他问。
“坏事。”格林德沃毫不犹豫道,在这方面,他显然很有自知之明:“比方说,谁在通缉我。”
“违背了整篇保密法,魔法部的人不打算放过你了。”邓布利多说,实际上他更希望粉饰太平,告诉格林德沃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巫师,可这种说辞显然漏洞百出了些,他这位曾经的好友,从年轻时就惹出太多乱子了,指望他在成年后突然消停,那要比爱尔兰矮妖的金币更不靠谱。(注一)
对格林德沃而言,这算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眨了眨眼睛,清晨的阳光垂落在他的眼睫上,描绘出一圈金色的影子。“这很好,”他说,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地喜悦:“我总是害怕你离开,阿不思。两天前,你还在为了阿不福思同我置气,你说你没法放下家人。你那么好,在乎的人太多了,而我不一样。”
“你可以骂我小气鬼,自大狂。但事实是,”格林德沃指了指自己胸口,他的声音清晰而缓慢,像在念诵一段咒文:“它能放下的东西很少。”
温度似乎一下子升高了,连照在脸上的阳光也变得滚烫。
邓布利多强做出习以为常的样子,他庆幸自己离格林德沃还有一段距离,对方不至于察觉他猛然加快的心跳。二十年前,他真的这么想吗?还是说这样的谎言撰刻在格林德沃的灵魂里,让他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面不改色的欺骗自己果然,即使时间倒流,格林德沃依旧是自己最棘手的问题。
这场半真半假的摊牌,以格林德沃的大获全胜告终,至少短时间是这样的。黑巫师仿佛没了顾虑,像屋主似的坐在客厅的躺椅上,他甚至向邓布利多借来了魔杖,制造了一套他喜欢的双头鹰纹章茶具和配套的餐垫。
他相信这一切了?邓布利多不敢肯定,他曾经以为多出的年岁能让自己在对峙中占尽优势,但格林德沃显然不在其中,就好像是天生的密友与死敌,他们比任何人都更了解彼此,而这个认知让邓布利多愈加感到绝望。他甚至觉得屋里的空气都比外头来得沉闷,他想回到霍格华茨,但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守在格林德沃身边。
在这种无形的煎熬持续几个小时后,梅林似乎大发慈悲了,门铃响了,而它通常会寂静好几年,因为知道这个住址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邓布利多几乎是跑过去开门的。
门外站着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他穿着双排扣长风衣,褐色的头发整齐地别在脑门后,嘴唇很薄,严肃而忧郁地抿起,在看见邓布利多的那一瞬,他稍稍牵起嘴角:“很高兴你能来开门,邓布利多教授。”
忒修斯·斯卡曼德,魔法部最杰出的年轻傲罗,扭特年长的兄弟,邓布利多曾看着这个年轻人成长,换做任何一个空闲的午后,邓布利多都愿意泡一壶茶,和他闲谈到晚上。
他正想将人领出去,卢恩就给了个无法让人拒绝地理由——他拉开风衣,露出了一道骇人的伤口,仿佛是某种野兽的爪子,从他的大腿中部一直划到了膝盖。
注一:小矮妖会生产一种实实在在的金子一样的物质,但几个小时后,这些玩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让它们开心极了。
3.虚假的现实[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