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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昭仪抬起眼睛,微微闪动,“你觉得呢?”
      “我也不知道,”冯煦迟疑地道:“但是,几位皇子都请皇上为太孙封王,而来宾对吴王的恭贺似乎也有些过了。”去年皇帝南征,吴王留守平城功劳的确很大,但当时太子在北边防备柔然进犯功劳应该更大,可大家都忘记了太子的功劳,只记得吴王了。
      侄女的伶俐,冯昭仪一向是知道的,但是却想不到她竟然能聪敏至此。与太子经过正式册封不同,太孙的“世嫡皇孙”却没有真正的宝印和玉册,不过是陛下口封,大家也随着如此称呼而已。
      前番东宫属官被杀,太孙便与太子一同被圈禁在东宫之中,是以很显然,没有太子,太孙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现在吴王结亲赫连氏,俨然皇后亲子,而几位皇子表面为太孙请封王位,其真实用心却非推崇太孙,反而是要将太孙降为寻常皇家子孙。
      便是这样简单的事情,却有许多人不如一个十岁的孩子看得透。
      自己还在这个年龄时,根本就不懂呢。
      虽然是侄女天资不凡,但若没有先前的苦难,也未必能如此早早精通世事。
      冯昭仪说不是高兴还是伤感,轻轻地叹喟了一声,“往下看着吧,终究都要听陛下的。”
      果然,就在离新年没有几天的时候,拓跋焘竟封拓跋濬为高阳王。
      旨意传下,东宫自然要庆祝,毕竟是皇孙中第一个封王的,正是大喜事。
      冯昭仪让许春衣打点了礼物,吩咐冯煦过去,“送了东西,再随着大家说些喜庆的话就好,不必多留。”
      冯煦到了东宫,见袁椒房一改前些时候的颓废,神采奕奕地招呼大家,太孙立储与她关系并不大,但是皇帝长孙封王却是喜事,说明接下的小皇孙,也就是她的两个儿子也都封王有望了。
      冯煦按姑姑的吩咐上前道贺,略坐一坐就出来了,今天东宫里的人太多了,热闹得过分,她清楚地看到每个人笑容下都带着别样的意思,心里便不大舒服。
      从东宫到宁心宫的路有些时候没有走了,到了先前曾经藏身的大槐树下,她不由停住,不知拓跋濬如今怎么样了。得到封王,在世人面前是大喜事,但身为太孙,他心说不定有多苦涩,可还要在大家面前露出笑脸。
      可是,纵自己想安慰他几句,却也看不到他的人,想来此时他正在外面的酒筵招呼客人呢,东宫里最年长的男子就是他了。
      谁想到,拓跋濬就从树后走了出来,向她打了招呼,“许久不见了。”他依旧还梳着索头,穿着大红的紧衣箭袖、黑色的窄口裤褶和高高的牛皮靴子,腰间挂着刀,英姿如旧,只是神情沉稳了许多。
      太子的丧事之后,拓跋濬又重新跟在皇帝身边了,所以他们的确有两三个月没见过面,冯煦也由衷地笑了,“是啊,许久不见。”
      拓跋濬上下打量着冯煦,似乎又想比比她是不是长高了,可是他并没有真的拿手来比,却突然问:“你会不会也嫌弃我了?”
      拓跋濬的失落冯煦是最明白的,她想也没想地回答:“不会,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拓跋濬。”那个在第一次见面就注意到自己用的鞭子不如南阳而把亲手做的鞭子送了自己,后来又替自己教训了拓跋新成让自己再没受过欺负的人,他给自己的都是温暖,而冯煦也不会让他感觉到一点点的寒冷。
      “我也这么想的,”拓跋濬就笑了,恢复了阳光一般的明朗,可是他紧接着就说:“我必须回去了,不能离席太久,有空时我会找你,我们一起读书。”
      冯煦明白,“你赶紧回去吧,千万不要表现出不高兴。”
      “放心吧,”拓跋濬终于还是拍了拍她的头,简捷地说了声,“等着我。”说着大步走了。
      冯煦看拓跋濬的身影消失了,才继续向回走,去斤伽罗悄悄跟了上来,“女郎,我知道不能说出去。”
      冯煦点点头,心里乱纷纷的,拓跋濬走前那句“等着我”一直在她心里回响,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心里乱纷纷的。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拓跋濬不过让自己等他有空了一起读书而已。
      但其实冯煦明白,拓跋濬的话绝不只是表面的意思,等着有空两人一起读书,而是一种许诺,很正式很长久的许诺。
      自己已经是成人,真正明白了。

24.请你等着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