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但在谷先生面前却要遮掩一下。冯煦就摇摇头,“你既然有事,只管去做,倍利侯颇有几分伶俐,跟着你也是一个帮手。”说着与他一同出门,又问:“你答应谷先生今晚作答,可有空闲?”
“我哪里有空闲,”拓跋濬苦笑道:“只是若非如此,谷先生一定又会絮絮不已,只怕他误了我的正事。”
“那么我替你写,好不好?”
拓跋濬忍不住笑了起来,不久前冯煦还什么也不懂,现在竟要替自己作答,不由得问:“你能行吗?”
“行不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写好了让人送来,你看了若是觉得合用便亲笔抄了给谷先生,不合用也没什么,随手烧了就是。”
“煦儿言之有理。”拓跋濬点了点头,谷洪的确是很尽职的先生,但是身为太孙最重要的从不是读书,眼下读书亦是韬光养晦之计,却不能说明。煦儿看了出来要帮自己,自然是好的,便玩笑着拱手为礼,“辛苦煦儿了。”
冯煦一笑受了,“总不会让你白白行礼的。”
回到宁心宫,冯煦先进了姑姑殿内,不想却看到了宗爱。
这位有史以来第一个封王的宦官,眼下手握魏国大权的人竟然来到后宫,冯煦立即觉出了危险。自己第一次与拓跋濬在鹿苑相见时,就因为拓跋濬多关注了自己,他就在宁心宫里说过风凉话。现在自己可是时常去东宫读书的,他不知又会如何呢?
冯太妃微微一笑,“煦儿,过来拜见冯翊王。”语气十分平常,与先前宗爱到宁心宫时并没有什么差别。
冯煦也一样神平气和,上前一步,稳稳地福了一福,“问冯翊王好。”然后站到了姑姑身后。
宗爱摸了摸下巴笑了,“女郎长大了,越发出众,我家里有一个侄子倒是年纪相仿……”
“冯翊王若是想为煦儿说亲,就先打住吧。”姑姑收了笑容,淡淡地道:“先帝亲口将煦儿许给了高阳王了。”
冯煦一向不喜欢宗爱,现在更甚,她忍着心里的怒火平静地注视着宗爱,这么久了,他脸上青於早散了,几块伤疤却很分明,正是太武帝留给他的,现在听到姑姑依旧拿太武帝的话来压他,脸上不由得抖动起来,似乎立即就暴躁如雷,可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据说昭仪并不喜欢高阳王呢?”
“可是我不会违逆先帝,”冯太妃轻轻地端起茶啜了一口,“若亲事毁了,我可没有脸去见先帝了。”
姑姑的话轻飘飘的,可是冯煦相信她决不是随口说说的。
宗爱许久没有受过威胁了,一时不大适应,带着伤疤的脸遽然变得更加难看,呵呵冷笑起来。
就在冯煦的心缩成了一团时,许春衣走了进来,先向宗爱行了礼,又急忙转身道:“昭仪,院子里一个小内侍摔伤了,想讨一盒治伤的药。”
冯太妃轻轻挥了挥手,“你只管去取吧。”
许春衣应着到箱子里拿出一盒药走了。
冯煦就见宗爱的脸色慢慢平缓下来,端起桌上的茶一口喝了,哈哈一笑,“本王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姑姑示意冯煦重新添了茶,却道:“我还以为冯翊王果真想要我们姑侄的命呢。”
“哪里,哪里,我不过是真心喜欢昭仪的侄女罢了。”宗爱又笑了几声,“昭仪若是看不上我侄子,拓跋家的子孙也多得很……”
“这些话都不必提了,谁让那一次煦儿走散了被高阳王送回来了呢。”冯太妃一摆手,“我在冯翊王面前也多一句嘴,你现在是当朝的大司马、大将军、太师、都督中外诸军事,兼任中秘书,又何必在意东宫的小孩子呢?太子毕竟已经死了,而外面实在够乱的。”
宗爱再没有刚刚的气焰,头也轻轻地垂下,脸上的伤疤便没有那样显眼,“昭仪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不过是不幸生在乱世的弱女子罢了,苟全性命已经很庆幸了,其余的事再不想多问。”
宗爱顿了一顿,“如此我便走了。”才到门前却又回首道:“还请昭仪再送我两盒伤药吧。”
冯昭仪摇了摇头,“冯翊王如今用不上了,便是要用,什么样的不可得?我这里的其实算不上最好的。”究竟没有让人取来。
宗爱不气反笑,“算了,我不打扰昭仪了。”
冯煦直到再看不到宗爱身后的仪仗,才转身笑道:“姑姑,你真了不起!”
“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姑姑淡淡地说:“他也是个人啊。”
31.他也是人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