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就晚些,我昨日回来也晚得很了。”
虽然这样说,一时事毕,拓跋濬还是急忙起身,又按住冯煦道:“你又不上殿,何必急着起来?”
“难不成你起了,我还睡着?那成什么样子!”
“可是我愿意的。”
倒底拓跋濬力气大,冯煦被他一按,便动不了了,待看着他几下将裤褶穿好拿了个胡饼出去,方才悄悄笑了。
进来服侍的兰儿就笑道:“陛下对贵人再好不过了,贵人真有福气。”
去斤伽罗就说:“丈夫对妻子好还不是应该的!”
“魏国女子身份尊贵,平常军户人家娶妻不易,丈夫自然对妻子都极好,可是富贵人家根本不一样的,”兰儿一面给冯煦梳着头发,一面微笑着说:“所以陛下对贵人的好才不一般呢。”她虽不是皇族后裔,但父祖都是凉国高官,先前家势比去斤伽罗强的不是一点点。
冯家出身皇族,冯朗到了魏国身为郡公,官居刺史,也算得上富贵,可是冯家人口却极简单,父母加上他们兄妹四人,平日里和乐融融。冯煦小时也只当人人家都是这般,可到了平城方知自己错得很,不论别人,便是她的亲祖父,先娶了王氏祖母,后来又立了慕容皇后,还有姑姑的生母等姬妾。当然,也是为此,后来才有伯父、父亲、叔父三兄弟去国投魏,接着冯业小叔父渡海归宋,父亲被先帝猜疑杀害种种。
可是,兰儿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拓跋濬与自己是不一样的。先前姑姑曾提点过自己,冯煦也退缩过,可是她最终还是相信了拓跋濬,相信了自己。拓跋濬对自己一见终情,百般呵护,而自己由最初的抵触躲避而变得越来越喜欢他,非但如此,后来他们又经历了那么多苦难,情义已经比金石还要坚硬。
他对自己的好都发自肺腑,自己也是一样,既非去斤伽罗所以为的理所当然,也非兰儿认为的福气。只是夫妻二人的情份,外面的人又哪里知道?
冯煦轻轻一笑,不把她们的话放在心里,“你们俩个呀,还没成亲,根本什么也不懂呢!”
“今天中午皇上回来用膳,伽罗你去厨房看看,”拓跋濬今天与朝臣们在永安殿议事,说好了中午回来,因此她格外用心,又寻思着,“关睢宫里也要建一个小厨房才好,阿郑,你带着兰儿办了吧。”
突然关睢宫外传来了女子吵闹呼喊之声,接着就见寿乐叔祖母披头散发闯进宫里,扑通一声跪在她的面前,“贵人!求你救救你寿乐叔祖父呀!求你了!”
“这是怎么了?”冯煦急忙扶寿乐叔祖母起来,“来,慢慢说。”
拓跋寿乐是拥立拓跋濬的大臣之一,虽不似步六孤丽和长孙渴侯等人一直跟随太孙,但他是拓跋皇家的宗室老臣,在南安隐王被杀后毅然支持拓跋濬,对于当时朝局稳定是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拓跋濬不只升他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还以叔祖父呼之。
是以冯煦也称拓跋寿乐的夫人为叔祖母,又因自己成亲时她出力甚多对她十分亲切,就是今日不管不顾地闯进了关睢宫也没有生气。
寿乐叔祖母年纪虽然不小,可她却是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理家事的鲜卑主母,高大健壮,力气又大,根本不是冯煦能扶起来的,只坐在地上哭嚎,“贵人不救我,我就不起来了!”
冯煦无奈地问:“叔祖母,叔祖父究竟出了何事?”
“贵人还不知道?”寿乐叔祖母哭道:“天子要你寿乐叔祖父自尽呢!”
冯煦的确不知,“可是,为什么呢?”
“我哪里知道呀!你叔祖父父追随先帝打了那么多年的仗,立下那么多的战功,又拥立了天子,他就是个粗人做了什么不当的事,也没有死罪呀!老头子一早去了永安殿,没一会儿回到家里就要自杀,我让儿女们好歹拦住就进了宫,永安殿闯不进去,就来找贵人了!”
看来就是刚刚的事。
冯煦虽然会参与一些国事,但她却是为拓跋濬帮忙,不论还在东宫时,还是现在,她从没有公开露过面。虽然鲜卑人不在意女子干政,但是姑姑却曾悄悄提醒她,妇人干政,名声并不好听,而且她也对此并不热衷,毕竟她参与政务原本是为了帮拓跋濬。
但是拓跋寿乐,她想到身穿铠甲的他到东宫迎接拓跋濬登基的情景,想起花白胡子的他带头在青庐里载歌载舞的欢笑,心里不觉就软了。
再有,拓跋濬登基不久,就诛杀宗室重臣,总不是太合适,她终于点头道:“我去向陛下求情。”
37.向陛下求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