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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濬儿留心过呢。但是,现在自己被封保太后,就是宫里的最尊贵的女人,她莫名地便对冯太皇太妃和冯贵人有了心结。
      自己就是成了保太后,可是在许多人的眼里,终究也还是个乳娘,比不了先帝和陛下册封的后妃。
      当然,保太后更多的是心虚。若是冯太皇太妃替侄女出面,一定要自己交出宫务,自己却也没有办法。陛下初登宝座时,她主动接过了后宫事务,后来,冯煦封了贵人,陛下亲口要自己将宫务交给她,可自己就是一直没交。
      好在冯太皇太妃似乎根本没想到这些,她从来都是极平和的,今天也不例外,“有些日子没见了,倒是想念。”
      只这一笑,保太后就羡慕不已,说起来她其实也出身官宦人家的,只是家里早就没落了,是以没有养成冯太皇太妃这种雍容的风度,现在想学也学不到。当乳娘习惯了,言谈举止自然就成了乳娘的样子,所以成了太后依旧有人会暗中嘲讽。眼下保太后在这一笑之下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若不是近来实在太忙,我早就过去看你了。”
      一语方了,保太后更不好意思,自己忙的正是原本交给冯煦的宫务。
      保太后赶紧又看向冯贵人,见她含笑立在冯太皇太妃身旁,完全没有一点芥蒂,而冯太皇太妃还是笑着,“你是陛下的母亲,帮着陛下分忧岂不应该?”
      “正是,我便是一心为了陛下,”保太后就势又道:“当年陛下刚没了母亲,挑乳母时先帝将人都传了来,亲自选人,也是天生的缘分,十几个乳母之中,唯有我一抱起皇孙,皇孙就不哭了,于是先帝就选中了我,自那以后,我把陛下看得比什么都重,白天夜里连一点点的疏忽也没有,一直带着陛下平平安安地长大。”
      这些话冯煦早听了不知多少次,昨日又听保太后讲了一遍,虽然是实情,但其实说太多次也没有什么意思。
      姑姑却笑道:“陛下被教养得极好,既似先帝一般武艺超群,又如穆太子一般文采出众。”
      “可不是,当年我才一接过陛下时就知道怀里抱的是天下最尊贵的人,”保太后听人称赞陛下就开心地笑了,突然又指着冯煦道:“那时贵人才入宫里,我就看中了,想将她许给太孙,你还不情愿。如今陛下登基,果真封了煦儿为贵人,可见你眼光竟不如我呢。”
      冯煦知道保太后的确是个很慈祥的女子,对拓跋濬真心疼爱,全力维护,可是若说她早知道拓跋濬能成为帝王,肯定不能的。东宫遭遇种种不幸的一年多时间,她一直提心吊胆,自己时常到东宫哪里能不知道?还有,冯煦其实早知道姑姑先前不赞同自己嫁给拓跋濬,只是到了后来才不反对了。
      保太后为什么在此时要将事情说开,是在挑拨姑姑和自己吗?还真是可笑呢。
      可是冯太皇太妃一点也没有在意,依旧微微笑着,“可不是,这件事终究是你看得准。”
      保太后说过之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说起了闲话,没几句却又绕了回来,“陛下对我可真真十分孝敬,非但封了我做保太后;又特别修缮了寿宁宫给我养老。说起寿宁宫,比赫连太皇太后住的北宫还要好呢!”
      其实若论宫内的布置、摆设种种,宁心宫也远远胜过北宫的。
      但是,不论寿宁宫还是宁心宫,都有一点比不了北宫,那就是北宫位于后宫最北也最正中的位置,那里地势最高,宫殿也特别高大巍峨,正与皇宫的正南门相对,是整个皇宫的正内室,别的宫殿就是再好也比不了的。
      可是姑姑什么也没有说,只轻轻地叹了一声。“赫连太皇太后身子不大好了呢。”
      “她是不好意思见人才关闭宫门的,”保太后并不相信,“明明宫里人都知道先帝要立太孙,可是她竟传旨立了南安隐王!如今陛下登基了,又封了她为太皇太后,她不好意思出门就谁也不见了。”
      “最初可能是那样,可后来是真病了,”冯太皇太妃还是不急不徐的,“要我说,南安隐王的事,其实也怪不得赫连太皇太后,真正做主的还是宗爱,她不过被人借了个名而已。”
      冯煦被立为贵人之后也曾去拜见过赫连太皇太后,当然并没有见到人。据说太皇太后病了,谁也不见。
      先前冯煦与保太后一样,都觉得太皇太后无颜见当今的天子,所以才闭门不出的,现在听了姑姑说太皇太后真病了,心里就有些替她难过。
      保太后顿了一顿,再不似方才那般自得,长叹了一声,语气里带着深深的同情,“其实她何尝做过什么主?不过是个可怜人。”又道:“赫连太皇太后毕竟是先帝手铸金人封的皇后,就是先前有南安隐王之事,谁也不能轻视她。”
      不知什么时候,大家似乎又回到了过去的宁心宫,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慢慢在屋子里形成一片微黄的氤氲,缓缓透骨。
      赫连太皇太后也好,冯太皇太妃也好,保太后也好,都是女人,在乱世中上没有一点办法的女人,心地柔软的女人,因为种种不幸的原因到了魏国的后宫,相互之间又能有什么恩怨?

39.也是可怜人[2/2页]